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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黑杰克 ...

  •   莫妮卡将对赌条件施施然报出,立刻引来一片哗然。有人嘲笑起“送财观音”的运势,有人夸她好胆色,还有人干脆再添一盘,赌起两方的输赢。

      乌鸦其人悍野凶狂,在冒犯别人时从来肆无忌惮,却不肯让别人冒犯他半点。此时被莫妮卡要求当众做舞郎,轻浮事反倒勾出他的斗狠意。

      “好啊,你这么有种,我也做一次绅士,”乌鸦挥手:“棋、牌、骰,玩咩,随便你挑。”

      莫妮卡一扫琳琅满目的赌法:“Blackjack.”

      “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你陪我。”乌鸦一个眼神,示意荷官拆牌,备齐牌具。

      黑杰克,又叫二十一点,玩法不算复杂,却够刺激,发牌后看牌面选择是否要牌,谁的牌面点数加总不超过二十一点且更大,谁就是赢家。

      掌牌的荷官应为熟手,十指动作灵活又利落,洗牌的间隙里,王九一直黑着脸,如猎鹰般瞵视着到手却又跑走的盘中餐:“就这么想便宜他?”

      莫妮卡被盯得心虚,面上依旧不显:“为什么不可以是我赢?我就是想看他跳脱y舞。”

      王九没有再讲话,从言语到动作都静默下来,不见半点癫状,却让莫妮卡更感忌惮。她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牌局本身,很快也投入其中。

      输也要输得有技巧,面对满场这么多双眼,更是要不着痕迹、合情合理地输。

      好在莫妮卡今日的确运气不佳,她小小的策略挣扎并不足以在牌局上掀起风浪,无论是做庄家还是做闲家,都是输多赢少,眼看着手边的筹码越来越少,对面乌鸦的笑容就越来越猖狂:“小姐,不是我自恋啊,我怎么觉得你挺喜欢我的。”

      “不是我喜欢你,”莫妮卡佯作不悦:“是这手牌喜欢你。”

      “你嘴这么硬,不服?不如这样,”终于站住一次上风,乌鸦很难不膨胀,他两手夸张地向前一推,乍看还以为要掀桌,只听他面前摞满的筹码哗啦啦地响,倾如雪片:“最后一把,你赢就算赢,如果你输了,你也在这里跳脱y舞。”

      莫妮卡对翻盘没有兴趣,正欲开口拒绝,身边的王九却忽然抢先一步:“好呀。”

      “喂!”莫妮卡眉心一跳,就知王九作妖,连忙伸手拉他:“你做什么?是我在赌好不好?”

      王九将莫妮卡挤开,幸灾乐祸:“你不记得了?一开始他找的就是我,我让你玩这么久,现在想自己上,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啊九哥,有种你翻盘。”乌鸦看热闹不嫌事大。

      眼见离成功脱身就差半步,却被王九摆了一道,莫妮卡又气又恨,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磨:“你究竟想怎样?”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把自己抬上赌桌,不做人,非要做赌注,现在玩脱手,是不是活该?”王九从莫妮卡难得的方寸大乱中攫享着快意:

      “所以,你现在说给我听,你想赢还是想输?”

      再不甘,莫妮卡也要认。她做惯了操盘手,自以为可以掌控全局,却偏偏忘记一旦亲自下场,就是赌无定数。

      更讽刺的是,教她这个道理的人,本身就是最疯狂的赌徒。

      “……”莫妮卡咬紧牙:“……我想你赢。”

      王九犹嫌不足:“你求我?”

      莫妮卡垂眸,向王九认输总比向乌鸦认输好:“我求你。”

      “求人,都要给点好处费啦!”王九将姿态摆得端正,侧过半边脸,手指点了点腮边。

      莫妮卡失语,深吸一口气,主动贴近王九,欲将唇印投入那正在加深的笑窝中。然而当莫妮卡终于感知到热烘的鼻息,王九却擅自将头转了个角度,就这样,莫妮卡被诱捕进到一个更柔软、也更危险的陷阱中。

      饭来,当然是要张口咯。

      王九的嘴很软,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胡子却很扎,几乎粗鲁地碾过颏唇,火辣辣地烧刺着。

      莫妮卡连忙从那唇上撤走,不肯驻留,拨发时流露出一点慌乱。王九任她离去,打了个响指:“收到。”

      最后一把,王九做庄。乌鸦收两张明牌,分别是4与7,合计11点。

      再看王九,明牌红桃皇后,算作10点,暗牌平躺在赌桌上,繁复的牌背令人目眩。

      乌鸦就是不信,王九的运有这么好:“我定要hit咯,不过,九哥你先看牌。”

      王九伸手向牌背,莫妮卡的心脏也跟着悬起。然而王九根本没看点数,而是直接将暗牌翻开甩在桌上,梅花ACE。

      黑杰克!

