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现在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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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涧泉水清，
寒山月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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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拭醒来的时候，晋闻道已经醒了，只是盘腿坐着。刚想出声，便被打了个手势：不要吵他，你先去换衣服。他循着手势视线向下望：顾佛禹平躺在地面，双手结印放在胸口，一看就是召了什么出去。
他换好了拓荒者工装，坐在一旁等顾佛禹醒来。
此时，顾佛禹突然浑身过电般地抖了一下。而他双眼未睁。双手再次结印欲与之对抗——下一秒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般！整个人猛然睁眼，一瞬间浑身上下都冒起了冷汗。
顾拭大叫着“哥！哥！”扑上来。
顾佛禹意识回笼，他拧着剑一样英挺的眉毛，懒洋洋地开口：“别叫，有一个晋闻道还不够吗，给大家的耳膜放放假吧。”
放出的报信鸟是被超高规格的防卫电流击中电麻了才回到影子中的。黑云城一个平平无奇的旧能源城市，要这么高级别的防卫干什么，家里有矿也不至于这样啊。他疑惑地思考。
晋闻道见他醒了也不说话，就明白他也没探出什么，接着从自己那大包里又掏出来一套拓荒者工装递给他，言简意赅：穿上。
顾佛禹上下打量着同行的二位亲友：顾拭脸上擦着四五道乌漆麻黑的结晶灰，看起来像刚从哪个沉积结晶的爆破现场出来。晋闻道的头顶挂了个矿灯，胸口是绑着便携工具带，铲子放大镜应有尽有。
专业，太专业了。
“我们仨现在走在外面说不定就被卖到矿里帮别的城主摘结晶了。明天就上新闻头条。”高贵又精致了一辈子的顾城主无语问苍天。
虽然是嘴上这么说，依旧伸手接过晋闻道递来的衣服开始换了。
不到片刻，三个结伴而行的拓荒者便出现在甲光镇上。
此时天还蒙蒙亮，镇中心的超市刚把门打开，就迎来了第一单客人。
顾拭开口问老板：“你们这儿进化液怎么卖？”
老板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抬头看了这队人马一眼，咂舌：“这么年轻？兜里几个结晶币啊？”
顾佛禹好多年没被人这么看不起了，怒从心底起：“你少瞧不起人哈，小爷我有的是钱。”
中年女人翻了个白眼：“小子，不卖你是为你好，长着张俏脸怎么偏偏想把命送在这儿。”
顾拭生怕他哥流氓动口，忙接过话头：“好姐姐，哥几个就是专门来这儿找进化液的，您给指条明路？”
他生得虽不及顾佛禹好看，但胜在年轻嘴甜，左一个好姐姐又一个好姐姐把老板哄好了。
“哎呀你们唤我红姐就行了……”老板的脸上飞起两坨红晕，“不是不卖你们，上个月货就没供上，要是想要的话，我还得去主城订货呢。”
顾拭贴到柜台上，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老板，“好姐姐，漂亮姐姐，红姐姐，你告诉我，我们有钱。”
“现在价格炒上天，哪儿是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买得起的？有钱？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噻。你们要是急的话可以去主城问问呢，那儿是肯定有货的。”
老板娘给他们指了一个乘坐传送带的点，他仨走上去，传送带立马发出了缺乏保养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红老板道：“啊，传送带是有点时间没人使用了，平时也没人上主城去啊……啊！！！”
砰！砰！
顾佛禹抬枪，面无表情地点射前来袭击的鬼山魈，激光扫过，这两只超生物捂着断臂怨毒地蹦走了。
