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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吐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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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宋清眠还没起床,青黛就着急忙慌的来禀告。
云溪来找宋清眠。
宋清眠并不疑惑,简单披了件外袍就让青黛把人带进来。
云溪慢悠悠的推开门进来了。
这一晚宋清眠睡的很好,而云溪看起来却没什么精神。
云溪的眼下乌黑一片,进屋打了好几个哈欠。
宋清眠倒是能理解,毕竟直接偷听到黎易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任谁都会吓得睡不着,更何况是云溪这般。
“宋小姐,我同意你的要求,请具体说一下云溪能为你做什么。”云溪关上门便直接开了口,她的声音似乎很疲惫。
意料之中,宋清眠早就猜到了,一点也不意外。
“目前只需一直潜伏在黎府,最终的目的是搜集到黎易混淆皇室血脉的证据。”
宋清眠平静的声音却犹如惊雷一般冲进了云溪的耳中。
这要是被发现了她绝对小命不保,云溪本以为宋清眠只是留自己在黎府打探消息,却没想到宋相国的这位嫡女竟然是想彻底扳倒黎易。
此举虽险,但若是成了,她确实可以彻底摆脱黎易与谢嘉妙。
“我同意,但是我自己要想做到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云溪很清楚,如果不拼一把,她的命运会是什么样,既是如此,她还不如按照宋清眠说的做,这样还有活命的机会。
毕竟宋清眠连预知未来都做得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我会安排一人配合你,不过不是现在,在此期间你只需注意黎易有没有何诡秘的行踪。”
宋清眠想的是安排易云初进黎府,但不是现在,她需要想一个借口让黎易心甘情愿的迎易云初入府,还得是黎易主动找上易云初。
“若有发现便书信给我,我会以与昨日差不多的借口邀你入府。”宋清眠边说着边拢了下外袍。
“你走吧,你今日一早便孤身一人前来,待久了恐被黎易怀疑。”
云溪点点头,行了一礼便退去了。
云溪不清楚宋清眠性格为何会与传言中截然不同。
传闻中,宋相国嫡女骄纵蛮横,嚣张跋扈,但是相处下来,云溪发现宋清眠分明是个内心善良的人,不然她那日怎会帮助一个有困难的学子?今日又怎会选择帮助她?
本以为宋清眠跟她说那些话是失心疯了,可现在看来不是,而且宋清眠似乎铁了心要搬倒黎易。
带着疑惑,云溪匆匆离去了。
宋清眠简单梳洗了一下,今日她穿着的依然是一身青色的衣裙,外面披着白色带蓝边的厚厚的外袍,她似乎格外偏爱青蓝之类的颜色。
走出安宁苑,宋清眠去了谢知煜的屋子。
谢知煜的屋子离安宁苑很近,是宋清眠刚穿回来时安排的,毕竟他原先住的一直是柴房。
把青黛留在了门口,宋清眠推开门便进去了。
辰时一刻,谢知煜还躺在床榻上,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间进了人。
宋清眠环顾四周,这房间比她的略微小了些,桌椅床榻等用具都不少,但是屋子中间的炭火早就熄了,整个屋子都冷飕飕的。
大概是前几日被她关了柴房,连带着下人都苛待谢知煜。
靠近谢知煜一看,他的脸颊红红的,皱着眉头,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很痛苦的事。
宋清眠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热了,谢知煜在柴房关了一天一夜,这也难怪。
宋清眠叹口气,心里只觉得麻烦,想惩罚一下谢知煜却忘了府里的下人最会见风使舵,下人不给他添炭火,他就硬挨了好几天,但是又不能不管他,如果谢知煜死了,她还怎么跟威武将军那个老头子合作?
