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尽处》何辞故

4、莫抉

　　无忧和偃长离买了一串糖葫芦边吃边瞧，无忧第一次吃山下的糖葫芦感觉有点不一样，似乎没那么甜，有点熟过了。但是无忧想了想可能是风俗不一样吧。
　　走到一处河边，有一个瘦弱的女子在奋力砸开冰面，然后从里面舀水出来洗衣服，她的手都已经冻白了，可她毫无察觉。
　　偃长离随着无忧视线看过去，微微皱眉。随后叫来了南湘：“你去问问那个女郎为何还在洗衣服，是否有什么困难。”
　　无忧听罢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南湘过去问了回来告诉偃长离：
　　“回主子，她家中共有十口人，家中弟弟尚小，年十五。家中长辈皆碰不了冷水，可又需要讨生活，她便出来以帮人洗衣服为生。”
　　无忧皱了皱眉：“她父亲都不心疼她的吗？”
　　无忧没有母亲，可是有一个顶顶好的父亲，她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享受着全心全意的父爱。周围的哥哥姐姐也因为她是最小的孩子所以对她宠爱有加，很多事都会偷偷帮她。所以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的父亲忍心看着女儿在这里受苦。
　　偃长离微不可察的捏紧了一下拳头又放松。南湘看偃长离不说话便开口说道：
　　“小姐，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爱孩子。”
　　无忧沉默了半晌，她又抬头看了看那位女郎。衣服在她的手下慢慢变得鲜亮，河中的水却被慢慢染灰。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下山也没有带很多银钱，只想着够自己花就行了，实在没预料到这个情况。
　　无忧摸了摸口袋，终于是咬了咬牙准备交给女郎，毕竟零嘴可以少吃点，她要是整个冬天都在洗衣服就要冻坏了。
　　“那……”无忧整要上前却被一个男子拉住了。男子扯住她的衣袖，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姑娘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如果钱花完了，她还是要出来浆洗衣服的。”
　　无忧张了张嘴却又无法反驳，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男子叫人把女郎叫过来，问她：“我欲将你收入府中做丫鬟，可怕你放不下你家中父兄，便有些强人所难了。”
　　女郎沉默了一会，对着男子磕头道谢，说道：“家中吃人，我实在待不下去了，请主子收留，感激不尽。”
　　随后男子便人女郎签字画押，一张能够掌握人生死命运的卖身契就好了。
　　“来人，你把这十两交给这位姑娘的父母，告诉他们我已经买下她了，让他们莫寻。”
　　见侍卫走远，男子把手中的卖身契交给无忧，然后朝无忧摊了摊手：“十五两卖给你了。”
　　“！！！”
　　无忧震惊，无忧没想到山下的人这么聪明。动动脑子就可以赚五两银子。
　　男子轻笑一声：“别装了，我刚刚看见你可不止想给十五两，我这是在替你省钱，还能一劳永逸。”
　　无忧沉默，她绝不会承认自己不聪明的，她只是没想到还可以买人。
　　“好吧，给你。”
　　无忧掏出十五两递给男子，男子倒也不客气，直接收了。
　　无忧把卖身契叠吧叠吧交给女郎，告诉她想去哪去哪，以后没有人可以为难她了。可女郎突然就跪下了：
　　“小姐，您买下了奴婢，奴婢就是你的人。您莫要赶奴婢走，求求您了……”
　　女郎一边哭一边磕头。
　　无忧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时偃长离提醒：“现在是冬天，出门亦不好生存，哪怕你给了她银子也无处可傍身，倒是被她父兄发现了轻则关家里劳作，重则被送官府讨赏。”
　　无忧有点难过，她只是想让她自由点。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好吧，那你叫什么？”
　　“奴婢现在是您的人，您想叫奴婢什么就叫奴婢什么。”
　　“嗯……”无忧思索了一会说：“你叫青青吧，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长得好看的，收拾收拾绝对大美女一个。”
　　青青谢过无忧后就起身沉默的站在无忧身旁，无忧把暖炉递给她抱着，然后看向男子。
　　男子看她看自己主动说到：“鄙人莫抉，请问小姐芳名？”
　　“我叫无忧，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