环境突变后，一些原来温和派灵长类动物变得穷凶极恶，并且似乎是知道人类的手上有适应改造自然的工具，往往出手夺人性命劫人财物。
这种长得像两个世纪以前濒危动物山魈的全新超生物，体重几乎与一个成年女子相当，大约在50-60公斤，智力水平约等于十岁的人类，尤其喜欢攻击从他们领地内走过的路人。
新生物学家们在他们的名字前面加上了鬼，以便与以前温和无害的品种进行区别。
顾佛禹一击即中，吹了吹枪口，“宝刀未老！”
传送带已开始加速，红老板的声音被抛在后面：“要小心呀！”
虽然久不与晋闻道同行，但他俩在多年前便是并肩作战过多次，基本的默契还是在的。
顾拭由他们俩一左一右地护着，暖暖的很贴心。顾佛禹左手抬枪，凌空射下一只意图攻击他们的鬼山魈，“你说这也太久没人去主城了吧。”
空中并行划过着闻谛鸟，那鸟口中流着深绿色的腐蚀性涎液欲府冲过来，被晋闻道放量声音震得直往传送带下方的密林摔去。
顾佛禹在这种诡异的，人为创造出的危险中，一下找回来了那种当年暴霜露斩荆棘的感觉。
又爽又怀念，越打越轻松。
他一边提枪点射，一边忍不住开口：“你说这魏茯苓是不是有病？路都修成这样了干嘛不加个罩子？”
顾拭在魔音贯耳中喘着粗气回他：说不定人就是喜欢忆苦思甜呢。
“我看这不像忆苦思甜，倒像是想置访客于死地。”顾佛禹点评道。
传送带的速度越加越快，顾拭尚未二次进化，感觉脑浆都要被甩出去了，使劲全身力气都仅仅能站稳而已。
顾佛禹大发慈悲地搀着他，“我没二次进化的时候可没你这么菜啊，表弟。你要是吐我身上了，我是真会把你推下去的。”
晋闻道气定神闲，听闻也分了一只手来扶他。他俩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中依旧游刃有余，让人丝毫不怀疑战力。
随着缓慢的减速和一个急停，三人落在了黑云城入口金麟门前。顾拭还没站稳，就立马甩开两尊大佛的手，弯腰在路边大吐特吐。
二十五分钟，已穿过十万大山，造出这玩意的人当真是个天才。
晋闻道深深看了一眼顾佛禹，发现顾佛禹也在看他。
还能是谁？还能有谁？
应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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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茯苓处理完前一日耽误的所有的事情，天已蒙蒙亮。
太阳露出了个头，照得天空一丝浅淡的白。
魏悬视一直跟着他，也忙得将近30个小时没合眼了。
“他那儿留人了吗？”魏茯苓突然开口问。
“阿觉已过去。”魏悬视回道，“他这半年已经是第二次清醒了。”
魏茯苓叹道：“那多半是留不住了啊……”
“可要就地格杀？”
魏茯苓睨了他一眼：“悬视，人养个猫狗还会养出感情呢，你和他也相处了四五年了，这话也说的出口。”
魏悬视冷汗一瞬间爬上脊背：“是属下僭越了！”
另一边魏悬觉被他哥派过去照看药剂师Q，此人单独有一间四合的院子，比他的住所都要豪华宽敞。
蛋白色的医疗舱放在侧屋，舱外无数管线连着大屏幕。
魏悬觉主修是生物医学，看大屏幕上的数据也知道晋榕此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他身体细胞的破碎重构率一直稳定在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按这速度，他体内细胞每天几乎都在更新。
舱内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长着一双极其有神的杏眼，饶是虚弱至此，也看起来流光婉转，嘴角带着一丝微弱的笑意。
魏悬觉盯着他，一时挪不开眼睛，半晌才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
晋榕不答他，整个人用力往舱沿一攀，呕出一口血来。
魏悬觉吓得赶紧靠过去，跪在医疗舱旁边扶着，“喂！你没事吧！喂！”
“没事……咳…你好…你是……?”
他的上半身依靠在魏悬觉怀里，湿漉漉的气息吞吐在他的下巴上，眼睛眨着水一样的雾气。
好像小鹿。魏悬觉心里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