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我BE我磕的CP ...
-
看着男女主撑过磨难,熬过平凡,辗转相爱,最终执手相伴余生,阅读完这个故事,江春未总有自己又要相信爱情的错觉。
不过她将小说与现实区分得很开,爱情可以是文字的,可以是动画的,还可以是荧幕的,但绝对不是现实的。男主可以是文字的,纸片的,甚至于机器的,他都不能是三次元的。
于是她穿进了小说——或者小说投影到了现实,男女主成三次元的了。
只有男女主在一起,或者be,整个故事结束,她才能回到现实。
江春未花了不到三秒做了决定:她要出国。
她要剧情毫不偏离、一五一十地进展下去,她不观测,更不干涉,她要两人相爱。
她愿意与熟悉的一切断联三年,只求世界走出一个她虽不能看到,但终归令人满意的结果。
直到男主出现在她面前,说爱她。
江春未:我磕的cp怎么崩了?怎么是我崩的?啊?啊?
.
非常混乱的女主疯魔男主崩溃狗血酸爽的故事,女主为了回家会很直白地撮合原男女主,甚至会出现她专门爬到高处强按头的情节。
苏文,不虐女主,女主没有心但不是渣女,她真的在很努力地按头,女主也很困惑。
不保证男主体验,只能保证没有一个原女主受到伤害。
.
“我爱你。”
“你爱她好不好?你得爱她,你爱她。”
江春未哄道:“她很好的,你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你去对她好,让她爱你。”
蔺然无言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平如死水的眼里只余未熄的愤怒与悲哀。
这就是他爱的人。
这就是他爱的人。
他宁愿当初不告诉江春未有关于自己的任何信息,也不想被她这么作践。
蔺然侧过头,不去看江春未渴盼的眼神。
“我爱你。”
蔺然只能假装更冷漠,冷淡得像在下达什么通牒。
无非是,互相折磨罢了。
.
江春未有病,她坚定的认为蔺然必须和柳澈雪在一起,或者说一个叫“蔺然”的男人,必须和一个叫“柳澈雪”的女人在一起。
可惜这是在蔺然告诉江春未他的名字后,他才意识到的。
他后知后觉到,江春未可能很久之前就认识他。虽然没见过他这张脸,但是对于“蔺然”这个身份,她很熟悉,并且一定程度上对“蔺然”的未来有着某种预期。
这个预期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爱人——柳澈雪。为什么不是江春未?为什么不是江春未!他查遍柳澈雪的所有信息,都不明白他是如何与她在江春未脑海中相关联的。
可是江春未就是这么认为。
他有时都恨不得生剖自己的心以自白,在他第一次意识到江春未在故意撮合他俩时,蔺然气得发笑,几乎要短寿十年。他最开始以为这是江春未在拒绝他,不过采用了一种很不礼貌的方式。直到他发现,江春未爱柳澈雪,一种无私的,饱含母性的爱——他更像是江春未送给柳澈雪的一个礼物,一个为柳澈雪打造的完美的爱人。
蔺然混乱、暴怒、悲哀。他意识到了自己爱上了一个疯子,这个疯子不爱他,只剩他在单方面纠缠。
江春未让一向顶尖的蔺然成了一个笑话。
假如蔺然能当机立断,和江春未断开一切联系——江春未那边也是这么要求的——或许他还能回到原有的轨道上,继续做他蔺家的天之骄子。或许某一天,那么巧,他和柳澈雪真的结缘,相爱,像有些人期望的一样——
别说笑了。
蔺然眼角闪过一丝阴郁。
怎么会让她这样如意。
.
江春未。
她自认为是一个很无辜的人。客观上来说,她也的确是受害者,被坑到了由小说衍生而出的世界,与过往的一切彻底断联。
在剥离了自己的命运后,江春未又被迫的插入了一段本不该有她存在的故事里。没有她,男女主修得正好,恩爱不移,哪需要她来横插一笔当什么王母月老?凭什么让她去,她又凭什么去?
