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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小将军 ...

  •   段亦有那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此刻嘴角以及脸颊处满是乌紫之色,纵横交错的淤青看着触目惊心。
      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过,又好似被拆散了一般,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筋骨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楚,从口中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来,殷红的血渍落在地上,显得格外刺目,可他硬是一声不吭,就那样默默忍受着他们施加的暴力。

      直到他们打累了,才恶狠狠朝着他啐了一口,话语中满是威胁与鄙夷,随后大摇大摆地从质子府走了出去,那嚣张的姿态仿佛这里是他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盘一般。

      屈辱和寒意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又一次从段亦有的心底里滋生、蔓延开来,紧紧缠绕着他的心房,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每日每夜都在经历着,二十多年的漫长时光,就如同深陷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看不到一丝曙光,原以为一切都该结束了,可没想到命运弄人,如今竟还要让他重生再来一遍这炼狱般的生活,何其残忍。

      不过,是祸似乎也是福,至少这次,兄长的信他是收到了,那封信就如同黑夜里的一点微光,虽然微弱,却给了他一丝希望,让他在这绝望的泥沼中有了挣扎向前的动力。

      段亦有蜷缩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那一道道伤口好似有火在灼烧一般,疼得厉害,每动一下,便是一阵剧痛袭来,让他久久不能起身。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仿佛时间都变得无比漫长,直到缓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咬着牙,忍着那几乎要让他再度昏厥过去的疼痛,一点点艰难地爬起来,双手撑着地,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屋子里走去,每迈出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下的步子虚浮又沉重。

      走进屋子里,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金疮药。

      那是章清蔚送来的,自他来到这质子府后,她就时常往这里送东西,药物、食物、衣物,只要是她觉得好的、有用的东西,都会不辞辛劳地给质子府里送一份来。
      她送来的这些东西,虽说能稍稍缓解他生活里的艰难,可段亦有心里却始终有着别样的情绪。

      但是…

      段亦有眼底阴鸷,眸中似有暗色的风暴在涌动,他手紧紧捏着那装着金疮药的瓷瓶,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仿佛要把那瓷瓶捏碎一般。

      他努力压下心底那股奇怪又怪诞的感觉,在他看来,公主依旧是那个公主,还是那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啊。过往的种种相处,那些看似关切的举动,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算计,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告诫自己,绝不能对她抱有什么期待,可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她送来的这些东西,心里还是会泛起复杂的涟漪。

      段亦有只觉得脚下发软,双腿好似棉花一般,根本使不上劲儿,手臂也像是灌了铅,沉重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原本紧握着的瓷瓶,就这样不受控制地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瓷片飞溅开来,在这寂静又略显狼狈的屋子里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

      他见状,下意识地想要弯腰去捡那些碎片,可刚微微弯下身子,胸口处以及浑身上下那还未消退的疼痛,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一阵剧痛袭来,让他根本承受不住,整个人向前一倾,跌倒在了那满地的碎瓷片之中。

      手掌毫无防备地按在了尖锐的瓷瓶碎片上,瞬间,掌心就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那原本还算干净的手掌瞬间变得血淋淋的,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段亦有眉头紧紧皱起,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可他还是咬着牙,强忍着痛,自己动手把扎在手掌里的碎片一片片地拔了出来。

      每拔出一片,便是一阵钻心的刺痛,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不断滚落,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和那掌心流出的鲜血混在了一起。

      全身上下的疼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笼罩,让他的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如同一团乱麻在心底搅动,几乎要把他的理智都给搅碎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随后,一个小团子哭哭啼啼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那小团子脸蛋哭得红扑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珠,就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段亦有本就满心的愤懑与痛苦,刚想发怒让人滚远点……可抬眼时,他却对上了那双满是泪珠的眼睛。
      那眼中的关切与焦急竟是如此真切,让他到了嘴边的呵斥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段亦有,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章清蔚那带着焦急与担忧的声音响起,话语里满是急切,她一路小跑着来到质子府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凄惨又混乱的场景。

      四周的桌椅东倒西歪,不少东西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她之前送来的那些药物、食物、衣物等,也全都被掀翻在地,一片狼藉。

      血淋淋的掌心,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眼看过去让她呼吸一滞。

      话到了嘴边,看着他那狼狈又冷漠的模样,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眼中的泪水打转。

      这打得也太惨了吧,究竟是谁如此狠心,对他下这样的狠手啊。

      段亦有听见了她的声音,也看到了她那泪汪汪的眼睛,心中却只觉讽刺,冷哼了一声,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冷漠与疏离。

      “公主这是装什么?我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你不是应该欢喜才是吗?下令教训我,如今又跑到我面前假惺惺哭泣,是觉得我当真蠢笨如猪吗?”

