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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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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一瞬间呆住,金仔趴在地上难受的直抽抽,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挣扎着鼻子朝着他的方向拱拱。
已经晚上10点了,吴斌和楚泽川两人压着西西在给它洗澡,正确来讲是楚泽川压着西西,吴斌当个狗腿子给他递东西。
和陈观分别后,不知道为啥这人和狗情绪都不太高了。
在外面晃荡了半天,好不容易要把这尊大佛送走了,西西上车时才发现毛不知道从哪沾了化掉的糖渣,全都结在一起,扯的西西嗷嗷叫疼,吴斌叹了口气看着楚泽川车子一拐又回宠物医院了。
西西洗澡相当不配合,在池子里不停的甩水,楚泽川一件背心上沾满了泡沫香氛,他眉头一跳,训斥道:“西西。”
狗仍然把沐浴露甩的到处是,整个房间充满了泡泡,楚泽川眼见无法挽救自己的衣服,干脆背心一撩,直接光膀子。
“啧啧啧,你说我也没看你去健身房啊,咋练的这么标准,偷偷吃蛋白粉了?”
“滚,别跟我讲话,西西甩我一嘴的水。”楚泽川皱着眉头,手掐着狗脖子,头抬高,喉结粗大,往下是太平洋宽肩大膀子,深腰窝衬的整个上半身标准倒三角,搭上极短的寸头,又野又欲。
“我去,公狗腰啊。”吴斌看着楚泽川码的整齐的腹肌,再看看自己,这么多好吃好喝居然只供出一块来,天理难容。
西西挣扎着突然不动了,吴斌一乐:“楚哥,快洗!快洗!”
哪知道楚泽川也突然愣住了。
“不是,楚哥,你去哪,狗还没洗完呢。”吴斌纳闷的看着穿上衣服出去的楚泽川。
车上的陈观心急如焚,金仔原本还在吐,这会已经开始抽搐了。
陈观瞬间感到惊慌失措,指骨用力的按住不断抽搐的狗,清亮的声音颤抖开口:“师傅,佳康宠物医院。”
车至半途,怀里的金仔没动静了,陈观的眼睛红了,他手放在金仔脖子,恐慌着不敢去确认摸金仔的颈动脉。
车一停下,陈观就冲进去了,医院里面的传来了狗叫,楚泽川出来了。
陈观看见楚泽川好像看见了希望,“吴斌在不在,金仔,好像死了。”
楚泽川一出来就看见陈观红着眼无助的样子,他扫了一眼没了声的大金毛,立刻就明白了。
兵荒马乱,陈观手酸抱不住狗,楚泽川从他手里接过,不经意碰到对方,陈观手指冰凉。
楚泽川摸了一下金仔颈动脉,“还活着。”话音刚落,陈观肉眼可以的松了口气。
“吴斌,过来!”
洗澡间的吴斌正在安抚想跳出池子的西西,就听见他哥在外面吼。
“乖西西,别跳别跳,哥哥我出去看看,别跳出来啊。”
吴斌踢踏着洞洞鞋出来了,“不是,楚泽川你搞啥呢,西西还等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金仔,吴斌脸色一变,眼神立刻严肃。“把狗放这来,轻点。”
吴斌打开抢救室对楚泽川说:“把狗放这来,轻点。”
吴斌加急做了个B超,手指着屏幕上的图像说:“内脏出血,他有吃什么吗?”
陈观在得知西西还活着后心稍微定了下来,他回想了一下:“没有,吃的狗粮,今天带出来玩了,但吃的也是自己带的狗粮。”
“金仔一开始有什么症状吗?”
陈观回想了一下,把记得的症状全告诉了吴斌。
吴斌皱着眉头看了一下金毛的舌头:“应该是中毒。”
“中毒?不可能,我教了金仔拒食。”陈观诧异。
吴斌说:“不是从口入的,现在的投毒手段各种各样,也可能吸入式的中毒,类似于异烟肼,华法林,狗只要闻到沾到也会中毒。”
“不管怎么样,先催吐,抽的血还没出来,不可能干等着,楚泽川你把狗嘴巴掰开,陈观你来催吐,我去准备输液,你两小心它突然抽起来。”
催吐顺利进行,吴斌给金仔利尿输液完,加急的抽血结果也出来了。
“血象结合症状,是中毒,还好你送来的早抢救的及时。”
三人站在输液泵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观觉得金仔好像平静一点,至少现在这样看起来是睡着了。
“好啦,既然忙完了,陈观你就回去吧,等明天在来了,今晚在这也没啥事。”吴斌双手合掌,圆脸恢复了轻松的表情,他拍拍陈观肩膀:“回去吧回去吧。”
陈观看了看输液中的金仔,感激的对吴斌说:“谢谢。”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楚泽川看着陈观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吴斌,饱含感激,他莫名有点不爽,什么意思,他也帮忙了,难道不值得收到一个感激的眼神?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家属和医生融洽的氛围。
吴斌白了眼楚泽川,干啥呢,没看见他马上就要收到一幅新锦旗了吗,标题他都想好了,妙手仁心,救我狗命。
“西西呢?”
