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乔装入许城，夜探风神庙1 ...
-
这小子看她穿女装上瘾了？还是他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皇甫绝凌哑口无言，无从辩解，慌乱之下，他将矛头指向郭郡守：“你说！怎么回事？”
“啊？”郭郡守弓着身，一脸茫然。
皇甫绝凌道：“这通关文牒为何是一男一女？”
郭郡守更加迷茫了：“不是……不是殿下和这位姑娘需要么？”
他看向一旁缩着脖子逗猫的莫瑾，莫瑾感受到众人目光，抬起头来，指着自己道：“啊？我？”
原来是郭郡守误会了，皇甫绝凌觑了莫离一眼，心道：“这下总不能怪我了吧？”
但又想到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清楚要求，才导致郭郡守办错了事，于是他以拳抵唇，试探道：“郭郡守能寻来这两份通关文牒已是不易，何苦再为难他？不如……就这样算了？”
见莫离未语，他又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我穿女装也行。”
“好啊，我正好想瞧瞧殿下穿女装的样子呢。”莫离这才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皇甫绝凌一噎，但话已出口，只好咬牙微笑道：“行，莫公子说什么都行。”
闻言，莫离笑出了声：“罢了，还是我来吧。”
毕竟，如此人高马大的“女子”，着实容易露馅，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莫离和皇甫绝凌换好衣裳出发去许城，云鹤留下来保护莫瑾，莫离反复叮嘱她不要乱跑好好养病，她也裹着被子承诺说，这么冷的天，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待在驿馆。
走官道到许城，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不过他们准备抄一段近路——翻过祁山。
虽是在冬天，但山上也不乏常青树，在树叶的遮挡下，寒风更是冷冽，且山路崎岖，二人并肩而行，都没怎么说话。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皇甫绝凌忽然问道。
见莫离低头不说话，他又接着解释道：“你并非争权逐利之辈，为何要蹚这趟浑水？”
为了什么？好像从她出生起，她便拥有了这项使命，她的身份，她所接受的供奉与教导，都在告诉她，她应当这么做。
莫离思忖片刻，回答道：“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
她虽无法保万世太平，却也想守这一世安稳。
或许是这个答案太过宏大，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寂静。
半晌，皇甫绝凌又问道：“那你呢？不为自己求些什么吗？”
莫离抬头看了看山顶处，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战事再起，我所求的，都将成为奢望。”
她的愿望，是世间太平。
是家人安在，挚友一二，免受离别苦。
“前路险阻，”皇甫绝凌突然站住，“但我永远都在。”
莫离亦停了下来，回身浅笑：“好。”
两人体力都不错，不久就到了山的南面，虽然下坡路也多山石，但至少会轻松些。
这边山明显多了烟火气，有许多砍伐后留下的树桩，和人走出来的路，再近些，还能看到几间略显破旧的木屋，唯一奇怪的是，此时已快至正午，却不见炊烟升起。
随着山路往下，离村庄也就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谈话。
“二当家怎么还没回来？”
“放心，咱们那个二当家就像泥里的泥鳅，一般人谁能抓住他？”
“这批货个个白白嫩嫩，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咱们可就又能大吃一顿了，哈哈！”
“没出息！等赏钱下来，俺还要去那醉仙楼快活哩！”
“刘哥，我听说我们干的这活儿是要砍头的，搞不好全家都得一起死，要是真被抓住了……”
“怕什么？大当家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咱们上头可有人罩着！”
……
