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雪扶

1、第一章

　　“呯！”

　　耳畔一声清脆的炸响，紧接着争先恐后地窜空声。瞬间，绚丽夺目的烟花如同全力绽放的昙花，一朵朵交染。

　　透过玻璃车窗，姜麦看见了反光倒影中的烟花。

　　嘴巴微张，惊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观。

　　车辆行驶在柏油公路上很平稳，临近夜晚，依然灯火通明。

　　尽管看遍窗外景象，姜麦依然为之感到不可思议。来到京市所见所闻都在重塑她的认知，高耸入云的建筑，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

　　姜麦低头看向车座，底下触感柔软很舒服。不像去市里的老旧大巴车硌屁股，也不是火车座位那种硬，坐久了生疼。

　　手紧紧抱着怀中的麻袋，她的心里忽然升起退败感。悄悄而又有些局促看向前面一言不发的司机，在对方察觉之前收回视线。

　　司机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西装革履安静开车。

　　坐了将近一天的车，按道理姜麦应当很疲倦，可她的精神一直异常活跃。从下火车开始。

　　车开进一处上坡，环山跑了几圈。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群坐落的建筑，林中余空地。

　　路趋于平坦，进入小区大门。前面多是一些高层建筑，后面一片则是别墅区。

　　敝开的别墅院子大门，车尾刚过门司机停下车。

　　“姜小姐，麻烦你在这里下车。等我一会，我需要将车开入地下车库。”司机轻侧头同后面说道，手已经从方向盘移开随时准备打开车门。

　　“好，好的。”

　　姜麦的行李不多，两个之前用来装化肥的麻袋就是全部。小的在她怀里，大的在后备箱。

　　司机打开后备箱，先一步下车帮她开车门。姜麦不会开车门只好默默看着，注视着下车。

　　放好麻袋，司机重新开车。

　　姜麦一手提着小麻袋，另外一个手扶着大的麻袋。

　　等了一会，没见到来人。冷风吹在身上很凉爽，她无暇顾及，只观望四周心平静不了。

　　已是黑夜，院内黄光驱散暗光，亮如白昼。

　　前面能看见关着的别墅大门，光度更甚一筹。姜麦犹豫着还是不敢随意走动，只待在原地。

　　一直等到带她来的司机小跑过来，她悄悄松了口气。

　　司机一边领着往前面走一边同她道：“夫人已经在客厅停你了，我带你过去。”

　　提着两个麻袋，姜麦有些吃力迈步跟上，腼腆的朝中年司机笑笑：“谢谢。”

　　“不客气。”司机应答如流。

　　别墅的院子很大，走了几分钟才到大门。

　　姜麦看向大门，心里暗想这些和她在村长家里的电视看到的差不多。

　　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清晰的知道那个许久未见的表姐真的嫁给了有钱人。看上去好像不止一般的有钱。

　　想到这里，她的疑惑更深。也更加好奇表姐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让她来城里，还和奶奶说要给她介绍好工作。

　　她和表姐的关系并没有多么熟悉，两人之间相差了6岁。

　　年纪很小的时候似乎带她玩过，后来等她上小学表姐就去了县里上初中，再后来听说上了市重点高中。最后知道的消息就是表姐考上了北京的舞蹈学院，两人以往也只有偶尔过年能见到几面。

　　她的奶奶是表姐爷爷的表妹，前几年老人没有去世的时候两家人还会走动，近几年就差了。

　　前几天表姐突然打电话到村里，同她奶奶说起她的事，听说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家务农，就说让她来城里找她，给介绍好工作。

　　奶奶一听就很激动，回来就同她说。

　　姜麦也没来得及打电话细细问，就被奶奶催着急匆匆上了去镇上的大巴，辗转反侧从县城再到市里坐好几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京市。

　　司机脸对着墙壁上的人脸识别机器，门自动打开。

　　跨过门槛，进入里面。

　　姜麦小幅度观察四周，眼尖瞧见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女人。

　　距离靠近，姜麦有些不敢认。她扬起一个笑脸，更加局促喊道：“表姐。”

　　她对于表姐的印象还停留在前年，两年没见女人比之从前更加触不可及。从前的表姐像一只白天鹅，现在更像高贵的丹顶鹤。

　　姜子莹皱眉，毫不掩饰打量她全身，眼神带过她身后的两个麻袋更是不掩饰的嫌弃。

　　语气生硬，带着隐隐怒意：“你怎么穿成这样？”

