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三十九章 军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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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的太阳是锋芒毕露的，风姿卓越的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傲然于世，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低调是何物。
天是耀眼的，地也是澄黄的吗，一身碧衣的柳如璧站在茫茫戈壁，帐篷成群的军营里很是抢眼。
可他却一点觉得自己好像化为了一点，面对着眼前这人，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类似于刚开始学武那个至高无上的师傅一般，只是眼前这人仿佛更远，远得上了天，就像是天上的太阳。
不对，他并没有太阳那种张扬而露骨的高调，明月，对！就是，不是暗月，是明月照九州的明月，明月公子，名副其实。
“你这次过来做客皇上本来应该是要来见你的，可是希望你明白两军相交……”昨夜来的仓促，也没有跟他过多的解释，柳如璧看着眼前这人，是摸不准他的性子的。
明时关笑道：“无妨，尚王丰姿不凡，见之有幸，不见我命。”
柳如璧愣了一下，“你见过他了？”
明时关点了点头，“方才惊鸿一瞥，王者风范，不可忽视。”
“明月公子果然是个心思玲珑之人，倒是柳某过于矫情了，听说明月公子对茶很有研究，走，我请你喝茶！”柳如璧见他泰然处之，也不再压抑，江湖豪气一览无余。
柳如璧带着明时关进了自己的帐篷，一踏进去，明时关摸了摸鼻子，笑道：“原来柳王爷还是个爱酒之人啊！”
柳如璧见他眼光停留帐篷角落的箱子里，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酒都已经送出来了，没想到你人一来还是给抓包了。”
“酒香醇烈，和茶香幽澈都是一般的道理，不是外物可以掩盖住其锋芒的，和人一般，璞玉终会被人拾获……”明时关说着就在桌子旁桌下了。
柳如璧想了想说道：“你这番话倒是和薛门主有些相似的，她总说着美酒就是佳酿，真正喝到最好的就忘不掉了。”
明时关摇了摇头，“这次她去中原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吧，以前就喜好着这些烈性的东西，每次都说我的差搜肠刮肚，淡而无味，存心掏空她肚子那一丁点的油水。”
“哈哈哈哈，没想到薛门主以前也是这么风趣的一个人，不过你还真猜得不错，她不仅仅是喜欢喝酒，简直可以称得上嗜酒如命了，那里本来放的酒就是她最爱的那种。”柳如璧指了指角落里的箱子说道。
“她也会独爱一种酒？我还以为她会全都尝个遍呢。”明时关问道。
柳如璧想了想答道：“我依稀记得她好想说过，醉生梦死就像是曲中的天籁，人间绝唱便是在这一个绝字，不是灭绝的绝，而是绝无仅有的绝。”
“醉生梦死？”明时关喃喃的念了两遍。
“嗯，醉生梦死……”柳如璧又淡淡的回了一句。
明时关突然起了身，说道：“我今日突然不想喝茶了，也想尝尝这个醉生梦死，不知柳王爷愿不愿意请我喝一杯。”
“美酒和不是好茶，一杯怎么能够！”柳如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走吧，虽然货物已经出手，不过主人尚未接收，我也算是借花献佛一次了，薛门主应该不会怪罪的。”
薛艳阳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拉开帐篷的帘子，两个不速之客就这样坐在地桌旁，一股酒香沁心而来。
她一脸惊喜，“你又酿了这么多啦？这次还真够哥们儿，我还正说就要断货了呢！”她踏前一步，拿起一瓶醉生梦死便灌了一口，叹道：“好，真好！”
“酿的还不止这些，不过这行军不太方便，我就带了一些来，应该够你解解馋了吧！”柳如璧说罢又指了指桌上的菜，“方才厨子送了午饭来了，我二人喝到正酣，就没有等你先动了，不见怪吧？”
薛艳阳此时看到明时关也和柳如璧一般模样，神色怪异的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也喝酒了？”
“嗯，想尝尝你的醉，试试你的梦……”
柳如璧没听懂，薛艳阳却是知晓这话中话，尴尬的笑了笑，“醉生梦死的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
“相思难忘却，忘却更相思……”明时关幽幽的吟唱道。
薛艳阳浑身一颤，一脸震惊的看着明时关，刚一触到他的目光却又情不自禁的移开了。
明时关淡淡的笑着，恍若未见她的尴尬和抵触，只是招手唤来她身后的小包子，“怎么了？不是去找珍珠吗？有收获了吗？”
一提这个小包子立刻泄了气，“都不知道艳阳姐姐是不是骗我的，顶着这么大的日头找了一上午，愣是一颗珍珠都没有找到。”
薛艳阳重重的放下酒瓶，气道：“诶，什么我骗你啊，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找了一上午吗，我以前也是看书里写过的，要骗也是写书的先骗了我。”
柳如璧和明时关相视一眼，齐齐低声笑了出来，薛艳阳和小包子灼灼的盯着他们，可二人却是越笑越畅，有些不可抑制的趋势。
“你们这是干嘛啊？嘲笑人吗？”薛艳阳眼睛微眯扫了他们各一眼。、
柳如璧笑到肚子疼，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明兄，还是你解释吧，哈哈哈哈……”
明时关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总算收住了笑意，“还说我玲珑，这苦差事却塞给了我，待会儿那人撒起泼来你可得帮忙担着点。”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薛艳阳瞪了柳如璧一眼，接着问道。
明时关想了想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珍珠如果都是藏在沙子里的，这沙尘可不是静物，一来二去总会是有摩擦的，为什么这珍珠出土之后依然平滑光洁啊？”
