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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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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是很好吗?省了多少事。”
尼娜能听出阿诺这是违心的话,但是她没有拆穿,她也在想如果能够通过装疯卖傻而躲过梅安的打骂,那也是个好事。
“不说这个了,你有伊芙莉丝的线索吗。”
尼娜从刚刚的思绪里出来,摇了摇头,“但她应该还活着。”
关于伊芙莉丝还活着这件事,贝杰以付出性命的代价已经告诉过阿诺了,他问道:“还有别的吗?”
“再没有了。”
阿诺沉思下来,许久,他说道:“也许,我们可以从源头入手。”
“你是说找出凶手。”
“嗯。”
阿诺今天去了监狱,尼娜猜也许他知道了些什么。
“应该就是那几个巫师其中一个,不会有错。”阿诺话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他记得在宴会上看到过尼娜和贝杰站在一起。
“怎么了?”
“那个占卜的女巫,死掉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贝杰的让尼娜已经没有太多的意外之感,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答案,不过却有一丝难以排遣遣的感伤。
她愣愣道:“是吗?”贝杰也是个很好的人啊,尼娜抿了抿嘴唇,忍下心中的不适感,让自己尽量不再去回忆贝杰,问阿诺:“为什么?”
“她的占卜能力,可能被人盯上了,有人灭口。”阿诺今天自己想过这件事,偏偏在他来的时候动手,对方打的什么注意,他摸不清,也许是有什么顾忌,逼不得已了。
“但是她告诉了我,伊芙还活着。”阿诺想起了贝杰死前搭在牢房栅栏上的手,出神了一秒,然后若有所思地偏过头,问尼娜:“占卜巫师死前会有什么感应吗?类似于预测自己的死亡。”
尼娜大概能猜到阿诺为什么这样问,她如实告知:“对贝杰这样强大的占卜巫师来说,感应一定是有的,但是要知道具体时限,还是要占卜。”
所以贝杰最后双手握在胸前,是在占卜?这个占卜女巫最后一次占卜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死亡,阿诺捻了捻什么都没有的左手手指,突然又感到胸口一阵烦闷。
“明天开始,我们去调查那些巫师。”
尼娜神色也不是很好,贝杰算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对她算好的人了,至少愿意心平气和地和她讲话。
“有个长得很凶的男人,左眼有一道疤,先从他开始吧。”她突然说道。
阿诺没想到尼娜有了目标,打量了她一眼。
“贝杰和我说过,他来自地下街,我当时觉得她是无心的,但是也有可能她是知道了些什么。”
“那就他吧,反正每个人都要审。”话是这么说,但听到地下街,阿诺还是愣了下,安德斯会让地下街的巫师来宴会上吗?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阿诺正欲离开,不经意间又看见了梳妆桌上空白的墙壁,他指了下,“你还不把它恢复原状,是等着被艾琳发现吗?”
尼娜正在出神,冷不丁被阿诺这么一点,还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不好意思,今天出了太多事了。”她起身想要过去,但在经过阿诺身边时,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阿诺看出她有话要说,“还有什么事?”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尼娜转身到衣柜前,想要去开上面的柜子,但是伊芙莉丝的身高不太够,她的手停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她要干什么,阿诺很自然地走了过去,替她拉开了最上面那个柜子,然后低头看着尼娜。
尼娜也正好抬头看他,眼神交错间,尼娜又闻到了阿诺衣服上的熏香。
太近了。
她赶紧瞥回视线,匆忙的去拿镜子,但是柜子只是被抽开了,她还是够不到,她此刻无比怀念自己的身体,她自认为自己还是要比伊芙莉丝高的。
“要拿什么?”阿诺稍微退开了一点。
“镜子。”尼娜弱弱道。
阿诺皱了下眉,似乎不知道她找这个干吗,他人高,在柜子里没翻几下,就把镜子掏出来给了尼娜,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个镜子有古怪。”尼娜面无表情地把烦乱的思绪整理好,“应该被施了咒。”
阿诺又重新接过了那面镜子,仔细看了起来,没一会儿,脸色就不太好了。
尼娜看他脸色不对,也凑了过去,看见镜子上出现了一个女人。
这个人很是眼熟,尼娜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没一会儿就明白了,长得既像阿诺,又像伊芙莉丝,不是卡瑟琳皇后是谁?
怕阿诺看见了逝去的母亲伤心,尼娜赶紧和他搭话,“说是皇后陛下给的镜子。”
阿诺笑了笑,嘲讽意味十足,“她是什么意思?”
任何假的东西都不能模拟出卡瑟琳的十分之一。
“也许是看公主太思念母亲了。”尼娜试图对阿诺有所安慰。
阿诺面色不虞,显然他无法接受这个说法,明显伊芙莉丝不想看见这面镜子,才会把它放起来,赫莎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公主看见母亲不过是徒增她的忧伤与烦恼罢了。
“镜子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阿诺不想再碰这面镜子,把它还给了尼娜。
尼娜重新拿到镜子,摸了一下镜柄,说道:“这面镜子,意外的轻。”她心中有了个猜测,在阿诺的注视下,将镜子狠狠摔到了地面上。
镜子在如此重的外力下,落到地上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阿诺挑眉:“你说得古怪,是它耐摔吗?”