她喊来了青黛,让她去添些炭火来,还叫来了服侍谢知煜的家丁福永,批评一顿后罚他七日工钱,这件事不能全怪他,毕竟之前的宋清眠也是一直虐待谢知煜的。
福永也只是看宋清眠脸色行事,罚了钱,其他下人们知道她看重谢知煜就好。
青黛拿来了新的炭,还带来一盆冷水和手帕。
正准备叫福永进来为谢知煜冷敷额头,却发现谢知煜不知何时醒了。
“眠眠…咳咳,我好想你,你…咳…终于来看我了。”他的声音沙哑,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可怜巴巴。
宋清眠瞥他一眼,没有理他,叫来了福永。
可谢知煜却急了,他脸色通红,双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
“眠眠,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来。”谢知煜似乎很着急,而且有气无力的。
“那你就等着病死吧。”宋清眠作势起身要走。
“眠眠……”谢知煜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宋清眠回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让青黛把水盆和手帕放在了床头的矮木柜上。
炭火燃起,屋内渐渐温暖起来,宋清眠脱下外袍,而谢知煜全程盯着她。
宋清眠把手帕放进盆中的水里,水很凉,激的她手微抖一下。
随意挤干水后,就把手帕放在了谢知煜额头上。
没办法,谁让宋清眠需要谢知煜呢,而且,训这条疯狗,便不能一味的对他冷眼相待,偶尔带些温柔关照效果更好。
谢知煜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改刚才可怜巴巴的表情。
过了会儿,又一个婢女进屋来了,是茯苓,还拿着一冒着热气的碗。
“小姐,您吩咐的药来了。”
是了,刚才还吩咐了茯苓熬了药。
宋清眠指了一下谢知煜,示意茯苓把药碗给他。
茯苓点点头,正欲把药碗递给谢知煜,哪知谢知煜忽的哀嚎一声,两只手都塞进了棉被里。
“小姐有所不知,我自小一发热便浑身无力,双手双腿都会发痛。”
谢知煜继续卖惨,只是那双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宋清眠。
可他的心里想的却是,他现在可以通过卖惨得到宋清眠的同情,日后也可以通过此法牢牢控制住她,让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让她的眼中只有他。
宋清眠嘴角一抽,接过药碗。
碗底有些烫,宋清眠依旧表情不变,用勺子搅了搅,随后便舀起一勺药,滚烫着直接送进谢知煜嘴里。
宋清眠并没有被他可怜的外表欺骗,谢知煜心里想的什么她大概都知道。
啧啧啧,这疯狗是完全不记得她说过什么,真是太不听话了。
谢知煜被烫的嘶了一声,脸上却还尽是委屈,他似乎毫不在意,眼底的爱意似要把别人吞没。
宋清眠压根不看他,她放下药碗,俯下身子,嘴唇靠近了谢知煜的耳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的声音冷淡,口中呼出的热气却刺激到了谢知煜。
他的脸变得似乎比刚才更红了,连带着耳朵都染上了红色。
宋清眠直起身子,看着谢知煜纯情的模样,轻笑。
虽然是个疯批病娇,但是却很纯情。
然后宋清眠把碗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嚷谢知煜一伸手就够得到,随后就披好外袍带着青黛茯苓走了。
茯苓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青黛却炸了锅。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自从那天宋清眠和谢知煜说了什么第四次的话后,两人的关系便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以前宋清眠只会拿鞭子抽谢知煜抽气,现下虽然把谢知煜关了柴房,但是会给谢知煜喂药。
尽管他被烫的嘶哈了半天吧。
青黛一副见鬼的表情,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以前的宋清眠脾气便喜怒无常,她不敢多问。
宋清眠没有在意青黛,眼下她要去找一人。
她的外公,护国大将军徐海峰。
马车不肖一会便到了将军府,宋清眠下车,看着牌匾,心下有些感慨,这地方她四世都没来过几次,前三世都一直忙着完成任务,而这一世是还没来过。
但是她知道,护国大将军是可信之人,她可以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外公只有她母亲徐芸歌一女,是个女儿奴,有好友上门拜访,都说应该再生个儿子,继承他大将军的衣钵,可外公每次都是笑着推脱。
而宋清眠又是徐芸歌的女儿,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自小要什么有什么,所以这也养成了原身刁蛮的性子。
宋清眠愣神片刻,正欲进门,就见一男一女两人搀扶着朝她走来。
男的是她外公徐海峰,女的是她外婆林蓁蓁。
两人脸上皆带着喜色。
看来是门口的侍卫进去禀报了。
“乖乖,怎么想着来看外公了?”徐海峰笑着迎了上来,他已年过半百,满头白发,但因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武功,上场杀敌,身子骨很是硬朗,头发和胡子都打理的一丝不苟。
而林蓁蓁站在门口,也是一脸笑意,她年纪比徐海峰小些,早年与徐海峰一起四处征战,是本国第一位女将军。
百姓们常称赞她巾帼不让须眉,与护国大将军伉俪情深。
宋清眠对两人行了礼,说明了前来的目的。
“外祖母,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和外祖父商议。”
然后两位老人皆是虎躯一震,相互对视一眼。
眠眠怎得变了性子?以往她来的次数很少,就算来了也是跟着她的父母亲来的,况且对他们也是爱搭不理。
两人微愣,然后赶紧把宋清眠迎进府。
静明堂——
待三人都坐好,宋清眠示意屏退了下人,随即开口。
“我想谋反。”
两位原本满脸笑意的老人瞬间变了脸色,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都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