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鬼》甲衣

3、第 3 章

　　老人正收拾桌子，瓷碗中还残留一叠豆芽，豆芽与豆腐都是孩子喜欢吃的菜，长大以后也没有更改，一如既往那般该有多好。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我选择将他生下来，他就有选择的权利。老人知道，她没有任何理由责怪她的孩子，或许这就是人生无常吧，有接受，有选择，有美好，有回忆。

　　老人洗好碗，便出了门来到院子当中，院子地右方有两块地，上面种着青菜和扁豆，左手边则是一些植物其中一朵花正开的盛宴，它有着白色的毛发，圆形的，呈紫色，叶子边缘或略呈深波状。

　　院子中间有一颗枣子树，并不高，约有三米，上面长满了许多白枣子，秋季已至，它也成熟，在树地下方也掉落了不少。

　　老人躬身弯腰捡着地上的白枣子，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尘，白枣子完好无损，略有红色斑点，明显是自然掉落，并非是因为虫子，老人明白，这当然是因为熟了，开花结果，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

　　老人准备去拿个框子，刚转身就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人，一个女孩，这位女孩看样子年约二十几，乌黑地长发，穿着颇为素雅，白衣的上身给人感觉就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纤细地如同杨柳肢。

　　老人愣了一下，她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她便问道：

　　“你，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走上前问了声好，然后才自报家门。

　　老人这才知道她是一个记者，名字叫牧阳。

　　“记者？”

　　牧阳看着眼前这个略有银丝的老人，微笑着点点头，她靠着一些人脉关系，花了一些时间，刚刚从医院找到这里，说好找也不好找，但也没费太多功夫，毕竟这也是职业技术的一种。

　　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个女孩并没有那么浮华，尤其是那干净的眼神，让老人并没有感觉讨厌，虽然她的确不喜欢这些人的打扰，但老人的性子在做教师的几年已经懂得宽松，老人微笑的将手中

　　白枣子递给女孩。

　　“牧阳是吧，吃枣吗？”

　　牧阳并没有拒绝，从老人手上接过，她看到枣子上依然还是残留着一些灰尘，但仍然咬了一口，然后说：

　　“真甜。”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她指了指那颗白枣子树，语气和蔼地说：

　　“那当然，我们家这颗树已经五十多年了，是阿罗还没有出生，他爷爷种的，阿罗从小吃到大，每年他都会吃几颗。”

　　一绺阳光穿过树木的空隙，照耀在老人的头上，牧阳看着她的侧影，仿佛也能看到另外一个影子。老人话语中，牧阳没有听到伤感的意味，反而是一种释怀的语气，她知道老人口中所说的阿罗正是那个人。

　　老人依然在诉说往事，牧阳一言未发的倾听着，她知道老人在发泄着一种情绪，而她也习惯了倾听，倾听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她安静的如风。

　　老人又说了一段往事，有点累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真不好意思，人老了，就爱碎嘴，以前我还怪我的母亲碎嘴，没想到我老了后也爱碎嘴了，呵呵。”

　　“没事，是我打扰您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虽然前面是有不少人比较讨厌，哎，不说了，走，进屋坐吧。”

　　牧阳应声好，接着便扶着老人进了屋。

　　老人的家中颇为古朴，堂椅都是仿古的模样，老人让她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去端茶倒水去，牧阳摸着红色的椅手，质地颇硬，到与现代家具有着格外的不同。

　　这会闲，偶尔听见老人摆弄杯子的声音，牧阳回过头就能看到一具木柜，木柜上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坐着的是两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男性，其中一个老人的模样正是牧阳所见过，只是更年轻有气质，照片里的老人穿着青色的旗袍，微笑着。青年男性则是带着一双透明眼镜，单眼皮，身上穿着白色小西服，双手放在椅子背后，脸上却没有微笑。

　　“照片是前几年拍的，阿罗从小就不喜欢拍照片，那次还是逼他去的。”

　　老人准备好了，走到牧阳身旁，见她盯着照片便一边说一边将放了一些绿色茶叶的杯子递给牧阳。

　　“尝尝我们当地的茶叶吧。”

　　牧阳说了声谢谢，将杯子放在手中，杯中有着白色如云地热气，牧阳轻轻地吹散，轻嗅，茶叶的香气正浓，是龙井的香味，稍微品尝了一口，苦中有甘，龙井茶叶在于回味，入口其实是苦涩，就如记忆的回味悠长，如水般散开。

　　茶也喝过，正当牧阳不知如何开口时，老人看着她淡淡一笑，老人说：

　　“你是不是来找日记本的？”

　　牧阳说：“是，我只是看看，不会拿走的。”

　　老人仍然是笑，她说：“其实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我并不想你们在网上提到他。”

　　“我能理解，其实我这次并不是来采访，我是，可能我是好奇而已。”

　　老人不解地问：

　　“好奇？这有什么好奇的？”

　　牧阳知道，关键到了，如果不能说服这位老人，这位老人绝不会同意，之后更是很难说服她了。

　　她并没有想太多，说：

　　“难道您不好奇那个女孩吗？”

　　根据牧阳所知，网上所流传地女主人公，谁都不知道她是谁，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女孩？”

　　“是的，那个女孩。”

　　老人嘴里念叨了几句，牧阳的话到是点醒了她，不管怎么说，她是有点好奇的，她也应该好奇，这并不是单纯地好奇，还有对往事的回味。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想到那个人可能也如此这般年轻，而她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这般年轻。她点点头，觉得牧阳说的有道理，更重要的是，她对牧阳观感不错。

　　牧阳选择再加一个筹码。

　　“我是临海的记者，临海有不少人脉，我的朋友杨晓丽是警察，我可以向您保证，我能查到，也保证将查到的消息带给您。”

　　“你保证？”

　　“我保证。”

　　老人思考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和牧阳做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并不复杂，老人只是想知道那个女孩，那个孩子叫什么，什么模样，就已足够回味剩下的日子了。

　　此时的牧阳已经站在院子外，手上拿着一本笔记本和一部手机，她转头看着朴素的小院子，回想起老人的笑容，听到她的保证后，老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从房中拿出那本日记，还有一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