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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修) ...
噬魂鲟腹中一片黑暗,只有偶尔体内散发出的微弱磷光一闪而过,其中内脏湿滑而黏稠,散发出一股陈年腐肉充分发酵过后的腥臭味。
路无忧一直被祁澜紧紧抱着,刚才的一通天旋地转让他头晕目眩,幸好冷淡的檀香罩起了一小片空间,让路无忧得以喘息。
直到巨鲟游动平稳了下来,两人才摸索到了一处下脚的地方。
祁澜拿出一枚夜明珠,将两人所在的空间映照出一小片模糊轮廓。
巨鲟胃壁不时地收缩和扩张,整个空间微微震动着,他们脚下是一层厚厚的滑腻粘液,这些粘液几乎覆盖了每一个角落,胃壁四周布满了粗大的血管和脉络,这些血管在微弱的磷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路无忧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这些血管中流动的声音。
这噬魂鲟吞吃过不少东西,从陆上妖兽到水下同类,有些猎物还未消化殆尽,堆积在胃腹某处。
现在两人站的地方就是某个食物残留尸骨,可供站立的地方及其狭小,以至于路无忧不得已双手环着祁澜肩膀。他不自觉贴近祁澜时,对方身体在那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路无忧以为他不适应,正想退开一些时,祁澜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别动,小心摔下去。”
路无忧呆呆道:“哦。”
在他们之下,是浸在酸液中的累累白骨。
路无忧昏昏沉沉想道:“这鱼到底吃了多少……”
他此时的状态很不对。
路无忧原以为自己是被水浪冲晕的,后面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痛,被压抑了许久的反噬,在此刻爆发,伺机抢夺身体的主导权。
剧烈的炙痛让他喘不过气来,身子发软,几乎无法站稳,正要滑落时,腰被祁澜一把掐住。
掐得有些疼,疼痛像小闪电般掠过腰间皮肤,往体内四周窜去。
路无忧头皮发麻,不禁微微颤栗了起来。
他体热逐渐攀升,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耳鬓凌乱的发丝湿漉漉贴在脸上,嘴唇已被克制的贝齿咬得红肿。
尽管路无忧有意识控制自己不往祁澜身上扒拉,可祁澜身上温凉,贴着实在舒适。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忍不住低喘了一声。
此时路无忧脑海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想起逃离,只想再贴紧一点,恨不得让对方嵌入自己身体中,来平息内里的痛。
祁澜面色冷峻,环在路无忧腰间的手臂却已然青筋暴起。
他早已察觉路无忧状态不对,原本想召唤令牌带二人直接出秘境,可这噬魂鲟下潜极深,不知将他们带往何处,竟叫令牌失效了。
阴寒潭比表面看上去还要深,噬魂鲟急速下潜了将近半个时辰,速度才有所减缓。
若任由它再下潜下去,即使两人破开鱼腹出去,也会因无法及时浮上水面窒息而亡。
很快,巨鲟胃袋开始分泌消化两人的酸液,腐蚀的酸液从底下冒上来,滋滋作响,腐臭暗绿色气体肉眼可见,纷纷喷涌而上。
祁澜抽出另一只手,召唤出梵文金缕。
法诀咒令驱动下,梵文金缕瞬间化成十二玄禅剑阵,在昏暗的鱼腹中,亮出了斑斓炫目的光芒。
还没等路无忧反应过来,祁澜迅速捏诀,单手一扬,十二道凝聚了极致寒冷禅意的金色剑光,急速飞射而出。
巨鲟鱼鳍上一秒尚在潜游划动,下一秒,滚圆的鱼腹如同成熟饱满的寒瓜,骤然被剖成整齐的十二瓣。
鱼腹裂开,阴寒潭的戾水迫不及待地从四面八方涌入。
“闭气。”
祁澜收紧手臂,将路无忧紧紧护在怀中,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间将他们淹没,路无忧被潭水一激,头脑霎时间清醒了几分。
然而体内肆虐的反噬撞上潭水阴戾之气,如同烈火浇油,愈发凶狠。
路无忧险些被痛得失去意识。
祁澜带着路无忧迅速上游,他用佛绫将两人腰间牢牢绑在一起,以防湍急的水流将他们冲散。
巨鲟先前已潜入潭底,底下水流与秘境各处地下暗河相连,原先落水的潭面早已不复存在,此时两人身处幽暗的水道中,根本找不到能够出去的水面。
阴寒潭水,戾水三千,似乎嗅到了路无忧身上的极纯阴气,顿时暗流翻涌,在两人身周形成巨大的涡流。
佛绫在汹涌的水压冲击下松动,深黑的戾水从下方涌来,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路无忧的脚腕,将他往更深拽去。
路无忧被猛地一拽,从祁澜身前滑了下去,祁澜瞳孔骤然一缩,迅速拉紧他腰间佛绫。
只要佛绫不断,祁澜就能将路无忧拉回身边。
戾水虽断不掉两人之间的佛绫,却企图死死缠住路无忧,让他困死潭中。
路无忧在水中太久,即使是再好的闭气能力,此刻也消耗殆尽了,更别说他还在反噬中,五脏六腑疼痛不已,闭气已到达了极限。
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一阵温暖蓦然驱逐了四周戾水,向他靠近。
路无忧抬眼望去,在他上方,祁澜僧袍褪至腰间,线条分明的坚实肌体上浮现着一层繁复金色灵纹,在灵纹威慑下,戾水纷纷退至二人身周半丈以外。
灵纹是每个修道者丹田上纂刻的灵力纹路,与修道者自身经历息息相关,类似指纹,独一无二。
其在修士结丹后能够通过功法外化取用,辅助修士修炼。如剑修、阵修若将自己的灵纹附在剑身、阵法上,能够极大增强武器和阵法力量。