　　平心而论，在这个大众主流还是非主流的10年，姜麦的穿着已经很让人眼前一亮。

　　有些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搭配上粉红色的娃娃领蕾丝花边短袖上衣。脚上是一双布鞋，灰的有些泛白，上面点缀一朵白色小雏菊。

　　她的长相很清纯，肤色勉强算白。单侧的麻花辫有些松散，来的路上没有镜子只出门打理过。

　　姜麦被这话问的一愣，嘴唇微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行了，明天叫人带你去买些衣服。”姜子莹看不上她的作派，语气听着并不让人舒服，像是施舍。

　　“不用了表姐，等我工作了我可以自己买。”姜麦笑容有些勉强，摇头礼貌拒绝。

　　“随便你。”姜子莹看见这个表妹的一瞬间就感觉不舒服，不知到底是嫌弃她丢自己的脸，或是其他。

　　灯光照着姜麦未施粉黛的脸，莫名有些刺眼。

　　姜子莹眼神示意，“宋姨，你带她去二……一楼找间客房住。”话到嘴边拐弯，忽然变了主意。

　　“谢谢表姐。”姜麦感激道。

　　跟着身边的宋姨，姜麦提着麻袋慢慢跟着。手掌吃痛，提着的手腕低了些。

　　走到拐角处，再往里走推开门入目是一间宽敞的房间。

　　比她在乡下的房间大了不止一倍，床也是。

　　“姜小姐，这是一楼最大的房间了，你要是不满意还可以再看看其他的。”

　　意料之中，见人摇了摇头。

　　“我挺喜欢这个房间的，麻烦了。”姜麦想着只是在这里住几天，找到工作应该就不会再来了，不用太挑剔。

　　更何况她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完全不存在任何不满意。

　　想着表姐刚刚的态度，她有些沮丧也有些羞耻。想着要快点找到工作搬出去，不太麻烦人也不会讨人嫌了。

　　至于奶奶说的介绍工作的事，姜麦底气不足，心里还是更期待能靠自己找到工作。

　　只是感觉好像有些困难，她垂眸思考。

　　“需要我帮忙收拾吗？”宋姨没有着急走，问道。

　　姜麦回过神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不用的阿姨，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好。”说完，宋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瞧着人背影消失，姜麦才提着东西进去。

　　仔细看过房间她还是忍不住感叹，小心翼翼放下东西。解开绳子从小的麻袋里找出一块灰色抹布，抚平放在掌心。

　　房间配套有独立的卫生间，她瞧着水龙头，顺着直觉往上调。清澈水流打湿抹布，稍微拧干。

　　蹲下身从厕所门口开始伏地擦木地板，一直擦到门口。

　　收拾好一切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姜麦有些饿了，蹲在地上啃了两个带来的包子。包子是白菜馅的，已经冷得微微发硬。口感不怎么样，她还是吃得很满意。

　　没有钟表，姜麦不知道时间。

　　门外看着拐角之后传来的光亮，只能偶尔看见几人走过的身影。

　　姜麦眼神暗淡，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又打起精神，关了门。

　　琢磨半天用冷水洗了个澡，头发擦的半干。在一阵细碎的声响里，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过去。

　　朦胧中听到院子里传来泊车声，黑暗中看不见四周。只当幻听。

　　姜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途中依赖性蹭蹭枕头，陷入一片柔软里。

　　生物钟早上不到7点姜麦醒了，迷糊会想起来已经离开了家。

　　洗漱好，翻出一套红色的长袖运动服。这天穿会有些热，她还是决定穿。

　　其它衣服重新叠好，放回了麻袋里。房间里有衣柜，她并不打算使用。

　　走出来到客厅，姜麦见到宋姨有些欣喜，她抿唇笑道：“早上好，阿姨。”

　　“嗯，早上好。”宋姨一顿，“姜小姐，先生和夫人还在休息。你可以到厨房先吃早餐。”

　　“嗯，谢谢你。”姜麦本想等人一起，又想起其他还是决定独自吃。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她直觉这样做会好些。厨房拿上属于她的那一份早餐，在院里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吃。

　　厨房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供工作人员吃饭，姜麦见里面有人就放弃果断出来。

　　解决早餐，回到厨房，正准备将杯子和碗筷洗净。

　　厨娘接手，“妹子，你是新来的吧。碗筷不用你们洗，下次吃完放着就行嗷。”

　　姜麦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头应声：“嗯嗯，好的姐姐。”

　　一听称呼，厨娘笑得都真诚几分：“哎呦，我可都快35了，你看着可小。今年有20了没？”

　　姜麦摇摇头，她上学晚些。今年高中毕业，上个月满的19岁。

　　她接着道：“19岁，快20了。”

　　“呀，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