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别无选择 ...
-
吴杂桢知道这种以命换命的保证方式没任何约束效力，不如叫赌命更合适，但自己现在别无选择，随意地将装着解药的握在手心，自己在对方吞下毒药后吞下了苗疆红花的粉末。不过一阵身体就开始泛起燥热，紧随而来的是胸口的刺痛，再也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捂着胸口向前倾倒大口呼吸着，那女子站起身来抱着自己让自己靠在她怀里支撑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了神，额头上浮了一层冷汗。
嗓子到胸口那一段似乎没有什么暗暗地刺痛了，整个人手脚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凉了，总之和自己之前病危的时候江湖医生对父亲所说的一致，这药应该是真的，不过是救命的急药，见效快却治标不治本，自己既然吃了这药自然是接了母亲的任，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只有这半条命了，什么都不用惧怕。
把解药给那女人，看她吞服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对作为一个空壳阁主毫无兴趣。”
对方听完眼睛一亮单膝跪地在自己的脚边，更详细的阐述了这一切。
她自称锦娘，已经快四十，是自己母亲那一辈带的众多姑娘中的一个。在当年的事变之后，幽莲隅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一些旧部一直没有办法找到主轴，整个阁处于瘫痪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说是被毁掉了。两年之后有个大半张脸毁容的女人出现了，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自称是当年某一位部长的下属鬼娘，虽然当时发生的一切已经死无对证，但她对于幽莲隅并没有恶意，且行事手段雷厉风行，所以大家犹豫之后还是让她主持局势，在她的周旋之下，这十多年幽莲隅才换了一个名字和形式逐渐恢复了气力。
阁里虽然一直在找自己母亲或者任何和她有联系的人，但大家也接受了由鬼娘作为实际的阁主主持大局，可以说鬼娘在阁中是人心所向。但不到半年前鬼娘突然拿出了关于自己的资料，提出要将自己纳入阁内，作为阁主保持运作，多数人是无法理解这个行为的。即使自己是母亲的血脉，但幽莲隅并不是一个推崇继承制的地方，鬼娘的提议遭受了不少反对意见。
但鬼娘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意见，通过其亲信以及不知名的外部力量完全控制了现在的幽莲隅，十分强硬的命令锦娘等人想尽办法来接近自己，她背后的势力授意她，传达出了必须让自己作为阁主才愿意保障幽莲隅的正常运行的意思。
令人费解的理由和行为方式，如果她想要的只是幽莲隅百分百的控制权，那她和她背后的势力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即使幽莲隅还未全部恢复她们也掌握了江湖上情报上的优先权。那她们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一定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她们迫切需要这个东西，而自己又对此一无所知，因为筹码的不对等自己能保全自身的概率都十分渺茫。
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糊里糊涂的。重活一世，现在有人拨动了第一个弦，自己一定会把这入阵曲演奏完。
“所以你们并没有解决方式，只是被动的寄希望于鬼娘能信守承诺？”自己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锦娘还单膝跪在脚边低着头，似乎被自己戳中了心事，还没开口说什么就从屋子里面走出了一个似乎比蕙竹还小上一岁的女孩，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副在大街上入了冬就会惨死所以才能寻得什么人接济她的样子，但气场强大，锦娘回头见到她，瞳孔震动了一下没再吭声。
“姑娘果然是值得托付之人，鬼娘的诉求不过是将幽莲隅交给它应该属于的人而已。”
少女似乎对这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感知，或是毫不在意，步伐轻快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单膝跪下在锦娘旁边，“阁主，属下桃，之后会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让她们先起来，看着桃明亮的毫无阴霾的眼眸，吴杂桢竟然有些犹豫如何提问才能不露怯。鬼娘安排这样一个小姑娘在自己身边，除了作为联络的手段和保障自己的安全之外，不用思索也觉得监视意味十足。