但同样,灵纹损伤也会触及修道者自身,轻则影响修为,重则根骨尽毁。
而且通过灵纹可以窥视出该修道者的经历与内心一二,因此灵纹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轻易示人,更甚者连道侣至死都无从得知。
传言祁澜便是大圆满金刚佛骨灵纹,但从未有人见过。
此时,在这水波荡漾中,路无忧视线穿过朦胧,看见那些错综繁复的金纹。
还没等仔细辨认,他便被祁澜再度揽入怀中,让佛骨灵纹过渡到他身上。
灵纹与肉/体紧密交融,路无忧灵魂深处感到一股极致颤栗,灵台神魂都在随之熠熠共鸣。
路无忧的手紧紧扣住祁澜宽厚肩胛,祁澜似乎闷哼了一声。
随即灵纹在路无忧身上形成了一层护罩,为他抵挡戾水侵袭,提供短暂的隔水呼吸。
戾水的压力消失,路无忧松懈下来,只觉得眼皮极重,倒在祁澜肩头,便沉沉睡去。
路无忧许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安稳这么沉的觉了,以至于让他忆起一百多年前。
与祁澜初见的那一日。
……
逸康二千八百六十一年夏,北州煅血魔尊突现中州,为炼成高阶血魔,放邪宠旱魃王及座下血妖吸食人血。
边境饥荒爆发,枯尸千万。
各大门派集结成军,准备全力围剿,却在行动前夕,惊闻旱魃王竟被一神秘人歼灭。
煅血魔尊因此修炼功力大减,在世家讨伐下节节败退,最终逃离,气极之下誓要将掘地三尺也要追杀一开始毁了他大计的神秘人。
半个月后某日,一位身着淡青衣衫的青年,在青田村村口的茶摊上停下来,要了碗茶喝。
茶摊娘子见他脸色唇红齿白,好看得跟画里的仙人那般,又听说他风尘仆仆行了许久的路,特意给他切了一瓣寒瓜甜甜嘴。
路无忧接过寒瓜,说了几句俏皮话,哄得年过五十的妇人笑得花枝乱颤,直到有其他田里的汉子过来喝茶,她才恋恋不舍地走开。
路无忧缓了一口气,就着瓜肉咽下因五脏六腑重伤而泛上来的血腥。
他才从那见鬼的锻血魔尊追杀下逃离,伪装面具都用完了,只能用本相见人。
幸好此处位于中州与南州州交界,多山地丘陵,便是村镇间往来都费点劲,锻血魔尊一时半会应该是找不过来了。
“快!只要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你们青田村就只用出他一个人牲了!”
“地主老爷这可使不得呀……求求您了……”
路无忧歇到一半,路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顿人,吵吵嚷嚷,抬头一看,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坐在八人大轿上,肥腻脸庞上冒着锃亮的油光。
男子对面,则是被两个豪奴打手抓住的少年,少年穿着简陋的生麻布衣,被打得满是血污,匍匐在地上。
边上还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和五六个青壮汉子,跪在地上不住地求情。
同村的茶摊娘子也闻讯跑了出来向猪头男子求饶,但也无能为力。
从他们争执中,路无忧得知这地主家族里出了几个炼气筑基修士,就在本地当起了土皇帝,强占田地祸害乡里不止,今年还不知从何拜了一个鬼老爷,非要给祭人牲求富贵。
眼下被抓的这个小子,父亲早逝,母亲前不久又被这地主逼死了,他想上告仙家却途中被地主眼线给逮住。
现在打算要把他当成祭品,否则便让青田村再多出五个人牲。
原本路无忧不想多管闲事,却见众人吵吵嚷嚷之下,那少年却死死地盯着地主,如同狼崽子一般。
路无忧见过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一旦下了决心便极狠,若受之欺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奉还,但若受了恩惠,也能舍命相报。
若把他救下,倒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路无忧奔波半月,重伤一直未好,眼下一时强弩之末,正需要一个僻静可靠的地方安养。
于是路无忧这么想,也就这么出手了,他身为鬼修一贯肆意妄为惯了。
在众人惊愕下,地主被一剑刺死,血流满地,他旁边的护卫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慌乱下,少年抬头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眸,眼睛里只印着一个人。
“还没死吧?没死就报上名来。”
“……祁澜。”
路无忧当时只想着凭着恩情,在这少年家里借住,躲躲风头。
又何曾想到,自己会与他在之后,相识相爱,又生离死别。
……
夜晚,河岸边。
路无忧醒来的时候,身上正盖着宽大的僧袍,天空繁星密布,边上燃着温暖篝火。
他身体干爽,大约是被祁澜用法术烘干过。
祁澜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并未没发现自己醒了。
路无忧回想起水里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反噬,具体细节有些不记得了,只记得祁澜破开鱼腹帅气的样子,和自己不会游泳,被反噬和戾水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最后还是祁澜召唤出了灵纹护住了狼狈的他,只是过程和那灵纹样子,路无忧已经全然忘记。
他们鬼修就是这样,修炼时阴气吸入多了,容易吞噬记忆,导致他记性极差,总是丢三落四。
不过这次的反噬竟然就发作了一小会,路无忧细细感知了一会自己身体,发现体内的反噬印记竟蜷缩在了丹田某个角落,与以往缠绕经脉的嚣张样子截然不同。
路无忧又仔细地想了一下,难不成是金刚灵纹压制了反噬?!