      人群如轰然投下一颗大雷,喧沸声爆裂开来,乌鸦难以置信:“你出老千?”

      “别乱讲话呀乌鸦仔,随得你验咯。”王九眉飞色舞,余光都不肯投向乌鸦,只对着莫妮卡嬉皮笑脸,讨要回报。

      “九哥威武!”莫妮卡假意为王九锤了锤肩,仍为无法借乌鸦摆脱困局而失落。都怪乌鸦!没事干加什么码!莫妮卡迁怒不已:“乌鸦哥,愿赌服输,next is your show time!”

      这下乌鸦是真的想掀桌了。他疑心自己是否一开始就被这两公婆耍,偏偏还上蹿下跳像个吗喽,他越想越气,正要发作,忽见旁观的大买主卓少欣然鼓起掌:“精彩。”

      乌鸦只能咬牙忍下,跳脱衣舞不过是丢脸,要是让大金主觉得自己毁约失信,他怕是要丢命。

      他心内又给王九同莫妮卡记上一笔,破罐破摔:“好啊,跳就跳,”只见乌鸦两手撑桌,利落一跃,高高地站在赌台之上,用脚将满桌的筹码扫开。

      莫妮卡忙道:“去餐厅把爵士乐队借过来。”

      王九在旁感叹:“会玩会玩。”

      萨克斯一响,全场氛围更热,许多不曾赌博的人也为了看热闹涌进赌厅,围上了一圈又一圈。

      一开始,乌鸦很僵硬,他竭力回忆着自己看过无数次的同类型表演,却始终无法做到同样的的事,好在他的身材的确十分优秀,哪怕他只是僵硬地解开一颗颗衬衫扣,也引来许多惊叹。

      吊灯明亮如昼,碎冰般的光点倾倒向宽肩,滑淌过颈脊,最终不复返地没入紧实的腰头,自下向上仰视去,肩膀都快要遮挡住天花板。

      被万众瞩目,乌鸦也从一开始的屈辱不适,努力找寻着自洽处,恨当然还是恨的,尤其是莫妮卡的声音还这么大。

      “乌鸦!乌鸦!乌鸦!”莫妮卡在王九身边起哄,带动着簇拥的热潮,纷纷往乌鸦身上狂撒钞票,满口胡言乱语:“The King of Crows!The God of Muscles!Sexy and hot baby!Praise the crow!”

      其狂热程度又叫王九不爽至极:“喂,你什么意思?”

      莫妮卡无所顾忌:“要玩就玩大的,绅士俱乐部都是这么玩的。”

      台上乌鸦已解开腰带扣,又引得一阵哨响。

      王九左遮右挡,莫妮卡都不放弃,他干脆将白西装一脱,兜头将莫妮卡罩进黑暗中。

      “啊呀,王九你……”

      待莫妮卡扯下阻碍视线的西装,却见王九也跳上了桌,他先是摘下墨镜,往乌鸦胸膛上一掷,龇着牙明晃晃地挑衅。尽管花衬衫还一粒都未开,腰却比乌鸦扭得更劲,胯也摆得更流气,只凭放得开抢风头。

      王九将一头长发乱甩乱扬,圆目中已是声色迷乱、醉舞狂歌。他经意视向已经看呆的莫妮卡,手掌抚过半敞的前胸,又往台下环指,谑浪笑傲,顾盼自雄:怎样?不比他好看吗?

