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光落入深渊》伊伊不舍

5、认识世界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伊缇斯看着停留在手臂上的黑鸦这样说着。
　　只是他想要了解这个世界而已，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类，是无知的，他们不懂得更深刻的东西。
　　后面遇到的人类，他们并不是诚心为他解决疑惑。
　　反倒是那个奇怪的家伙或许可以解答他的问题，不过他已经离开了。
　　所以伊缇斯最后能够询问的，就是这个从他进入索菲亚家中时，便跟着他的黑鸦。
　　“哇—哇—”
　　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呢。
　　黑鸦试图反抗，反抗失败……
　　“关于……”
　　“哇——-”
　　伊缇斯还没有问的时候，黑鸦便已经打断了伊缇斯的话。
　　伊缇斯听到它说：“如果是关于神明的事情，很抱歉无可奉告，因为我也不知道。”
　　如果有人经过，可能会惊奇这一只普通的黑鸦居然开口吐出了人言。
　　伊缇斯却一点也不意外，虽然他确实想要询问这个。
　　“那，就告诉我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吧。”
　　说完伊缇斯还补充了一句“所有你可以说的。”
　　黑鸦没有办法，于是只好从众神黄昏开始说起。
　　“那应该过去很久很久了，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从我的主人口中听到了一些话。”
　　大概在千年以前，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或神明已经死去，那段昏暗不堪的岁月被称之为众神黄昏。
　　只知道在一场大战中，所有神像与神庙都在一夜间破碎，现在还遗存的神庙都是在那之后建造的。
　　自那之后，人类就陷入了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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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戮与鲜血，亡灵无处依归，死尸遍布大地。
　　就连精灵，人鱼，龙族，矮人等幻想种都被迫卷入了大战中。
　　魔法师，剑士等等更是无法避免，无穷无尽的死亡席卷了整个大陆。
　　可以说是几乎断绝传承的残酷。
　　“战争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据我所知，大战结束后，幻想种伤亡惨重，被迫隐居起来。而人类……可以说，这场大战中没有胜利。”
　　伊缇斯听着黑鸦的诉说，也忍不住皱起眉，战争？带来死亡吗？
　　“这样惨烈的战争，是怎么结束的呢？神明死去的话，还有谁能终结这种战争呢？”
　　伊缇斯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撑着头看着面前小小的黑鸦，认真的听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黑鸦想了想，继续开口：“在摩尔斯帝国史书上应该会有提到，有一个人类彻底终结了战争，如果继续放任战争，可能最后瓦尔塔大陆会陷入长久的黑夜吧。”
　　没有人知道那个英雄从哪里出来，就如同最开始，没有人会认为战争会被终结。
　　有人猜测那是魔鬼的化身，有人认为那是唯一的希望。
　　“可我也不清楚，如果您想知道，或许应该去王城看看他们的史书。但是，我知道……在那个英雄建立帝国后，他……”
　　黑鸦突然缄默了一瞬，伊缇斯开口催促着：“后来那个人怎么了？”
　　“他死了。”
　　那双鲜红的眼睛看着伊缇斯，但它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它只知道那位建立了摩尔斯帝国的英雄好像是被杀死了。
　　“死了？”
　　“是的，最后那个人类以叛国的罪名被处以火刑了。”
　　建立帝国的人最后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几乎是让伊缇斯在心中涌上莫名的情绪，他知道…那叫做愤怒。
　　“这未免有些，有些……”
　　该怎么形容呢？小神明词汇量有点匮乏，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看着黑鸦听他继续讲下去。
　　黑鸦啄啄自己的羽毛，还是尽职的讲述着。
　　“如果您想了解的话，或许可以去王城中了解这些，不过有些久远，连真相或许都被掩埋在时间之下。”
　　但无论后续如何，那个人终结了战争，并且和幻想种族们签订了和平协议，建立了摩尔斯帝国。
　　并且在后来让许多人类获得了食物与土地，可惜死的太快了，否则现在的帝国也不会这么腐朽。
　　后来也没什么好说的，经历了长时间的休养，魔法师，剑士等等虽然在战争中死去了很多，但后面还是缓过来了。
　　贵族建立起来，但不知道是战争的影响还是什么，魔法天赋在人类中变得越来越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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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世界就变成了您看到的样子。”
　　黑鸦看着面前好像受到了冲击的神明，好奇的观察着。
　　“那么，您接下来想要去哪里呢？”
　　伊缇斯理了理脑子里涌入的信息，看向黑鸦，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既然你能在我的身边，应该也是你主人命令的吧。”
　　奇怪的家伙做什么都不奇怪。
　　“是的，不过您放心，我并没有伤害您的意思，我只是在观察您而已。毕竟，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新的神明诞生了。”
