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练习》kionzai

9、第 9 章

　　与此同时，应致真站在训练场的边缘，假装不经意地看着。他其实已经注意到陈元和希昀在篮球场边聊了很久。
　　“陈元，”他轻声念了这个名字。不是陌生人，应致真听说过他，也和他打过些交道，应致真虽然早早不再进行技术开发相关的工作，但他曾经的学历背景，又使得他是许多机密的项目开发任务中那个负责接洽的“媒介”。
　　陈元似乎看起来很平常，是那种离军人有些遥远的文弱技术人员，但他的权限颇高，应致真只知道他曾经拿下两个学士学位，又拿了计算科学的硕士学位，在军事计算技术领域的声誉颇高，兼之性格温和，谈吐得体，还有些符合希昀曾经说过的审美标准，那位上尉和那位中校，几乎和陈元气质相似。
　　看到她和陈元如此自然地交谈，想着这些，他心里泛起了一种隐隐的异样。
　　第二天，实验室的例行会议结束后，希昀抱着一叠资料正准备去办公室整理，恰好碰到了应致真。他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表情平静，但眼神中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希博士。”应致真迈步走了过来，声音低沉。
　　“应少校。”希昀停下脚步，语气平常。
　　应致真目光落在她怀里的文件上，随口问道：“昨天工作进展顺利吗？”
　　希昀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随即漫不经心地答道：“还行吧，就是有些小问题。对了，多亏陈中校提了不少建议。”她随口提起，却没注意到应致真眼中掠过的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快。
　　“陈中校？”他问。
　　“嗯。”希昀点点头，语气轻快，“昨天和他聊了很久，他确实是个厉害的前辈，思路很清晰。”
　　应致真轻轻颔首，却没有接话。他看着她脸上自然的笑意，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理性告诉他，这样的交流完全合理，甚至有助于工作。但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深处那点不安——那种看到希昀对另一个人轻松交谈的感觉。
　　“你有事吗？”希昀见他沉默，便出声问道。
　　应致真回过神来，迅速调整了情绪：“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提醒你，基地的工作环境相对特殊，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注意分寸。”
　　“分寸？”希昀微微皱眉，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解，“应少校，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针对你。”应致真语气平静，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掩饰什么，“只是提醒一下，基地的纪律严格，你们私下同行，可能会引起误会。”
　　希昀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误会？应少校，我不过是和一位前辈交流了一下工作心得，这也会引起误会？”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应致真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是说，环境特殊，最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环境特殊？”希昀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嘲讽，“应少校，您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工作上的交流都成了麻烦，那您还让我怎么干活？”
　　应致真闻言皱起眉，目光复杂：“希博士，我只是希望——”
　　“希望什么？”希昀打断他，语气里透出几分不耐，“希望我别和别人接触，还是希望我离你远点？应少校，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应致真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对希昀的私人行为发表任何意见，但情感上的波动却让他难以忽视。
　　希昀看着他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应少校，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普通同事了。可你总是用这些莫名其妙的态度来提醒我，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没有。”应致真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声音冷硬而干脆。
　　“那就好。”希昀收回目光，声音平静下来，“既然没有，那你就别管我和谁说话了。”
　　她抱着资料转身离开，步伐干脆，连头也没回。

　　应致真站在原地，目送希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握紧了手中的文件，指尖微微泛白。
　　“没有别的关系。”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苦涩。
　　他并不知道希昀和陈元之间的过去，但昨晚看到他们一起交谈时的轻松氛围，他心里莫名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告诉自己，这种关注是出于同事的职责，是因为他们同在一个项目中，避免过多的个人牵扯是理所当然的。
　　但每当希昀轻松自如地和别人交谈，或者像刚才那样带着讽刺的语气怼他，他的心里总会泛起一丝不平静。
　　“为什么会在意？”他低声自问，眉头紧皱。
　　他曾经觉得，感情对他来说是可以被忽略的东西。他的身份、他的责任，让他无法随意牵扯任何复杂的关系。但希昀的存在，似乎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理性，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信念。
　　而这种怀疑，让他更加不安。
　　实验室里，计算机屏幕上的复杂模型和公式占据了大半个桌面。希昀正低头敲击键盘，表情有些疲倦。这几天她为了优化一个算法，已经熬了好几个夜晚。就在她打算暂时放下工作去喝口水时，实验室门被轻轻推开。
　　“希博士。”是陈元温和的声音。
　　希昀抬头，看到陈元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俊秀又文雅的模样。他穿着简洁的常服，袖口微微卷起，整个人看起来与周围的忙碌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却不显得突兀。
　　“陈中校？”希昀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最近在处理一个算法的问题，我恰好有些经验，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陈元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希昀点点头，示意他进来。陈元走到她旁边，看了眼屏幕，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与公式，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这里，这段有点问题。”他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某一行代码，“你是不是没有考虑变量之间的耦合作用？”
　　希昀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道：“对啊！我居然漏掉了这一块。”
　　“没关系，很多人都会忽略。”陈元的声音仍然是那样平静，“我可以帮你调整一下这个参数，然后我们再试一次。”
　　两人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实验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低声交谈。陈元的指导简洁而有效，希昀很快就理清了思路，问题一点点被攻克。

　　与此同时，应致真站在实验室对面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本来是来找希昀商量一些实验进度的问题，却看到陈元在她的实验室里。他看着两人专注的样子，尤其是希昀脸上那种因为问题被解决而露出的轻松笑容，心中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陈元的气质温文尔雅，谈吐从容，与希昀的跳脱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这种平衡，恰恰是应致真所感到陌生的——他从未和希昀有过这样的状态。他们之间总是夹杂着不确定和冲突，而不是像陈元那样的顺畅与和谐。
　　他皱了皱眉，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

　　等到陈元离开实验室时，应致真仍然站在不远处。他看着陈元从容地走过来，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应少校。”陈元的语气平和。
　　“陈中校。”应致真也微微颔首，面上平静如常。
　　陈元并没有多停留，径直离开了走廊。应致真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转向实验室门口，只见希昀抱着一叠资料，正准备走出来。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希昀明显愣了一下。
　　“应少校，你怎么在这？”她随口问道。
　　“刚好路过。”应致真语气淡然，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她怀里的资料，“实验室的工作进展顺利吗？”
　　希昀一愣，随即挑了挑眉：“挺好的。陈中校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学到了不少。”
　　“是吗？”应致真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试探，“你们好像很熟？”
　　希昀察，顿了顿，嘴角一扬：“算是吧，毕竟过去认识。”
　　“过去认识？”应致真捕捉到这句话，目光微微一凝。
　　希昀耸耸肩，语气轻松：“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以前认识而已。害，你到底干嘛来的？”
　　听到这句话，应致真的眼神微微一暗。他没有接话，反而转身走向另一边，语气平淡地丢下一句：“注意时间，别太晚了。”
　　“他这是怎么了？”希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