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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引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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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百隶还是出门到街口等人,岁歌也跟着去了,兴致盎然的转动着脑袋,目光在路过的行人身上转来转去。
百隶靠在墙边:“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岁歌站累了从旁边的摊贩那里挪了张椅子过来,摊贩偏着脑袋斜视着她。
岁歌悻悻做出拜托拜托的手势,摊贩见没有多少人,便也由她去了,岁歌拍了拍椅子,让百隶也坐了下来。
百隶无奈也坐了下来,岁歌凑到百隶耳边的动作,让百隶一时感到不适,向旁边挪了挪。
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还是让岁歌察觉到,上手直接将百隶拉住:“那天你着急忙慌的从城外跑进来的时候撞到我了,你记得吗?”
“我?”百隶的疑惑直上眉头,他已经不记得当天发生的什么事情了:“然后呢?”
“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于是好奇跟了你一路,看到你入了药馆,昏睡了一天,第二天见你报官,跟着你们一起到了谷前村,就这样啊。”
“你一直在旁观着?”百里想起自己和县令对峙,又独自一人将所有尸体下葬的事情。
“不然呢?”
“那为什么那个县令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不制止他?”百里不知道从哪里又翻上来一股怨气。
“现实就是这样,你迟早会发现他们没有能力去查这个事情的,我为什么还要制止他?再后面我听到你们说要找什么金恕爷爷,所有我确定,是有人临死前和你说了什么,”岁歌得意的点点自己的脑仁。
百隶的思绪拉回了那天晚上爷爷在他的怀里说的话,找金恕......
百隶的目光转向来往的路人,试图想分散自己哀伤的情绪,以免又痛苦起来,转头岔开话题:
“这里离昇都挺远的,你怎么会来这里?而且,公主不应该在皇宫里吗?怎么跑出来查这个事情?”
岁歌正了正身子:“我偷跑出来的,我不喜欢待在宫里,而且没有人管我,我想去哪就去哪,这些天一直在外面查线索,只是刚好路过这里,又刚好被你撞到,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看着岁歌朝自己抛媚眼,百隶冷着脸直接上手将她的头掰到了一边:“并没有。”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老板我要两匹这个布料。”
百隶又似被钉在了当场,片刻才恍然转身。
探头看见丁玄正在身后买着布料,丁玄看着百隶的脑袋也发出疑问,看着百隶身后又出现一张绝世娇人的脸,也被击中愣在当场。
岁歌看着一个身着麻布衣衫和百隶年纪相仿的男子,不确定的问着百隶:“是他吗?”
岁歌向丁玄招手:“你好啊,是丁玄吗?”
百隶推开岁歌,移步来到了丁玄前面:“丁玄。”
而丁玄目不转睛的盯着岁歌,百隶转身看了一眼,白了一眼随即将丁玄面前的岁歌遮了个严严实实:
“丁玄!”
丁玄回过神来挺了挺身子,声音也夹了起来:“好久不见啊~百隶。”
百隶又白了一眼,一掌拍在了他臂膀。
吃痛的丁玄也顾不上体面直勾勾盯着他:“欸?干嘛?有事说事,打人吃错药了?”
岁歌挤出个脑袋出现在丁玄面前:“我们一直在等你呢~”
丁玄看见后正了正身子,嘴角都要笑烂了:“是嘛?为什麽?”
百隶再次将岁歌拉到身后:“丁玄春天早过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哪里不正常?我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丁玄揉捏的整理起着装。
“谷前族出事了。”
“什么?”丁玄一边掏钱一边付老板前,一边接过布料装到背篓里:“你好歹说清楚一点吧。”
百隶见丁玄付了钱,就拉着丁玄往药馆走:“事态紧急,我们边走边说。”
丁玄抱着背篓被百隶粗暴地拖着衣服往带,新买的布料慌忙间掉出来一匹,无奈的对这个行为的主人嫌弃不已:“我的布我的布,百隶你别急啊。”
岁歌在后面连忙捡了起来,丁玄悻悻的笑着,真是一个温柔贴体的样子:“谢谢。”
“什么?”丁玄听完抱着背篓不可置信的说着:“你们族?”
丁玄都不忍心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只好轻拍着百隶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他,场面安静了许久。
许久岁歌打破了冷场,怜惜的牵住了百幼幼的手:“那走吧。”
丁玄点点头背上了背篓。
“远吗?我们还能在天黑前赶到吗?”岁歌估摸着时间,如果和谷前族一样距离现在还能赶到。
丁玄摸着脑袋:“这个,我们那也是一个隐世小族,比百隶他们族还要隐匿。”
岁歌偏转着脑袋:“那是要多久?”
“走路七八天吧。”
“啊?走路?”