　　黑鸦并不知道伊缇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神明，它还以为伊缇斯是大陆的奇迹。
　　但伊缇斯也没有解释，他站起身，长袍上没有沾染丝毫灰尘。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长相还有衣着与这个世界是那样格格不入。
　　他之前用一点点神力将自己幻化成了棕发棕瞳的样子，外貌与索菲亚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就是个清秀的少年而已。
　　不知不觉间，一神一鸟已经交流了一整个长夜。
　　晨曦已经慢慢撒入城池，已经有勤劳的人们开始出门工作。
　　伊缇斯没有打算一直等待，命运所有的恩赐可不是只等待就能等来的。
　　他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么他就应该去寻找方法。
　　或许众神黄昏的真相可以给他些许提示，总归是和神明有关的。
　　他穿起灰袍，走向目的地。
　　黑鸦懂事的落在少年的肩膀上，又恢复了普通乌鸦的叫声。
　　“哇—-”
　　去哪呢？
　　“我对摩尔斯帝国的历史很感兴趣，不过法尔斯城离王城可不算近，先去你说的雇佣兵协会好了。”
　　黑鸦也对伊缇斯说了一些它知道的魔法师，剑士还有一些人的事，他对雇佣兵倒是很感兴趣，因为雇佣兵有一些是普通的人类。
　　不过黑鸦打量了少年看上去十分瘦弱的身躯，总感觉事情不会如同伊缇斯想象的那么顺利呢。
　　果然……
　　雇佣兵协会的丽萨有点头疼的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
　　那双棕色的眼睛和他们这群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完全不一样，是不谙世事的纯净。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玩闹的地方。”
　　虽然少年已经不算小了，但看着他那双眼眸，丽萨还是忍不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
　　“我不小了，呃…不对，我真的是来加入雇佣兵协会的，我想成为雇佣兵。”
　　伊缇斯突然有些心虚起来，如果按照他诞生的日子来算，他好像确实比面前的人要小的多呢。
　　不过神明可没有成年一说，天生的神明一出生就是成年体了。
　　最终伊缇斯还是被丽萨友好但强硬的请出了雇佣兵协会，连鸦都看不下去了。
　　被赶出雇佣兵协会的伊缇斯坐在台阶上，单手撑头看着来来往往的雇佣兵。
　　一个个确实要比他高大，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也应该是更高大的成年体模样才对。
　　唉
　　虽然伊缇斯改变了模样，但是在雇佣兵协会这样的地方一个少年坐在台阶上也很吸引人的目光。
　　特别是少年的宠物还是……乌鸦？
　　真是奇怪。
　　少年起身拍了拍衣服，看来他已经很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了呢。
　　黑鸦看着少年有些困惑的样子，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
　　“哇——”
　　您若是想更了解这个世界的话，或许有个地方能让您看到更多。
　　“什么地方？”
　　伊缇斯边走边问。
　　“哇——”
　　一个充满人性的地方，有着黑暗与鲜血的地方，您愿意去吗？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黑鸦这么说，代表自己可以去那个地方并且没有阻碍是吗？
　　人性？
　　这应该也是可以学习的地方。
　　“那就听你的吧。走吧，带路。”
　　黑鸦展翅飞在了伊缇斯的前方，跟着黑鸦他慢慢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面前，仅仅接近了一点就能听到那里传来的欢呼与尖叫。
　　那是什么？
　　带路完成之后，黑鸦落回了伊缇斯的肩膀，为他解决了疑惑。
　　“哇——”
　　是斗兽场，是奴隶与魔兽斗争的地方。
　　奴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了，之前见过戴着沉重镣铐的少年，似乎就是奴隶。
　　“为什么要让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和危险的魔兽斗争呢？”
　　哦，可怜的小神明。看来他还是没有理解人类的残忍呢。
　　黑鸦刚想要开口解释，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乖乖闭上了嘴。
　　“当然是为了取乐啊。”
　　沙哑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但却没有见到来者。
　　伊缇斯知道了，那个家伙是故意让自己来的，虽然也是自己的选择，但还是……
　　心生一点奇怪的情绪，让他有点想要往那个家伙脸上揍一拳的情绪。
　　“取乐？这样的原因真是……不可理喻。就像是你现在的样子吗？”
　　看着伊缇斯的表情，似乎是被愉悦到了。
　　赫墨尔没有在意少年口中不自觉的讽刺，好心的为其解释着：“这里是专门为了惩罚奴隶还有取悦贵族的地方，几乎每座大型城池都会设有。”
　　奴隶与贵族，好像是天生对立的两方。
　　即使还没有多看看这个世界，但这样的现象已经被这位新生的存在看透了。
　　伊缇斯抬脚往斗兽场走去，他确实想要看看，这所谓的争斗。
　　沙哑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黑倒是想要寻找自己的主人，不过好像无良主人都要不记得自己了。
　　它鲜红的眼睛里满满的幽怨，最后还是乖乖跟着伊缇斯走进了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