这些人野蛮粗犷，不像是村庄里的百姓，倒像是盗匪，莫离从门缝里望进去，果然看到了一些被捆住双手双脚、用汗巾塞住嘴巴的女孩儿，这些女孩看起来比明月还小，都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既然发现了这事，人肯定是要救的，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匪徒人多，而他们又没有带兵器过来——除了身上用来防身的匕首。
“若是与他们对阵，殿下有几成胜算？”莫离压低声音问道。
“五成，虽然不能将他们杀光，但脱身不成问题。”皇甫绝凌说，“你打算救人？”
“自然，还望殿下同我一起。”
“怎么救……”他话还没问完，就被莫离伸向他脸的手惊住，耳根瞬间红起，“你……你干什么？”
莫离予以一个友善的微笑，没有回答他，继续方才的动作。
感受到泥土的触感，皇甫绝凌急得飞速后退，又突然想起他们与匪徒约莫七八米远，只隔了一片稀疏的灌木丛，低声惊呼道：“你干什么？！”
莫离抿唇笑道：“我需要殿下去引开他们。”
“如何引开？”
莫离看着手上的泥土，说：“这就要委屈殿下扮演一下小厮咯，待会儿你去跟他们说，你家公子是兆丰郡的富商，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要举家搬迁至阳郡，方才上山时，马车翻了，行李恰好都掉进了捕猎的洞穴里，你家公子说了，谁要是帮他把行李拉上来，一人给一锭黄金。”
“他们会信？”
“你就一个人，势单力薄，他们不信也会去看看的。”
他们绑架这些女孩儿发卖，不就是为了钱么？更何况这位“莫须有”的富商开口就是一锭黄金，他们卖掉这些孩子之后能分到一两黄金么？
“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打不过怎么办？莫公子可要记得来救我啊。”皇甫绝凌笑问。
莫离莞尔：“不会的，殿下这般厉害，一定可以安全脱身的。”
皇甫绝凌极力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开始行动，莫离在原地等待。
那群匪徒一听有这等好事，竟都忽略了皇甫绝凌那与小厮身份不相符的长相，纷纷前往。
“他们留你下来看守你就真听啊，那可是一锭黄金！快跟上！”
“这些女娃娃怎么办？”
“你怎的不知变通？一个女娃娃值几个钱，她们还被绑着，跑不了，别说哥没照顾你，赶紧过来！”
莫离等他们稍微走远了些，才悄悄地潜入屋内，放眼望去，粗略估计应有十个左右的女孩儿。
她先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又示意她们不要出声，待她们点头回应之后，她才拿出匕首，帮她们割开绳子。
到解开第三个女孩的绳子时，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踹开，一人高马大的男子立在门口，扛着一把镂金大刀，身后跟了几个小弟模样的角色。
那人模样俊秀，透着一股少年气，只是站在那儿，并没有进来，扬声道：“把人交出来，小爷我留你一个全尸！”
女孩儿们被吓得不停颤抖，那三个已被解放的女孩儿也不敢有任何动作。莫离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解第四个女孩儿的绳子。
她想起方才那些人所说的二当家，想必这位就是了，她想不通此人为何年纪轻轻就落草为寇，粗略判断自己大抵是打不过他，既然已被发现，那便只能想法子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等皇甫绝凌回来。
可能是莫离的眼神太过平静，那人被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被冒犯，提声道：“嘿！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他话音刚落就要举着刀杀进来，刀却不防被石子弹开，皇甫绝凌持着树枝赶了过来，厉声问道：“你要挖谁眼睛？”
只一瞬的功夫，皇甫绝凌就到了跟前，那人只好撤身防备，一刀一树枝就这么打了出去，一时分不出胜负，其他人则做出准备姿势，随时上前补刀。
他们以多欺少，莫离自然看不下去，也捡了根木棍冲出去帮忙。
还没过几招，就见她方才只解了一半绳子的女孩自己挣脱开来，拿出嘴里的汗巾，朝门外喊道：“二哥！你什么眼神啊！这位姐姐是来救我们的！”
听到她的话，几人才停了下来，分立两旁。那男子也是直爽，立即便收了刀，挠着头憨笑几声：“啊，哈哈哈，这样啊，不好意思哈，误会你们了。”