      乌鸦一下子就被王九勾起胜负欲来,他不甘示弱,将王九的墨镜戴起,应下了这场新挑战。

      赌厅里一直嗨到凌晨,王九才穿好衣服,提着满满两袋赢来的赌金,同莫妮卡一起上到三楼卧房。

      莫妮卡走在前拿钥匙开门,顺手在墙上找灯控:“今晚赢了多少?你数过……”

      身后门扉被大力关响,莫妮卡松懈下来的心神还来不及紧弦,便被王九堵住后路,一路跌退向铺陈崭新的白色软海。

      王九没讲话,目的却无比清楚,他现在就要找莫妮卡讨走所有的报酬,一整晚纵容式的忍耐,也是为了此刻的大快朵颐。

      莫妮卡不喜欢被压制、被逼服,她试图从这样的局面里起身,然而肘节刚在席梦思垫上抵出个小坑,就迅速被粗暴镇压,鬣狗一击即中,正弓着背,在她的颈间猛嗅,像对配偶的讨好,又像开餐前的鉴玩。

      他们毕竟待了一整晚,形影不离。莫妮卡身上除去未散尽的香水外,闻上去与王九很类同,近似于正在猛烈沸腾挥发着的热酒,再带一点牡蛎壳的腥味。

      王九感到兴奋。他用牙叼扯开挂脖的绳结,鼻尖将项链拱得作响,莫妮卡发出一声如叹息般的气喘,指掌就顺着肩头寸寸问好。

      热舞过后,王九的衬衫只松松系了两三扣,悬于身前,越来越近。

      “等一下……”莫妮卡用手掌将王九下巴上的刺胡全部包住,往外推搡。

      王九顺势将人往前拉近几分,顶膝:“我以为你好饿,饥不择食啊。”

      莫妮卡脑筋飞转,伸手攀颈,拖延时间:“你真的吃醋?还是想找个理由跟我上chuang?”

      “想太多,”王九一把拍开莫妮卡袭颈的手,抵到枕边:“我同我乖女儿上chuang需要找理由?”

      中秋就一句话的仇他竟然记到现在!

      莫妮卡大受震撼。这等报复心,要是现在遂了王九的意,怕是等游艇靠岸,她都没工夫去给龙卷风拿药了。

      不能耽误在这里。莫妮卡收心的一瞬,王九就立刻察觉到冷意,他从容挡开那记撩阴腿,怒极反笑。

      莫妮卡两手趁势一甩脱,试图出掌将王九打开,然而王九非但不躲,更不用硬气功,以血肉躯感受着莫妮卡的攻势,疼痛让他热血沸腾,莫妮卡的全力反抗比假意逢迎更令他癫狂。

      打吧。猎兽的眼瞳中如燃幽火,只有够强才有资格占有,大不了事后帮她舔伤口咯。

      抚慰的手骤然成爪,箍在莫妮卡脖间,她大力掰拧着王九的手指,一拳往下巴上招呼。进步好大。莫妮卡出手更快更狠,手臂肌肉紧实,筋腱却极松弛,一如完美的打拳机器。

      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当了陪练,也许是好几个。

      王九唾出口血,笑面森森,两指一并,发动硬气功。

      莫妮卡气得大骂:“你臭不要脸!还要用硬气功!”

      这下拳脚再构不成威胁,王九如入无人之境,齿牙就着胸口向下硌碾,还不忘激怒莫妮卡:“有本事,你再用上次那招。”

      分明所有的反抗都没用,王九明白,莫妮卡更是明白,但她还是不肯放弃,不留情面,也不给自己留半点后路。

      刚上游艇时的温言笑语尽皆破碎。王九分不清真情假意,也以为自己不屑去分,总归人已正在他怀中,怎么都活色生香。

      可那个声音还在不断地问他:是真?还是假?刚才她主动回吻的羞涩真不真?现在这要杀人一样的恨意假不假?

      血气下行又逆而上冲,王九的头穴又开始痛,像被插进一根钢针。他终于停了下来,喉咙中却如恶犬低哮,张口咬在莫妮卡的锁骨上。

      牙印渗出血,痛得莫妮卡眼冒金星,她死守着不发出半点声音,看王九的眼神就像个仇人。

      黑暗中的人和兽都在沉默。王九松开嘴,怔忪里还有点委屈,不知怎么就弄成这样。

      都是莫妮卡的错。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熬人的对峙,门口马仔叫道:“九哥,别玩啦,还有正事没做。”

      狂热归于理智,情火渐渐熄灭下来。

      手铐忽然错响,一头锁住莫妮卡,另一头卡在床头的铁栏中。

      王九向后拨开长发,眼神变得冷酷:“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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