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冬》祎子

2、“见义勇为”

　　季云泽呆愣在原地，消化裴墨锦话语里的意思。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到后面已经开始思考起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同季云泽道别后，裴墨锦心烦意乱的闲逛起来不知何时走到集团楼下。
　　正要转身离开，迎面撞上给贺以珩买咖啡回来的秘书小李。
　　“对不起！对不起！”小李只觉眼冒金星，等看清眼前人随即满脸欣喜：“小少爷，您是过来找贺总的吗？”
　　“嗯…不是，我就随便逛逛。”
　　“小少爷，那我先上去啦。” 小李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晚了，贺总又要生气了。”说罢便飞奔离去。
　　等裴墨锦反应过来，小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贺以珩端坐在办公桌前，审核着眼前的文件。流畅的眉骨愈发紧锁，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咚咚咚！”
　　敲门声拉回他的理智：“进。”
　　“贺总，您的咖啡。”秘书小李将咖啡放在桌子旁：“刚才顾氏那边打电话过来邀您参加今天的晚宴。”
　　“知道了”贺以珩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眼中流露出的倦态令人忽视不了。
　　季云泽回家的路上隐约听到小巷里传来的打斗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刚要走就听到里面传来怒骂声：“兄弟们上！给我弄死这小子！”
　　“让他知道得罪顾大少的下场！”
　　季云泽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往巷子里冲。只见被围在人群中的少年，白衬衫上早已沾染上点点血迹，眼中满是不屑：“一群走狗罢了。”
　　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再度传开，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是八双手！
　　不知谁从背后捅了他一刀，少年满脸怒气的转身举起拳头奋力给了对方一拳。那人被他打的连连后退。
　　鲜血顺着肩膀流下后背的衣裳很快就被染红，血液的流失让少年很快就处于下风。
　　季云泽见形势不对，硬着头皮冲人群喊道：“你们再不住手我可报警了！”
　　一个黄毛抄起手中的铁棍直冲季云泽而来：“这么爱管闲事我先弄死你！”
　　眼看铁棍就要迎头砸落下来，季云泽绝望地闭上双眼，准备默默承受这即将降临的厄运时，少年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冲了过来！过来将他紧紧护在身下，用后背硬生生接下这一重击。少年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原本围聚在一起的那群混混们听到后乱作一团。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头目最先反应过来，他低声咒骂一句：“该死！警察来了！”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巷子的另一头狂奔而去。其他混混见状也四散开来。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弥漫在空中的尘土。
　　确认四周安全后少年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季云泽的怀中：“谢谢…我叫…沈宴知。”
　　季云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季云泽。”低头瞅见怀中已经昏死过去的少年，顿时惊慌失措起来高声呼救：“救命啊！这里有人受伤了！”
　　突然，一阵急促而惊恐的呼救声响彻整个街道。正在附近巡逻的警察们立刻警觉起来，他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聚拢过去。
　　警察们快速聚拢过来，看着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展开救援行动。其中几个动作敏捷的警察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熟练地为少年进行紧急止血和包扎处理。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一位较为年长的警察果断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喂！急救中心吗？这里是南山路醇香面包店旁边的巷子，有个孩子受伤了，伤势非常严重！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了休克的症状，请你们尽快派救护车前来支援！”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一辆闪烁着急救灯的白色救护车赶到了事发现场。车刚一停稳，医护人员便迅速跳下车来，动作娴熟而利落。
　　季云泽紧紧地盯着那几个忙碌的身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心中满是焦急和担忧。当他看到少年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上抬进救护车里时，那颗一直高高悬起的心才稍稍落回了原处。
　　直到车门缓缓关闭，救护车再次启动，疾驰而去，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季云泽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裴墨锦不知不觉走到贺以珩的办公室门口，刚想抬手敲门，不知为何又放下来。直接拧动门把手打开房门。
　　看到趴在桌子上小憩的贺以珩，裴墨锦不由的动作一顿，将房门轻声关上又去里间的休息室拿来一条毯子，全程都是轻手轻脚生怕惊扰到贺以珩休息。
　　裴墨锦俯下身子将毯子给贺以珩披上，尽管动作轻而缓但还是惊扰到了对方。
　　贺以珩睡眼惺忪的抬头便瞅见裴墨锦冷冽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惊慌失措，不由生出想要戏弄一番他的念头来：“真是想不到小锦也会关心人。”说罢抬手用指尖轻抚着裴墨锦的脸颊。
　　裴墨锦被贺以珩撩拨的面红耳赤，半响憋出一句：“谁关心你了！我那是…那是担心你生病了，影响我现在的生活水平。”
　　贺以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还在裴墨锦脸颊上的手顺着下颚线一路下滑，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目光：“小锦，不知道自己一撒谎就结巴吗？”
　　“别乱动！”裴墨锦面色涨红咬紧牙关 ，伸出右手一把攥住那只胡作非为的手。
　　被裴墨锦紧紧攥住的那只手，此刻已经微微发红，甚至能够看到皮肤下隐隐浮现出的青筋。贺以珩眉头紧皱，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对方铁钳般的紧握中抽回。
　　无论他如何用力，那只手就像是被牢牢钉在了原地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手部传来的刺痛感导致难以使出力气，还是由于裴墨锦紧紧抓住的手掌太过用力，一时之间竟然完全无法挣脱开来：“裴墨锦！你给我放开！”
　　“什么？”裴墨锦伸出手掏掏耳朵：“哥，你声音大点我听不清。”
　　“你无耻！”贺以珩不满的瞪向对方。
　　裴墨锦顺势压下身子，将贺以珩禁锢在自己与椅子之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薄唇轻启：“哥，我还可以更无耻些，你想试试吗？”
　　“你…你…你”贺以珩羞愤地颤抖着身子，指着裴墨锦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两人之间炸开，裴墨锦右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只见裴墨锦缓缓地直起那修长而挺拔的身躯，伸出舌头轻轻顶了顶自己右脸颊的内侧。
　　贺以珩气得脸色发青，怒目圆睁地瞪着裴墨锦。裴墨锦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顾贺以珩的气急败坏的模样，没有丝毫犹豫地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