随即又朝身后的人道：“把刀收起来，都是自己人。”
皇甫绝凌斜了他一眼，嘀咕道：“谁跟你自己人。”
“无事。”莫离没想到自己也认错了人，略有些心虚，“快些救人走吧，他们的二当家可能会赶回来。”
那人大笑一声，他身后的人答道：“什么二当家？那二当家方才已经成为我们将军的刀下亡魂了。”
少年将军抱着刀，眉宇间皆是自信昂然，他接着道：“如云，过来谢谢人家。”
那位小姑娘小跑过来，站在她哥旁边，朝他们二人拱了拱手，说道：“姐姐和哥哥的救命之恩，如云今后一定会报答的。”
莫离含笑回应，皇甫绝凌提醒道：“先救人吧。”
少年将军这才带人走过去，让人替那些女孩儿解绑，又说道：“我乃南卫许城轻车都尉许迟，此次正是受命前来捉拿那些匪徒的，你们不必害怕，这些哥哥会负责将你们安全送回家。”
此人竟是许城人士，若是让他发现他们身份有异，怕是会引来麻烦，再想行动可就困难了。
有了这位许将军帮忙，自然不再需要莫离出手，她转头低声问皇甫绝凌：“那些人呢？你怎么这么快？”
“没同你说过么？我其实是天上的神仙，施了道仙法，他们便消失了。”皇甫绝凌笑答。
“那你再施一个来看看。”
见莫离白了他一眼，他低笑几声，说道：“开个玩笑罢了，还是多亏了莫公子你的神机妙算，那边竟真有个捕兽的穴洞，这会儿也不晓得他们爬出来没有。”
莫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走上前去问许迟：“此处仍是云启地界，你既是南卫人，为何要你来处理？”
许迟正要答话，许如云却抢先道：“还不是他们云启人无用，一直抓不到这些四处拐卖妇女孩童的贼人，我大哥找他们讨说法，他们竟让我们自己去抓。”
“所以这位女侠，”许迟摸摸她的头，“你想好怎么跟大哥交代了么？”
“我就是想帮帮忙嘛。”许如云撇撇嘴，嘟囔道。
没成想郭郡守那厮竟是这样一个懦弱之人，对着权贵卑躬屈膝，对作恶之徒放任不管，昏庸无能，都不知他是怎么当上的官。
皇甫绝凌暗暗握了握拳头，莫离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同许迟道：“剩余的匪徒在那边。”
“多谢。”他拱拱手，喊了身边一男子带人过去。
“不必谢，这本是云启该做的事。”皇甫绝凌道。
“嘿嘿，正好我也爱打架，当时就应下了，一举两得嘛。”许迟挠挠头，“对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呀？”
“鄙人姓白，这位是我的夫人。”皇甫绝凌无比自然地回答道。
莫离挤出一个硬生的笑容，无奈道：“是，他说的没错。”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嫂夫人啊，”许迟似乎有些羞涩，随即又比划起来，“嫂夫人师承何处啊，你方才那一势好生眼熟，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自己随便练练罢了。”莫离回答他。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白兄和嫂夫人这是要去要哪里？这座山不太平，我可以亲自护送你们过去。”
皇甫绝凌正在心里嗤笑他这老套的搭讪方式，听他这般问，面无表情地回道：“随便走走。”
“许城。”与此同时，莫离也出声回答。
她虽担心身份暴露，但也不想撒谎，且这人是许城轻车都尉，他们总归是要去许城的，若是到时在城里碰上，反倒不好解释。
“许城！许城好啊！”许迟两眼放光，以拳击掌，“我们正是许城人，二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到府上一叙？”
莫离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问道：“接下来许将军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将他们抓回去严刑拷打。”许迟说，“实不相瞒，他们的藏身之处很隐蔽，这里又不是南卫的地盘，我们不好大肆搜查。”
“或许可以试试这个办法，”莫离顿了顿，“待会儿若是有人想逃，不如就顺势放几个，他们必定要回老巢，你们暗中跟去便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乔装入许城，夜探风神庙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