丁玄尴尬的藏起自己满是灰尘的鞋子:“啊~走路。”
岁歌从腰间掏出荷包:“我觉得我们可以买几匹快马,毕竟我们挺赶时间的。”
岁歌看向百隶,迫切想要得到他的认同,百隶和百幼幼也面面相觑,毕竟钱对于他们说挺紧缺的。
岁歌将百幼幼拉到自己身边:“就这样吧,我们女孩子可走不了七八天。”
百隶也点头同意了,毕竟花不到他的钱,几人一起到马市买了马匹后,又买了一些干粮便出城出发前往暨族了。
路上,公主在马背上拉着马的走到百隶身旁,想求的一丝认可的挤眉弄眼着:“怎么样,我其实还是很有用的吧。”
百隶没有话说,百幼幼也十分沉默,岁歌看着他们两跟丢了魂一样。
转头和丁玄闲聊起来:“丁公子,你们族平时就是你出来采买嘛?”
“目前是这样的。”
“你每次都要走那么久,好厉害啊。”
“嘿嘿,”丁玄开心的没边了,青涩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也没有啦。”
转头又傲娇的自夸道:“我走快点四天就到平阳了。”
“真的?”岁歌一脸的惊羡起来:“那你一定很受欢迎吧。”
“啊?”丁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毕竟他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对象的人了。
百隶打破了尴尬说着:“丁玄,我走前面是指望我带路?”
丁玄心领神会的:“我走前面我走前面。”
岁歌看着百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追问什么。
百幼幼来到岁歌身边,解释着:“丁玄哥因为经常在外面跑,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他们村子的人都没有和他谈对象。”
岁歌缄口,想着丁玄也好可怜啊,明明一直为村子的人奔波,竟然都没有人心疼他一点,转头一想可能人就是这样吧。
丁玄多少有点心酸,但又习以平常,没有表露过多的难过,一路到黄昏,找了个溪边歇脚,几人围在火堆旁闲聊,并烧点水路上用。
“金恕是谁啊?”岁歌又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
“金恕爷爷是我们的族长,”丁玄说着又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火。
“那为什么我们要去找金恕爷爷啊?”岁歌从百幼幼身后看向百隶。
“因为预言,”百隶低头陷进阴霾里。
“什么预言?”
“圣女璨夕的预言。”
一路上百隶和丁玄在前面聊着闲话,岁歌和百幼幼在后面慢慢跟着,又到中午,百隶丁玄带着马匹到附近河边喝水,百幼幼和岁歌再烧一些水来喝。
岁歌坐下整理了一下衣裙,和百幼幼聊起百隶:“百隶也是引路人吗?”
百幼幼摇摇头:“引路人要本族人才可以当的。”
“啊?你们不是谷前族的吗?”
百幼幼沉思了一会,假装无事的说道:“我们本身不是谷前族的,我们没有族群,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失去了家人,然后被人贩子卖来卖去,
后面哥哥带着我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我们一路逃到了平阳,是爷爷救了我们,爷爷替我们在村子里找了一个没有孩子的养父母,
但是,那家后面生了孩子,便对我们多加苛刻和虐待,最后是爷爷收养了我们,也给了我们新的名字。”
岁歌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还有这样凄惨的身世,神情顿时也严肃起来:“我们一定会给爷爷讨一个说法的。”
百幼幼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百隶和丁玄也回来了,还带了几个果子。
丁玄挑了几个品相好的递给了岁歌,岁歌笑着接了过来:“谢谢丁玄。”
丁玄也分了几个给百幼幼:“谢谢丁玄哥。”
“不客气,”丁玄害羞的又坐到了百隶旁边,隔着百隶百幼幼偷偷看着岁歌。
岁歌也温柔的笑看着他,轻咬了一口丁玄递来的果子:“很甜。”
“那就好,嘿嘿。”
百隶看不了一点,便递给他干粮:“你也吃点吧。”
“哦好,”丁玄摸着头悻悻的笑着。
又到晚上,几人正吃着,岁歌问起丁玄:“还要走多久啊?”
丁玄算了一下路程:“明日黄昏就到了。”
岁歌咬着干巴的饼,三餐都吃这个让她已经吃腻了,迫不及待想要吃点带油水的菜了。
岁歌靠着树眯着眼,像一个骆驼一样,左帮子嚼两口又换到右膀子嚼两口,这个干巴的饼嚼起来是很费劲啊。
丁玄却觉得她这样十分可爱,百幼幼静静的接过百隶递过来的水,递到了岁歌手边。
岁歌微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是水袋后,便亲昵的依到了百幼幼身上:“谢谢幼幼。”
然后又靠在她身上继续机械般咀嚼着。
这时林间深处却传来了刀剑碰击的声音,百隶和岁歌都急忙起身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便往那个方向去了。
百幼幼和丁玄也起身跟在了他们身后,他们赶到时,只见一个红衣的女子正在和十几名妖人斡旋,她身后是一个侍卫在保护着一辆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