      那声音里仿佛裹挟着冬日最凛冽的寒风,透着无尽的冷漠与疏离,就好像要将眼前之人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隔绝开一般。
      段亦有的声音越发冰冷,好似那冰窖里传出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那冷冷的语调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章清蔚摇了摇头,她拉着段亦有的衣袖,否认道:“我没有,我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我不可能下令打你的,段亦有……”
      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地上,也打湿了段亦有的衣袖,那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真心的难过与焦急。

      “公主…你别哭……”,虞有徵跟在后面,原本脸上还带着明朗的笑容,可当看见段亦有那浑身是伤、狼狈地躺在地上的样子,以及章清蔚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那笑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小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看着就像个皱巴巴的小包子,心里十分不满眼前这个受伤的人把公主给弄哭了。

      虞有徵赶忙快走几步,伸出小手拉住章清蔚的手,想要把她的手从段亦有的衣袖上拉开,嘴里还念叨着:“公主,你别抓着他了呀,你管一个下人做什么呢?咱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耽搁久了,其他人找不到我们,肯定会着急的……”

      下人?段亦有心底越发冷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缓缓地把目光放到了这个新出现的小人身上,仔细打量着。那张熟悉的面容透着几分稚嫩,同样有些幼小的年纪,却有着一股别样的精气神。

      段亦有皱着眉头,在脑海里的记忆深处搜寻了好一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将这个人给对上号。

      前世的小将军,虞有徵……
      段亦有在心里暗自感叹着,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他。

      天赋异禀,自幼便展现出了过人的武学天赋,身手了得得很,在练武场上总能让一众将士们刮目相看,是章国未来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多少人都对他寄予厚望,盼着他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守护章国的大好河山。

      可如今,再看着眼前这个还带着几分娃娃气的虞有徵,竟也才这般大。

      段亦有眼神微冷,目光缓缓扫过虞有徵牵着章清蔚的那只手,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不知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只是那眼神愈发幽深了起来,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

      “公主,我们走吧!”虞有徵急得小脸都涨红了,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用力地拉着章清蔚的手臂,那架势就恨不得能立刻将她拽离这个地方。
      他心里满是焦急,眼睛不停地往四周瞟去,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只想赶紧带着章清蔚离开这乱糟糟又充满危险气息的院子。

      然而章清蔚却像是脚下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任由虞有徵怎么拉扯,她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段亦有身上,那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执着。

      她看着段亦有,眼眶依旧红红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可神情却无比认真,急切地解释道:“我从来没有下令,我也不会下令来打你呀,段亦有,你好好想想,我昨晚还对你掏心掏肺地说了那么多话,我满心都是希望你能好,怎么可能会找人来打你呢?!”

      “是吗?”段亦有听到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后轻笑出声,那笑声回荡在这有些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而他的语气更是没有丝毫温度。

      紧接着,他又冷冷地开口道:“可他们信誓旦旦是得了公主的命令来的,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公主您的旨意,要好好教训我一番。”

      “难不成还是他们假奉公主命令,来打我的吗?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儿,公主您就别再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的目光里依旧透着深深的怀疑,看着章清蔚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没有就是没有,你跟我说是谁打的你,我现在就去找打人的来给你道歉!”,章清蔚站起身来,说着就要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那架势仿佛要立刻去把那些肇事者揪出来,让他们给段亦有一个满意的交代,绝不容许有人这样冤枉自己,更不能让段亦有平白无故受了这委屈还蒙在鼓里。

      “等等。”,就在章清蔚抬脚要走的瞬间,身后的段亦有却忽然出声唤她,那原本冰冷又充满防备的声音里,:“公主当真没有骗我?”

      话语里虽然依旧带着怀疑,那语气中的不信任仿佛一层轻纱,怎么也拂不去。
      可那微微扬起的声调,又好像是在给章清蔚一个机会。似乎真的是在期待着,章清蔚真的能给出一个让他彻彻底底信服的答案,能将他心底那团疑云彻底驱散。

      章清蔚点点头,十分诚恳的站在段亦有面前:“我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伤害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这份诚恳的气息。

      闻言,段亦有轻轻叹了口气,垂眸半晌才接着开口:“若是公主如此坚持…那亦有相信公主。”
      话语落下,他抬眸看向章清蔚,眼中的神色变得温和了许多,只是那眼底深处,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

      “真的?!”,章清蔚喜出望外,那原本还带着泪痕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她凑到段亦有的面前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笑盈盈地看他。

      “嗯”,段亦有点点头,他靠在一边,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看着章清蔚哭得红扑扑的小脸蛋,还是忍不住抬手。

      他用干净的手背替她擦了擦眼泪,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一般。:“公主莫要哭,为了我当真不值得。”

      章清蔚连连摇头,她用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段亦有,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开口道:“不,段亦有,我承诺过你的,就一定不会食言。你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伤害你……”,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这静谧的院子里回响着,彰显她那不容动摇的决心。

      朋友…

      虞有徵站在一旁,原本肉嘟嘟雪白的小脸,此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垮了下来,那小嘴也不自觉地撅了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他的眼睛里透着疑惑与不满,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段亦有,只见对方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浑身是伤,血迹斑斑的模样看着狼狈极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和公主做朋友……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和公主做朋友呀!公主身份尊贵,金枝玉叶的,又怎么能同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虞有徵他在心里暗自腹诽着,眉头也越皱越紧,那小小的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仿佛在为这件事而愤愤不平,他气鼓鼓的拉着章清蔚的手,一边拽一边嘟囔:“公主,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的待着了。”

      被虞有徵拽了一下,章清蔚晃了下身子,看他那小嘴撅得都能挂住个小油瓶了,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满。
      章清蔚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耐下心来,放柔了声音问他:“怎么了?你想走了吗?”