尼娜:“殿下要不再看一眼?”
阿诺轻笑了一声,低头又看向地面,这一看,就和之前那云淡风轻的态度不一样了。
地上的镜子变成了一根鸟类的羽毛。
“变换之术,日常系魔法的一种,在受到攻击之时,魔法就会失效。”尼娜捡起地上的羽毛,“这是孤儿鸟的羽毛,这种鸟会模仿幼兽受伤的声音,来引诱食肉的野兽,在传说中这种鸟善于变化,黑巫师很是喜欢,常常利用这种鸟来蛊惑人心,如果你妹妹和这面镜子呆久了,也许会被催眠。”
果然没安好心,阿诺对这位巫师上位的皇后一向没有好感。
“但愿宴会的事和她没有关系。”赫莎险恶的用心就这么呈现在阿诺眼前,他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情绪,“明天见,这个镜子你来处理。”交待完这句话,阿诺就走了,在开门那一刻,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同样的位置,你在第三层,我在第四层。”阿诺伸出手,指了指楼上。
阿诺的房间就在伊芙莉丝的房间之上。
门关上了,阿诺离开了。
尼娜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穹顶和墙壁都绘有精致的图案,阿诺就在这楼上吗?那以后去找他可以从窗户外面翻进去吗?尼娜不禁这样想到。
尼娜最终还是把羽毛恢复成了镜子的样子,至于墙上那面消失的镜子,她也变回来了。
踩着凳子,她又重新把镜子放回了柜子里。
这一天真累,忙完这些,尼娜躺到了床上,想要就这么歇一会儿,结果掀开被子看见被子里拱着个人形,劳累一天的她有些恍惚,“啊”一声把“人形”推到一边。
是她早上匆忙放置的傀儡……
戏剧的一天,真是无穷无尽,让人身心俱疲……
阿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点燃房里的油灯,原本黑乎乎的房间明亮了起来。
方才看见了母亲,他原本没有波澜的心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母亲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带他放过风筝,母亲留给他的,似乎只剩下了伊芙莉丝,可是他把伊芙莉丝也弄丢了。
他坐在床头,像个孤独的隐者。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口突然有了响动,是索伊回来了,那一声声敲门声,终于把阿诺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过去给索伊开了门。
“事情办好了吗?”索伊进来把门关上后,阿诺问他。
“都办妥了,殿下,已经和那个打拳的说好了,他会帮忙,现在地下街已经全是谣言了,大家都在传,一位贵族小姐在赌场里待了一天。”
乍一听到“打拳的”三个字,阿诺还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基宁,基宁在战场上,一直带着面具,直到胜利回国,都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和名字。
“嗯。”阿诺有些好笑的点点头,现在他可真不是一个英雄了,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打拳的”了。
地下街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谣言传的很快,真真假假,但不管如何,够让那些老狐狸迷糊一阵了。
“明天,我可能自己要去一趟地下街,你觉得那个打拳的身手如何?”
索伊那天也是见过基宁在铁笼里和狮子徒手搏斗的,他承认这人确实厉害,“是有些手段,但不及殿下。”
阿诺笑笑,拍了拍索伊的肩,“我觉得比我好,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伊芙莉丝身边没有人。”
索伊有些意外,“殿下,您是想让他保护伊芙莉丝殿下?”
“嗯。”在阿诺看来,基宁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如果他愿意的话。
况且有基宁在的地方,他也更能安心,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会背板他,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基宁·加布里埃尔。
索伊皱了下眉,低着头没说话了,他今天已经隐隐有了种感觉,伊芙莉丝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是伊芙莉丝殿下有什么不对吗?”
阿诺警觉地看了索伊一眼,这个呆萌的皇家卫兵好像看出点什么了。
“在宴会上受了惊吓,找个人看着她也是好的。”阿诺不会告诉索伊太多,他心思敏感,但实在不算是顶级聪明,告诉他只会徒增他的烦恼,但是索伊的忠诚阿诺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的,他就算含糊其辞,索伊也都会听他的。
“殿下,可他情况太复杂了,就这么带到伊芙莉丝殿下面前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真是自己的妹妹,阿诺也许不会让他们见面,可毕竟现在的公主殿下已经是尼娜了,“谣言不是都已经散出去了吗?索性坐实了它吧。”如果基宁愿意来,他也多了一个帮手。
索伊果然没有违抗阿诺的命令,尽管他不太理解阿诺的决定。
“好的,殿下。”他敬了个礼,准备撤下了。
“等等。”阿诺突然叫住了他。
“你有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