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小猫》绿眼睛和尖顶帽

7、第 7 章

　　……亲迷糊了。我连他什么时候把我抱去卧室都不知道。

　　要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我是成年人，他是成年猫，成年人有属于成年人度过夜晚的方式。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把我抱到床上，然后坐在床边，把我的手拉到他脸侧，歪着头一下一下亲我的指节和掌心。

　　“……”
　　我想说什么，但最后放弃了。

　　“你给我讲个故事？”我突发奇想，“我以前没少给你讲。”

　　他笑着刮刮我的鼻尖：“小公主的故事？你是没少讲，一个故事讲了那么多遍，背都背下来了。”

　　好像在很久之前，我们也是这样度过每一个夜晚的。

　　那时候，卧室门外是母亲絮叨着酗酒的父亲，廉价的老房子隔音不好，楼上传来邻居拎着菜刀剁饺子馅的声音。我捂着小五的耳朵，一起躺在床上，小声给它讲故事。我把那些从学校其他女孩的书里看来的公主故事改编，然后讲给小五听。

　　小公主被国王和王后推出去联姻，她撕掉自己繁琐的束腰和蛋糕裙，换上马靴马裤，带上长剑偷偷跑掉，立志要去找传说中自由自在的龙。

　　她带着她的小黑猫四处冒险，成为了一名骑士。最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强有力的翅膀把她送上天空，逃离险境。

　　她自己成为了一只龙。

　　“小公主自己成为了一只龙，”萧逸的声音低沉温柔，“她带着小黑猫飞到天上去，看到辽阔的天空和郁郁的森林，远处是故乡的城堡，远到小公主只能看见城堡的一个小小的塔尖了。”

　　故事到这儿就该结束了，但是萧逸接着讲了下去：“小黑猫跟着公主四处冒险，终于有一天，它也变成了一头巨龙。但它没有离开，它一直跟着公主。因为它觉得，当小公主累了，它可以背着她飞翔。”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伸出手轻轻阖上我的眼睛：“……小公主和小黑猫都在更广阔的世界里，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
　　那天晚上的那个吻之后，我和萧逸心照不宣地进入了情侣关系。但除了他从沙发搬进主卧、和我共享一条被子和助眠香薰、时不时会接吻以外，我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可能是因为在成为恋人之前，我们先成为了家人。”我们坐在阳台的摇椅里吹晚风，我倚在他肩上，看都市夜晚的灯火，“你是我为自己挑选的家人。”

　　真的，我觉得我们连热恋期都没有，直接进入了所谓的“婚后状态”。但这样也挺好的，就像泡温泉一样浸在温暖的爱意里，平缓舒心。

　　然后我转头看到萧逸那双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巴。

　　……亲吧亲吧。我没出息地凑过去和他接吻，完全忘记两分钟前我们刚刚亲过。

　　行吧，其实也可以说是我们一直在热恋。我心不在焉地想，然后被他扣住了后颈，更凶猛地吻上来，声音低哑着呢喃：“……不准分心。”

　　他微微抬眼看我，应该是亲爽了，标准桃花眼里面好像都要冒爱心。他本来就微微有点三白眼，再加上这一副色气全开的表情，压迫感铺面而来。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渴，喉咙一阵发干发紧。我努力从痴缠的吻里挣出来，把他推开一点，轻轻踢踢他的小腿：“你等会儿……我想喝水。”

　　他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才放开我，那一脸欲求不满也迅速收敛起来，弯腰揉揉我的发顶：“好，等着。”

　　他走开我才喘的上气，赶紧深呼吸了好几下。男妖精，彻头彻尾的男妖精，吸女人精气才能活的那种男妖精！

　　我感觉我就像古代大王，懂吧，就是那种君王不早朝的那种……

　　我正傻笑着臆想，电话就响了，打断了我的脑内创作。

　　我拿起手机，懒懒地扫了一眼——看到手机屏幕的来电提示之后，我嘴角的笑还没完全落下去，就凝固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慌乱地飞速挂了电话。

　　欲盖弥彰。

　　那串电话号码我曾经烂熟于心，厌恶到看见就会发抖。

　　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