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曦光》underreview

4、第四章

　　田芷曦在教室门口磨磨蹭蹭，一步的距离巴不能分成三步走。
　　就只是为了能再迟一些进入教室。
　　鬼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需要她做出这么多丢脸的事情。

　　田芷曦望了一眼男主的所在处，在脑海中努力和系统打着商量，
　　"我是一定死皮赖脸地去和男主做同桌嘛？你看人家都已经找到同桌了。"

　　话是这么说，但即便此刻陆坤没有同桌，她心理其实也是不太愿意的。
　　别的不说，光是每个月那几天身上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血腥味，就让田芷曦从内心抗拒和一个异性长时间保持近距离接触。

　　"没事的，宿主。至少在这个学校中，还没有什么人敢去违抗您。"
　　而且若非是您在接到任务之后的刻意拖延，本应该有机会在男主没有同桌之前坐下的。"
　　在有关剧情的事上，系统又恢复到那个铁面无私的形象。

　　同时，对田芷曦内心活动了如指掌的系统再次开口，
　　"而且还请宿主放心，并非所有人都像您一样对气味那么敏感。事实上，女生在经期会产生些许血腥味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您身上的味道已经算得上是比较淡的了。实际上，大部分的人其实并不会注意到这个味道。"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极其正常的生理现象。宿主完全没有必要因此觉得不好意思。"

　　被点出自己内心的小九九，田芷曦白皙的脸上瞬间爬过一丝红晕。
　　努力想要辩解些什么，但又不得不承认系统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哼，我就是要觉得不好意思。"
　　田芷曦索性破罐子破酥，似乎还能勉强维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面子。
　　然后终于像是认命一样，走进了教室。
　　-
　　高中作为人在成年之前的最后一段旅途，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微妙的时期。
　　一方面，相比于初中大家都更加成熟，也更加了解到这个世界并非理想中的乌托邦，有着在父母庇护之外残忍和现实的一面；
　　另一方面，相比于大学的自由和开放，高中的生活相比之下十分枯燥，成绩被放到了一个崇高的位置上。

　　这也就使得这个时候的社交，一般会被简单的划分为三类。
　　成绩优秀的,社交能力强的，以及家世瞩目的。
　　并以此为轴心，向外不断地扩展社交圈。

　　陆坤自然是当之无愧第一种类型，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任何的社交能力。
　　只是连拮据都很难称得上的家境，让他实在没有精力将时间花费在无效的社交上。
　　毫不费力地将自己与众人维持在一个众人不远不近的距离，反正大部分人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过客。

　　即便家境贫寒，但是过分优异的成绩和颜值，无疑提高了大家心中与其交往的门槛。
　　陆坤对此心知肚明，虽然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的成绩与外在有任何需要称赞的地方，但也意识到可以因此减少不少麻烦。
　　便也懒待解释。

　　于是，即便尖子班上的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抱有成为这个史无前例的全科满分状元的同桌。
　　但最终，也只有中考排名第二的男生敢大着胆子提出了这个请求。

　　收到询问后的陆坤，就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以及此刻班级中略显诡异的宁静，只是略显平淡地礼貌回应道，
　　"当然可以，请坐。"

　　就这样，某种可以被成为双剑合璧的学霸同桌就此组合出道。

　　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出现，同时还产生了另一种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奇怪共识。
　　那就是，谁能成为年级第二，谁就有资格成为陆坤的同桌。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直到田芷曦走进教室，打破了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规则。
　　这个长相出众，而且首次出现就被校领导簇拥，使得即便是之前不了解她的人，也能猜测得到对方的家世该是如何的显赫。
　　毫无疑问地成了除了陆坤以外的另一个焦点。

　　一进入教室，田芷曦就径直走向了那个喜悦之情还未完全散去的少年的桌前，理直气壮地看向对方。
　　同时微微抬起下巴，努力让显得自己更加盛气凌人。

　　无需多言，当事人就已经十分有颜色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给她让出位置。
　　虽然此刻距离他坐上这个位置，或许还不超过十分钟。

　　即便此刻她再怎么强装镇定，看似面无表情地坐了下去，也掩盖不住已经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
　　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可以说是任性的举动，多少有些突破了田芷曦的极限。

　　好在系统也十分知趣地没有在继续强迫田芷曦完成，原本恶毒女配需要向男主所做的，一大段霸道总裁式、让人脚趾抓地的自我介绍。
　　反正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细枝末节上倒也无需这么苛求。
　　毕竟就这么一个宿主，而且她现在看起来已经快要碎掉了。

　　终于打响的上课铃宛如天籁一般，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田芷曦默默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从门口进来的老师，一幅认真听课的样子。
　　俨然是再乖巧不过的学生模样。
　　-
　　陆坤进入教室后并不着急坐下，而是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接近一半的人都是自己所熟知的面孔，毕竟大家都曾是一个班级的同学。
　　除却少数早就相熟的人外，大部分的人似乎并没有选定自己的位置。

　　惯例地走向班级角落末尾的，一个在尖子班算不上什么抢手的位置。
　　只是陆坤身量够高，这个位置又刚好可以少掉很多灼热的视线。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对这个位置似乎情有独钟。

　　他几乎已经要将书包放下了。
　　但是在最后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冰冷机械音给少女布置的任务，似乎就包括了要成为自己的同桌。

　　这个位置于她而言实在有些过于靠后，而且还正对着空调口。
　　陆坤可不觉得这个对方的身体能顶得住被这样吹风。

　　即便理智上再怎么告诉自己，这一切的对话不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要是万一呢？

　　他可不认为一个连片刻炎热都难以忍受的人，能够接受被吹一整天的风。
　　犹豫不过片刻，陆坤便重新选择了一个略微靠前的位置。

　　只是，距离开学典礼结束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内心一直等待的那个身影去迟迟没有出现。
　　摊开的书籍已经有段时间不曾翻动。

　　他早该知道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陆坤敛下眉目，将心思彻底收回到桌上的课本。

　　正在此时，裴蟾桂向他发出了组队邀请。
　　一个努力、善良的男孩子，也是自己曾经的同学。
　　陆坤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何况他也确实算不上很在意到底和谁同桌这件事。

　　于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组成了同桌。

　　本来应该是这样强强联合的局面，直到熟悉的对话在他的脑海种再次响起。
　　内心深处隐秘的期待再次被点燃。
　　陆坤装作不经意地抬头，果不其然地发现了在教室门口徘徊的田芷曦。

　　嘴角扬起的幅度过于轻微，就连本人都没有发觉。
　　陆坤来不及去思考少女与所谓系统之间的对话，以及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他此刻的心跳不自觉加速，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紧张。

　　少女特有的甜香无孔不入地浸入呼吸。
　　陆坤并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因此感到喜悦，并将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理智抛在脑海。

　　兴许是被男主这样的华丽词语所迷惑住，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错觉让他罕见地、没有对这样光怪陆离的事件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