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蒋胜男

14、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14）

　　第四天的早上，如心终于知道她的目的了。
　　这天她正为林啸梳妆，那柔滑的青丝在她手中泻下时，她听到了院外的声音。
　　林啸微微一笑，对如心道：“不必停下来，你继续梳妆。”
　　如心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听得院外的对答声：“夫人，您不能进去？”
　　“哼，潜龙帮上下，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这里到底住着怎么样的贵客，连我都不能见？”
　　“这位姑娘是宁王世子亲自送来的，帮主有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帮主的命令，管得了别人管不了我。还不闪开，小心你的狗命！”
　　只听得院门被推开，想是那“夫人”已经闯进来了。
　　林啸好整以暇地道：“如心，客人来了，还不去开门。”
　　如心打开门，见一个美艳的少妇，带着两个丫环已经站在门外。如心微微一笑，行礼道：“我家小姐有请！”
　　那少妇颇感意外，向左右看了看，昂首走了进来。
　　却见林啸仍端坐镜台边，见她进来，才缓缓地转过身来，闲闲地笑道：“原来有客来了，如心，还不去沏茶！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
　　那少妇见林啸衣着华贵举止不凡，那气焰不由地小了一些，便拿眼睛示意身边的丫环。那丫环上前道：“这位是我们帮主夫人，你是谁？”
　　林啸微笑道：“哦，原来是龙夫人，久仰久仰。请坐！”
　　见林啸笑颜相向，那龙夫人便不好再站着，便坐了下来，问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啸微微一笑，笑得十分高傲：“我姓林，来自宁王府，我身边的这个丫环，原是宁王妃的侍女，新赐了给我的。宁王的世子，亲自送我来的，这房中的布置，都是从宁王府运过来的，你说，我是谁？至于我来这里做什么，龙帮主是这里的主人，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人，不是吗？”
　　龙夫人的脸色渐渐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啸正要说话，如心已经端着茶上来了，眼见又要有事发生，吓了一跳，这会儿她们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千万别出什么事呀。想着连忙冲上来打断了她们的话：“啊，龙夫人请用茶！”
　　林啸没有继续下去，她端起了茶碗，微开碗盖闻了一下香气，轻啜一口茶，慢慢地回味，向那龙夫人让道：“龙夫人，这是上好的老君眉，今年头起采的明前旗枪。嗯，好茶，宁王爷是顶风雅的人，对这些事更是一等一的讲究。说句不敬的话，便是进贡大内的茶叶，也不过是图个外头还看，我喝着还不及这个。嗯，也只有江南好水，才能沏到这样的好茶。如心，这是用咱们带来的惠泉水冲的吧！”
　　如心应了一声：“是的，小姐！”
　　林啸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这云雾崖上的水，其实不中吃。煮粥倒罢了，断不能用来沏茶的，没得糟蹋了好茶！”这才回过头来对着龙夫人道：“嗯，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龙夫人见了这番讲究，已经是呆住了，被她这一叫，才醒悟过来，再不敢趾高气扬地，讪讪地道：“原来姑娘身份不凡，本帮真是有幸了！”
　　林啸含笑道：“哪儿的话，宁王爷志在天下，潜龙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正是要倚重龙帮主的时候呢！来日若是大事得遂，龙帮主拜将封候，只怕也是不在话下呢！”
　　龙夫人喜道：“真的，那当真是托了姑娘吉言。姑娘是宁王府中人，以后要仰仗姑娘之处甚多呢！”
　　林啸看着龙夫人，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有些轻视，又有些怜悯：“这是自然，只怕也是我份内之事！”
　　龙夫人怔了一怔：“份内之事？”
　　林啸笑容可掬：“龙夫人，同为女人我真不知道如何说……你想我是这般讲究享受的人，为什么不住在应有尽有的王府中，倒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而且，还是宁王世子亲自送我来的？宁王爷倚仗龙帮主甚多，自然要对帮主厚加笼络了，你说是什么样的笼络方式最好呢？龙帮主把风景最好的小院安排给我，却不教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那龙夫人脸色大变，站了起来指着她颤抖着说：“你、你胡说，你妄想！”
　　林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龙夫人，这只怕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我说了，龙帮主将来是要拜将封候的，到时候面对着文武百官，天下人的眼光，你说他能够把一位曾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青楼女子，带出来做诰命夫人吗？不但龙帮主丢不起这个人，只怕朝廷也丢不起这个人吧！还不是现在就早做了断了！”
　　“当——”地一声，却是如心听得林啸胡说八道，吓得将手中的托盘不小心失落在地，摔得粉碎。
　　龙夫人尖叫一声，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早已经崩溃：“不、不、不可能、你胡说——”
　　林啸冷冷地道：“龙夫人，容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你应该很了解男人的，应该知道这种事是不是我胡说。您的身世，不是有人泄露出来，我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
　　龙夫人大叫一声，向外冲去：“我不信，我去问他，我要亲自去问他——”那两名丫环吓得晕头转向，也连忙跟了出去。
　　林啸悠哉游哉地坐下来，将另一杯没动过的茶也端过来喝了一口，叹息道：“好茶，险些儿就糟蹋了！”
　　如心颤声道：“小姐，你为什么这样说？”
　　林啸笑嘻嘻地抬头：“咦，我说什么了？”
　　如心瞪着她：“你说你是……你竟说你要……你也太……”
　　林啸笑道：“我说我是什么人了？我说我要做什么了吗？”
　　如心张口道：“你——”想要说什么，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细一想林啸真的是什么也没说着实了，她只不过用了一些会叫人误会的话而已，就能弄这龙夫人若颠若狂了。再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以前认识龙夫人吗？”
　　林啸摇头：“我从未见过她，也未曾听过。”
　　如心不解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龙夫人——的出身？”
　　林啸微微一笑：“她虽然是一副贵妇打扮，衣着方面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她举手投足却把她的出身暴露了。”
　　如心摇头道：“我看不出来，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烟花气质！”
　　林啸点头道：“是啊，她是把过去藏得很好。可是你看她看人的眼神，是那种斜斜地瞟过来看的，她坐下的时候，是先扭动一下腰肢的，她进房门的时候，眼睛是左右乱看的，她拈手帕的姿势，尾指是这样翘起来的。这些动作，是青楼女子专门训练来狐媚男人的，良家女子，可不会有这种举止，也没处学去。”
　　如心继续问道：“那小姐如何看得出这种青楼中的姿态的？”
　　林啸微微一笑：“因为我曾经结交过许多青楼女子！”当年的紫星剑林啸林七爷在京城的时候，可是差不多把青楼中的所有头牌都仔细地结交过的风流客。
　　如心叹道：“小姐，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随口说说，龙夫人居然会相信你甚过相信自己的丈夫！”
　　林啸笑道：“你看她刚才进来的一脸醋相，就知道这个女人要是对自已的丈夫有多少信心了！”
　　如心咬了咬下唇，道：“奴婢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啸伸了一个懒腰，把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长榻上，笑道：“江湖人说，潜龙帮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既然来到了潜龙帮，怎么能不见见他呢。既然我出不了这个院子，那就只好想办法让他亲自来见我了。”
　　如心看着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叹了一口气：“他会来吗？”
　　林啸微笑道：“就算今晚不来，明天他也肯定来！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如心连忙摇头：“我想没人敢跟小姐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