她觉得实在好笑,于是选择躲,也只能躲。
她去了东南亚。
原谅她不太记得原剧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跌宕起伏,你追我赶,地图铺陈到世界各地。
好像没有东南亚。
应该没有东南亚。
女主的产业涉及奢侈品,一些发达的国家她去的很频繁。而男主,江春未记得不太清,毕竟这是一本大女主成长文,男主只是提供感情方面的慰藉。
柳澈雪。江春未想起了女主。她有一定程度的主控倾向,对于这个曾经投注过感情的女主,她很希望柳澈雪在这个世界也能获得一个美满的结局。虽然她看不见,但三年后她会知道。
她当时太紧张,只想逃得越远越好。在保证剧情线不被影响的前提下,为了尽可能提高自己生活的舒适度,江春未将自己流放到了东南亚,准备靠着存款度过这漫无定处的三年。
在东南亚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她偶尔会在网络上接点小项目,但更多穿梭在河谷、市集或农家的院子里。这里的阳光充足,人也热闹,亚热带的水果很甜,稍微安抚了江春未空荡的心。她想,如果住在冰岛那样偏北极,封闭又人烟稀少的地方,她可能会把自己硬生生熬抑郁。
江春未真的以为自己能这样表面悠闲地等到结局。
直到那场水汽充沛的大雨。
那时候她居住在曼谷,原先是体验泼水节,节日过去后也停留在当地一段时间,等来了曼谷雨季。雨停了又下,但天不阴,单纯像路过了几辆洒水车。
她在觅食结束的途中在街角看景,满腹心满意足,直到一辆卡宴突然横穿过市集,急刹中撞进了一个水果店铺里。
随后,江春未便看到车里滚下来一个男人,一身凌乱的西装,脸颊和颈侧带血。紧接着,几个男子急忙打开车门下来,朝最开始滚到地上的男人扑过去。
她没有看清男人的脸,但她并不在意。江春未冷漠,从不看热闹,与世无牵,彻底贯彻了“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的原则,全力打造一个她不存在的世界。这个原则坚定到就算她返途中再次遇到这个男人,也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躲藏地一眼——怎么跑得这么快——而后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又换了一条路走。
她没想到的是,一位从道路尽头出现的男子拦住了她,用蹩脚的英语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位欠他们钱的逃跑者走过。
她非常想说你不需要问,直接当她不存在,再往前走,一定能得偿所愿的。然而即便江春未已经身处世界中,她依然在尽力避免自己成为某个结果走向的线索和依据。
“你在说什么?”江春未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她用手机快捷键一划进入翻译界面,然后递到男子面前,行云流水,动作不带任何慌张与急促,一切都是在对方面前进行。
她按下同声传译的按钮:“你可以再问一次了,先生。”
手机同步地用英语重复了这句话。
对面男子看了她一眼,像是被她脸上困惑且真诚的表情哽住了,直觉上浪费时间,犹豫片刻后摆摆手,直接选择离开。
看着男子离去的身影,江春未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分外冷漠。
他早该这样做,她想。
江春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冷静,即便面对很可能是劫匪的人,她也只觉无聊无趣,再危险心里也毫无波澜。
或许她从来不认为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这样也好。
她继续迈开回家的步子,却在居所周围,再次遇见了从卡宴上逃跑的男子。
这是江春未与蔺然的第二次见面。
她当时不知道这位是男主,如果她事先知道了,绝对不会有后面彼此间的百般纠缠。然而很可惜,江春未并不清楚男主的相貌,容貌优越是必然的,更多就只剩她对于“男主”这个箩筐里会塞进去的刻板印象。
但当时她面前的男人太过狼狈,不过让她有多一分正向的联想。对于江春未来说,男主是打点好的礼物,是柳澈雪的附属品,她都无意识到这是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更何况设想他会存在的故事。
就比如一场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