薛艳阳一拍桌子道：“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啊！我好像想起了，那书上好像写道珍珠从沙里挖出来的时候是装在一个东西里面的，要把那东西打开才能拿到。”
明时关点点头，“看来是真有看书的，那你还记得是装在什么东西里面的吗？”
薛艳阳扶额，“嗯，我想想，我想想……”她闭上眼睛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我记得了，是贝壳！”
明时关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笑，柳如璧趴在桌上笑的都快没气儿了，要死不活的也盯着她咧嘴。
薛艳阳默默地站了起来离开饭桌，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拿了一瓶酒，这才拔腿跑出了帐篷。
耳后还传来一段对话，
“明月老师，艳阳姐姐这是怎么了啊？”
“没什么，只是有人把沙漠里的沙和沙滩上的沙混为一谈了……”
耳朵火辣辣的，不用看她也知道它是多么的娇艳欲滴，根本不敢停留，直接就往军医处那边去了。
帐篷里，柳如璧呼了一口气，从桌上爬了起来，对着明时关竖起了拇指，“高！高！明月公子果然是明月公子！在京城里我只见过薛门主把人弄得面红耳赤，没想到她也会害羞啊！”
明时关又倒了杯酒慢慢地喝道：“她那是羞愧！”
这一场酒喝得很慢，柳如璧虽不是豪饮之人，却也酒量不差，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明月公子看似斯文，却也是海量之人。
二人喝到有些迷糊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薛艳阳躲到军营里蹭饭去了，晚饭也没有回来吃，小包子累了一上午，倒是早就睡下了。
二人不愿意打扰他便移驾到沙漠里看月亮。
明时关的白发和黄沙融为了一体，黑发却显得更突兀，柳如璧和他一般平躺了下来，灼灼的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你今日好像和昨日有些不同了，只是这不同也说不出源头……”
明时关澄澈的双眼凝视着明月，只是笑笑，也不回答。
末了，在柳如璧以为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又开了口，“人都是会变得，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可有一种东西，就像是魔咒，像是封印，像是生生世世都甩不掉孽障一样，不会变……”
“那是什么东西啊？”柳如璧也迷离的打量着月亮，塞外的天好像离得很近，明月也很近，明月楼却依然很远，虽然能依稀看到模样，却始终看不清全貌。
“宿命……”明时关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那你和她也是宿命？”柳如璧想了想，突然笑着问道。
明时关突然出离了，柳如璧良久没有得到答案，转过头看向他，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丝疑惑，可是他眼前已经模糊，抓不准方向了。
“她啊，她应该是宿命之外的吧，以前我觉得她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尘世，尘世中那里有那么傻的人啊！”明时关说着说着便轻笑了出声。
他的笑仿佛带着令人清明的调子，柳如璧觉得刚刚上了头的酒性消散了一些，仔细品味这他的话，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又问道：“她在中原这么写年里，她的那些传闻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吧……你信吗？”
明时关朝他眨了眨眼，“你说的是那些风流韵事吗？这么讳莫如深的……”
柳如璧未想到他如此坦荡的面对，一时有些尴尬，明时关也没再逗弄他，说道：“我一件也不信！”
柳如璧一愣，料是方才看到了他坦荡的反应也没想到他如此坚定的回答。
明时关看到了他的质疑，摇了摇手指，“我可不是故作潇洒，还记得那日她为了阻拦你们抓我的时候用的功法吗？”
柳如璧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明时关又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幻术，那是一种媚功，最高深的媚功，只用靠着一个眼神，一个姿态就可以轻易地把人撩拨，意志稍弱的更是会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可有听说过她的裙下之臣是什么柳下惠，人上人？”
柳如璧又想了想，摇头道：“这倒是没有……”
明时关翘了翘嘴唇，“既然对手并不强横，她何必舍本逐末，赔上自己的清白，她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她，却不喜欢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没想到这天下间最了解她的人是你，长安艳阳天，塞上明月楼，我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谛。”柳如璧像是想通了什么整个人轻松了，身体慢慢地和黄沙也融为了一体。
“艳阳难照晚，明月多半弯，唯有日月合，才能见明天……”明时关的似吟似唱的吞吐出这四句。
柳如璧听得入了迷，“你们之间的误会何时才会解决？”
明时关回道：“我不急，我等她，一直等着她……”
羌笛声同幽月一起摇曳中，是夜里的苍凉，也大漠的苍茫，是早已看不见得苍霞……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三十九章 军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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