若真是如此,他身上的诅咒说不定也能靠灵纹根除,这样就不必再吞吃诡祟和灵丹灵草了!
……等等,舔月应该还在他腰间吧?!
路无忧立马紧张了起来,当时在水下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好好检查。
但现在祁澜在旁边,路无忧也不敢大喇喇地掏出舔月检查一番,只敢偷偷伸手摸上腰间。
还好还好,毛球还在。
就是怎么没动静?
平时路无忧手放到毛球旁边,毛球都会蹭上两下,现在反而一动不动,被该不会泡坏了吧?
要不还是趁祁澜不注意,快速瞄一眼?
“小白没事,我检查过了。”
正当路无忧鬼鬼祟祟地掏出毛球时,祁澜的声音像雪花一样悄然落到耳边,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祁澜已然睁开了双眼,盯着路无忧手里的毛球。
“哈哈哈,什么小白大白?”路无忧浑身毛骨悚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小白是舔月跟着路无忧在青田村伪装的化名,被祁澜当成小土狗养着,还给它取名了小白。
这时候舔月毛球也安静如鸡,可能是受主宠心灵相通,路无忧忽然就通了,舔月为什么一直不吱声。
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竟不知何时丢了。
此时,祁澜墨色的眼珠正阴沉沉地盯着他。
“你还要装傻多久。”
“鬼饕餮,路无忧。”
路无忧:…………
罢了,也不是一张面具的事情。
路无忧内心挣扎了半秒就接受了身份被揭穿的事实。
他本就奇怪祁澜的一系列操作,怀疑他早就已经认出了自己,于是大方承认。
“不愧是尊者大人,还是被你发现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惹到祁澜,他的脸色更阴沉了。
路无忧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继续道:“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祁澜并不打算跟他绕弯子,只道:“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灵楼相遇时,路无忧便是后继乏力晕倒的状态,一开始他以为是路无忧中了水祟的毒,但后面发现并非如此。
在古林里遇到的诡祟,印证了路无忧的确是追着诡祟跑,可除了诡祟,他又要去抢灵草。
直到在阴寒潭里,祁澜才发现路无忧体内,有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量在吞噬着他的生机。
事到如今,路无忧只道:“是反噬诅咒。”
这个诅咒印记是他死遁重塑肉/体后,突然在丹田处出现的,路无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随着反噬发作,这诅咒印记在逐渐侵蚀自己的灵纹与经脉。
提到死遁,祁澜下意识绷紧了下颔,这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但又不可回避。
沉默了许久,祁澜:“为什么不早点说?”
路无忧很想说些什么,嘴唇轻启又闭上,终究还是违心地说:“嗐,毕竟鬼佛不同道,更何况你都已经是佛子了,哪怕是咱们之前有过交情,也很难解释清楚啦!”
祁澜冷笑了一声:“交情?”
路无忧分不清他什么意思,也许是在嘲讽自己有些故意攀扯旧情的嫌疑,又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没跟其他人提起过我们相识的事,以前的事情我也记不得多少了,就让它过去吧。”
“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祁澜:“你就是这么想的?”
“嗯……是啊。”路无忧低着头,喏喏地回答道。
祁澜死死地看了他许久,“那便这样吧。”
-
真的很爱这种两人不长嘴而闹别扭的戏码。
没错,我是土狗.jpg
有小天使喜欢土狗作者的话,可以收藏下!(算盘珠子蹦脸上了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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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准备V前随榜更苟一苟了QAQ,上榜会多更请放心!还是熟悉的时间点!喜欢的话可以点点收藏,噫呜呜呜呜,爱你们的白尾巴留。(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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