“啊!”吴斌想起了什么大喊一声。
“西西!”
早已从池子里跳出来的西西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陈观做梦了,他自己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像陷入泥潭越挣扎越无力。
他看见了争吵中的父母,看见了逐渐缩小离他而去父亲,最后看到了一张黑白照,陈观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最后他看见了金仔,小时候的金仔,和他依偎在一起的金仔,变的越来越模糊的金仔。
床上的人蜷缩成虾米,没有哭声但眼泪不断从眼角滑下来。
周日的早上陈观是被冻醒了,阁楼充满了寒气,陈观有点鼻塞,看了眼手机,东长市最高温正式进入个位数。
“怎么回事。”陈观呼了口气,他几年没回来,东长市变着这么冷了吗。
“这破天气真的冻死人了,陈观,你知道新吉市今天多少度吗?”徐太阳一大早打来视屏唠嗑。
“多少?”
“零下40!”徐太阳在对面打了个喷嚏,瑟瑟缩缩的裹紧被子。
“这么冷?暖气没开?”
“妈的,供暖公司说暖气主管道坏了,今天把供暖停了,我现在连厕所都不去了,等中午暖气再不来,街道准备找暖气公司去,你那边咋样。”
“也冷,10度以下了。”陈观翻出大学时候买的棉服穿上。
“你这阁楼要换了,又没空调又小,别仗着年轻耐抗,我表弟有一年冬天被冻的膝盖长疮,好了后年年腿都要疼上一段时间。”
“再说,多盖点被子还好。”昨天金仔的药费他还没来得及交。
温度骤降,东长市人民都掏出了压箱底的厚衣服,道路上全是淡淡的樟脑丸味道。
异木棉娇嫩的花瓣散落一地,陈观路过树下,抬头正好被落花淋了满头。
柳岸街道一栋房子内,楚泽川迷迷瞪瞪的看着天花板,梦中纤瘦的背影几经变换,最终变成穿着湿衬衫的青年,楚泽川翻个身被冰凉的裤衩子激的一抖。
正值身强体壮,一大早的楚泽川憋屈的蹲在卫生间搓内裤。
“奶奶,我出门了。”
江玉芬看看外面衣架上挂的内裤,又看这么早自家孙子打扮的像只花孔雀一样,乐呵呵打算去厨房煲个靓汤。
黑色牧马人威武霸气,呼啸驶入车道。
吴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这个待遇,他夸张的张大嘴:“不是,这真是带给我的?”
楚泽川拎着早茶,一样样排好,“嗯。”
吴斌顿时觉得受宠若惊,泪眼汪汪的说:“哥,你就是我亲哥。”
早茶摆满一桌子,吴斌觉得楚泽川今天这是大姨夫走了?这么大方?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吴斌喜滋滋的叼起个虾饺。
楚泽川不经意的开口:“问问陈观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来?”
“对啊,我来问问。”
“你两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楚泽川个子高,居高临下的看1米73.5的吴斌,正大光明的窥屏他俩的微信聊天界面。
聊的还挺多。
“那当然,我两可是一起拯救了小生命啊。”吴斌恶心兮兮的做出了捧心的动作。
楚泽川冷笑一声,舌头舔过尖锐的犬牙:“你两?”
吴斌觉得楚泽川的眼里突然有股杀意。
“三,咱三拯救了一条生命。”吴斌确认陈观答应后,小声嘀咕,咋这么小气。
陈观到了医院,吴斌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他先去了输液室,金仔已经醒了,安静的躺着,笼子不大,金仔躺着把脑袋放进陈斌的手里。
陈斌摸了摸,小声说“金仔乖啊,没事了。”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楚泽川倚着门框,眉毛锋利压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靠着门框,寸头让整个人透出一股凶悍:“早上吴斌来看了一下,毒已经解了,输完液可以带它出来活动活动。”
陈斌点头:“早上好。”
楚泽川今天没穿背心,换了件衬衫,还是黑色的,锁骨深凹带出一片阴影,沉默有点像西西。
“去吃早饭,吴斌在办公室等你。”
“嗯。”
楚泽川站在门口让陈斌先走,他跟在后面,视线不由从后脑勺落到对方白净的后脖子。
走在前面的陈观突然察觉到什么,快速回头。
楚泽川看着外面摆放出售的布偶猫,一瞬不瞬的盯着,“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忘了?”
三大错觉,他好像在看我。
陈观抿下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