      “嗯,我不想在这里了。”,虞有徵闷闷不乐的开口。
      那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厌烦极了。

      他耷拉着脑袋,脚尖在地上不停地划拉着,一副气鼓鼓又委屈巴巴的模样。

      虞有徵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的气。
      明明一开始是他开开心心地在跟公主一起玩耍呀,那会儿的时光多美好,两个人笑着闹着,多有意思。可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呢?

      好端端地非要来找这个家伙干什么呀!他满心都想着能继续和公主一起无忧无虑地玩下去,他可不想看见公主因为这个人又是被弄哭,又是一门心思要和他做好朋友的。

      在虞有徵小小的心里,他觉得自己和公主相处得那么愉快,好朋友的位置就应该是他才对呀,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抢走了呢。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般单纯又直白,这嫉妒心一旦起来了,便会不自觉地默默攀比起来。
      尤其是像虞有徵这样权贵子弟家的孩子,平日里攀比的皆是一些身家府邸呀,还有父母权力之类的事儿。

      虞有徵看着段亦有住的这破烂地方,四处破破旧旧的,墙壁都斑驳不堪,屋里的陈设也是简陋得很,虞有徵心里就暗暗得意起来,默默在心里扳回一城。

      他想着:哼,看吧,我家可比这个人这里要好得多了呢,要什么有什么,富丽堂皇的。到时候只要邀请公主去我家玩,公主肯定会被我家的气派给吸引住,然后就会跟我做朋友的呀!才不要跟这个破破烂烂的人做朋友呢!
      这么想着,虞有徵那原本垮着的小脸,竟隐隐有了一丝得意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公主和他成为好朋友的美好场景了。

      虞有徵又伸手拉了拉章清蔚的衣袖,这次拉得更用力了些,一边拉还一边不停地催促着她离开,嘴里嘟囔着:“公主,咱们快走吧,这儿有啥好玩的呀,咱们回别处去呗。”
      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多待一会儿都会让他难受至极似的。

      章清蔚眼见他待不住,也确实到了回去的时间,她只能抱歉的看着段亦有,并告知他自己会来给他送药的,而且也会找到打段亦有的那几个人,好好教训教训。

      “段亦有呀,我这会儿得先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再来给你送药的,你身上的伤可得好好养着。而且我也一定会找到打你的那几个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绝不让你平白无故受了这委屈。你就安心养伤吧,我很快就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她又朝段亦有投去一个饱含安抚意味的眼神,那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仿佛在告诉段亦有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随后,这才带着虞有徵缓缓转身,脚步迈得有些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带着不舍与牵挂。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小院那略显破旧的门口,只留下一片寂静在这小院中蔓延开来。

      段亦有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两人手牵手回去的背影,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思绪也如潮水般翻涌,良多感慨在心底泛起。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方才发生的种种。方才确实是他太冲动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差点就因为那一时的意气,冷了和公主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

      如今那至关重要的信件能够顺利送到他的手里来,可全靠着公主这一层关系呢。要是没了公主的帮助与庇护,那这信件的事儿可就难办多了,后续的计划也都得泡汤。

      所以啊,他可不能再这般莽撞行事了,得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和公主的情谊,得把公主哄好了才行。

      只有让公主一直站在自己这边,信任自己,那许多事情才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顺利发展下去。

      至于那个小将军虞有徵,段亦有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眼瞅着这小将军现在还只是个毛头小子,整日里就知道跟公主一起玩耍,看着似乎成不了什么大气。
      可段亦有心里明白,这小将军出身不凡,天赋又极高,假以时日,等他真正成长起来,必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角色。

      到那时,自己的兄长以及周边那些小国,恐怕都得遭殃啊,那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对小将军动手的时候呀,且不说公主对他极为看重,若是贸然行动,惹得公主心生嫌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现在就贸然除去小将军,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波澜,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呢。

      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杀小将军的时候……

      “咳咳咳咳咳”,段亦有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那咳嗽声在这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身子也随着咳嗽一抽一抽的,每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身上的伤口一般,疼得他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他却只能强忍着,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站直身子,那模样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段亦有,你得忍,还得忍才行……

      段亦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扶着身旁的土墙,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越发糟糕了,可眼下这局势,容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小院外的天空,眼神中多了几分决绝。不管怎样,一定要尽快与兄长派来的人取得联系,只要能达成目的,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正想着,一阵微风吹过,带起地上的几片枯叶打着旋儿,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世间的无常。段亦有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慢慢朝着屋内走去。他得好好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行事,既要继续哄好公主,又得时刻留意那小将军的动静,绝不能让他们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回到屋内,他坐在那简陋的床边,抬头望向院外的一片狼藉,手上的血迹斑斑,痛感席卷全身,让他头疼不已。而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小院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就如同段亦有此刻那看不清前路却又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的处境一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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