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三章 绝无胜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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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带着扭曲的弧度，竟是用上了云无风师门的独门绝招，缠字诀，带着一点卸劲，柳如璧硬生生被他拖住了。
察觉到那一丝亮光的时候齐恒已经动身了，可是以他的武功和暗器比身法，本来就是颠覆的事情，何况，方才那一次动手他已经在离唐维安较远的地方了。
云无风嘴角的冷笑带着志在必得的弧度，却在将要贴住唐维安的时候凝固了，唐维安身子突然倒飞了出去，暗器去势不减，紧追着他而来。
他只觉腰上一紧，身子被旋了半个圈，突然离了地，夜空下，一段红色的带子穿过了树枝把他吊了起来。
一紧接着就是一松，齐恒堪堪追来之际，正好接住了他下坠的身子，在他落地签帮他稳住了身形。
腰上的红带已经失了踪影，唐维安没有回头，只是脸上隐隐闪过一丝阴霾，最后那一下她故意的收手天知地知她知他知。
此时柳如璧刚好也摆脱了云无风的长剑，看来二人果然很了解对方，云无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争取到的机会就是方才那一瞬间，可惜……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他狠狠地剜了薛艳阳一眼，比起以前的神情更不友善了。
薛艳阳也没有理会，只是懒懒的站在树下，仿佛方才那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只是一个闲来无事，看戏喝茶的局外人而已。
柳如璧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她笑笑的却没有回望他。
这时大批的侍卫已经涌了上来，团团把云无风围住，而齐恒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唐维安身侧，柳如璧张了张嘴，始终开不了口。
行刺之罪罪犯滔天，就算是他万人之上也逃不了一人之下，终究还是无力回天，只是说了句请皇上从轻发落，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卫们压着云无风下去了。
一场行刺的闹剧最终是以不欢而散收场了，喝酒的兴致估计也没有人会剩下了，唐维安下令把云无风暂时关押之后便带着小路子离去了。
齐恒依然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柳如璧看了一眼云无风离去的方向，回头看了眼薛艳阳，只见她闲庭信步的踱回了院子，叹了口气，朝着唐维安的方向追了过去。
终于盼来了清净，薛艳阳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她睁着双眼看着床顶，像是在等着什么，又像是只是在发呆。
叩叩叩，窗棂上几声闷响出来进来，很轻，不是习武多年的人很难辨别的出来，她的嘴角一挑，缓缓的蹭了起来。
点燃了一根蜡烛，她倚在窗前，宣窗依然紧闭，透着烛火，隐约的黑影投射在窗子上，带着点绰约的恍惚。
窗外的人看着烛火渐近，低低的叹了口气，突听窗内传来一声娇笑，虽然很轻，却很诱人。
他当然认得出这个声音，这个笑声从第一次见她起她就是这般，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娇媚入骨。
“方才……多谢你出手。”柳如璧缓缓的靠在了外墙上，回过头不去看那个依稀的影子，她的媚在这样深凉的夜里不知为何格外的沁心。
薛艳阳又是一阵娇笑，“没想到柳王爷来的这么快。”
柳如璧苦笑了一下，可是隔着那扇窗却没人可以看到，她怎会不知自己追上去求情无果，只是没想到唐维安如此的强硬罢了，根本不给他求情的机会。
“我倒是希望你还能如以前那般叫我一声柳兄，就算是柳盟主也好。”不知为何这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出口之后他也有些后悔，江湖已远，曾经更远。
谁知薛艳阳没有给他尴尬的机会，只是笑笑的回了句，“称呼而已，就算你要我唤你如璧我也定当从命啊，在这皇宫里你这王爷可比我大多了不知道多少呢。”
如非出自真心，就算你唤我如夫又和柳王爷有何不同呢？这句话柳如璧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今夜……谢谢你救了无风一命。”
窗内薛艳阳捂唇轻笑，也不管有没有能看到这样的美态，只是眉目间却是一片了然，“哟？你不谢我不计前嫌，为国为民的救了那个皇帝，居然还说我救了云无风？被人听去了还以为你这王爷经此变故变得有些错乱了。”
“别人看不出来我岂会不知，接他的剑却是把他暴露在弓箭手的箭矢下，如非你那一拉一放，刚好用维安的身子挡住了弓箭手的视线，现在的无风早已身首异处，遑论让我为他求情。”柳如璧摇了摇头回道。
“不怪我故意要害死你的弟弟？”薛艳阳坐在桌子上也靠住了窗户，纤腰刚好贴在了柳如璧的背上。
柳如璧一震，那样的酥麻就像从未经历过一般，他出身皇室，男女之事早已经历过，虽不滥情，可相好的女子也不止一两个，却好像从来没人给他背后这样的感觉，连那个他最生涩的女子都没有。
薛艳阳的贴很适度，不深也不浅，却是在最撩拨人的距离上，柳如璧有些意犹未尽，竟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贴合了却又舍不得离开了。
“毕竟是我们逼你的，逼你留在宫里，逼你配合我们，逼你……第一次你不出手就是理所当然，其实……曾经我也兴起过杀你之心，那次，是叔叔救了你。”柳如璧低着头有些沉重的回道。
“嗯？”薛艳阳不解的问道。