“我要怎么接手？”
“相关的事务我会为阁主联通，时机成熟鬼娘和阁中其他负责人自然能得到机会见到您。”桃身上已经换适合被自己“捡回”府上的衣服，不论是监视还是真的作为自己的助力，都木已成舟。
“事已至此，和我走吧。”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锦娘，自己带着桃下了楼，桃手上还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包。
自己和桃走下了楼才看见蕙竹早就等不住了，看见自己身后的桃似乎想说些什么，在自己解释是收回府里做丫头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很快就领着她们两回了自己的院子，让蕙竹给身材相仿的桃换了件她的衣裳，就让蕙竹出去了。
桃在药材包最下面的一包里拆出了两本册子递给了自己，一本详细记录了幽莲隅现在的规模以及人员构成，除了鬼娘以外还有两女一男作为部长在社会的三个领域收集信息，另一本册子是当年母亲那一代留下的手稿，最后一笔生意只留下了草草几个词。
分头夜行，临冬党，铁幕之后……
自己翻看完两本册子发现桃还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不过已经完全走神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你是鬼娘带大的？”
“不，是乱大哥。”桃一下子回了神，“乱大哥是一直在阁内的老人，乱大哥和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阁里好，所以请阁主相信桃是不会伤害您的。”
她嘴里说的乱大哥应该就是四大部长中的那个男人。
“那你为何如此听鬼娘的话？若我不是鬼娘描述的人，会毁掉幽莲隅呢？”
桃摇了摇头，“我在后面听，姑娘是谨慎果敢的人，所以我才会按鬼娘说的做。”她似乎突然意识到叫了自己什么，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知礼节。
“那阁里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鬼娘背后是什么势力？”
“我也不清楚，鬼娘和阁内的亲信似乎之前就来自于同一个组织，她们身上似乎有不同程度的伤，之前桃偷听过她们讲话，只是叫幕后的人是少主。但鬼娘不像是为了对阁里不利，只像是为了逼阁主接手……乱大哥也问过但鬼娘说一切等找到姑娘你之后再说。”她似乎也不太明白具体的状况，少女的眼睛圆溜溜的，“不知为什么选了我，但乱大哥说鬼娘没有恶意，让我好好保护阁主……桃对幽莲隅是忠心的，不是鬼娘那一派的。”
她说的有些混乱，却不像说谎。
“你和她们如何联系？”
“用乌鸦传信，紧急事情也会有人来找我们。”
想到自己半月前似乎就有看到乌鸦，当时蕙竹还说不吉利非要将那东西驱逐出去，现在看来鬼娘的人应该很早就在监视自己了。
“在外人面前叫我小姐，你出去让蕙竹领你去管事嬷嬷那里学些礼仪去。”看着她一看就不是快饿死的婢女样，不知道基础的礼仪是否有学习过，“过段时间要去宫里，你别出差错。”
把记好了的两本册子原交给她让她处理掉，自己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同程度的伤……这些渗透进幽莲隅的人到底来自于什么共同的组织，又为什么甘愿蛰伏十多年之久，又在这样一个没有征兆的日子突然寻找前阁主和她的血脉，自己实在想不通，也不敢想，二十二年前的江湖发生了什么大事是自己不知道的，而二十二年前的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却是无人不知，又无人得知的。
谜面似乎写在谜底上但又无从求证，思虑太过幽深自己的头又开始痛，迷迷糊糊裹好了被子。
按道理来说除了重生，自己两世的其他一切应该都没有改变，但上一世自己为何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而这一世就像有一股外力强行介入了她的生活将她拉进了这个漩涡，那个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又想得到什么自己不得而知，但是自己必须从中得到些什么。
在吴杂桢思索的过程中，桃走出了主院，走到无人的偏院突然从袖口里摸出了三根银针向后方墙边甩去，银针划破空气的声音刚过去就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轻轻落地在了她身后，一点声响都没有。
桃转头和他四目相对，男人将银针草草丢在地上，挑挑眉看着她。
“阁主有我保护就足够了，让鬼娘信守诺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听到她的话露出了一个有些戏谑的表情，“谁说我是鬼娘的人了，小丫头片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