“在柳园，在蝶湖，在你和叔叔一起喝酒的那次，其实……我也在，那时，我其实想杀了你，宫里救你算是一时的仁慈，可是后来我用来和维安交换的条件却让我觉得还不如让你死去，或许让你活着才是真正的残忍。”柳如璧接着道。
薛艳阳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说说看吧，我也很想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可以饶我不死，皇家的秘辛，这样的秘密可不是我一句胡诌的藏有皇帝利用我暗杀权臣的证据可以逃出升天的。”
柳如璧顿了顿，却没有直接回道她的问题，只是说道：“其实，这次叔叔造反是为了我，可我并不想做皇帝，策反的另有其人，也就是那个人不久的将来和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应该，很快。”
“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个策反的人和我有关系吧？总不会是艳阳天里面的人吧？”听到这里薛艳阳也有些动容了，如果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那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叫做腹背受敌。
柳如璧摇了摇头，却恍然二人背对着背她根本看不到，又开口说道：“七彩的人没有问题，真正要造反的人就是幽冥岛真正的后人。”
“幽冥岛？冰漠？我虽然也是来自一个称之为漠的地方，可是那里和冰漠绝对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啊，你们会不会弄错了啊？我怎会和冰漠后人扯上关系了，齐恒不是才是冰漠的人吗？”薛艳阳失笑，她从阳关而来，算是来自沙漠，冰漠什么的却是她进入江湖才听说的。
柳如璧道：“齐恒不是，齐恒不过是我们引冰漠人的饵，只是冰漠的人太狡猾，没有入瓮，所以我当上武林盟主这个局其实只成功了一半，另一半本来是要引冰漠人出来和齐恒联系的，可是……那些人根本没有踪迹可循。”
“你们还真是算无遗策啊，难道你们后宫里出来的人就非得要这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吗？你们都不会累吗？”薛艳阳不懂，远山上的生活太单纯了，就算是这些年在江湖里学的人心险恶也弥补不了前面二十年的简单纯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宫闱己不由身，就像是你，你当初无依无靠的进入长安城，想到过会因为这样一张白纸的背景反而会被人利用吗？会想到过因为一场盗宝而被牵涉进皇宫里的困局吗？会想到过会被人利用当计算他人的武器吗？”柳如璧脸上写满了深重，如果薛艳阳此时此刻看到他定然会动容，武林里的他如鱼得水，皇宫里的他两袖清风，哪曾想到过他也会有苦恼，有无可奈何。
可薛艳阳此时却没有功夫去计较他的情绪了，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慎重了起来，收起了方才的调笑，她问道：“你们说的那个我可以影响的人究竟是谁？他在冰漠里难道有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难道……”
“他不是冰漠的直系后人，或许他甚至不应该说是冰漠人，他和冰漠人的关系我们现在也没有弄清楚，只知道他是我们此役最大的敌人，比那个神出鬼没的冰漠人之主还来的强大。”柳如璧打断她接道。
“是谁？”
“长安艳阳天，塞上明月楼……”柳如璧低低而郑重的念出了来这两句长安街头最普及的歌谣。
一声倒吸从背后传了出来，贴背的温度与柔软骤然消失，带起了一阵失落，柳如璧更多的还是沉重，三个字就可以让她如此的失措，看来，这样的结果真的很残忍。
薛艳阳豁然转身，看着柳如璧透着窗户的背影，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攒紧了拳头，捏的指节充血最后发白才缓缓的松开。
僵硬的挪动着身子薛艳阳望着主殿的方向，心里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后悔自己方才救了那人，不，那不是人，那是恶魔，彻彻底底的恶魔。
“好！好！好！”沉默蔓延了良久，柳如璧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呼吸由缓到急再由急到缓，最后归于延绵，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这几个字，薛艳阳闭了闭双眼，义无反顾的说道：“说吧，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柳如璧的呼吸仿佛差点随着她的停顿，深吸了一口气，回道：“约战地点如无意外应该是在阳关外，就在你出来的凤凰镇之外，而你要做的，就是拖住明月公子，他的布阵之术出神入化，他入了战局我们就算能胜也相当惨烈，何况，那都只是许多年前的传说而已，他真正的能力无人能知，这些年也进步了多少也没人知道。”
“能胜？惨烈？你们也太高估你们自己了！如果他出手，你们绝无胜算！上天入地，根本没人能逃得过他的明月琴和十八阵。”薛艳阳冷笑，讽刺中还带着骄傲，那是一种不可一世的骄傲，骄傲的柳如璧也觉得惊心动魄。
不知是不是她这样的骄傲也激起他的骄傲，他甩开了方才的悔意问道：“这样 ，算不算是你答应了？那我们就来谈谈你要的条件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三章 绝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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