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轩辕冥歌

6、锁骨刺青，不是公主

　　当黑暗笼罩大地的时候，紫萱的心中便充满了绝望。她被宫女强行带到殇离苑，服侍着沐浴，随后被裹进锦被，送去寝室，她从未想过，会被人用这样的方式，送到这里，等待那个禽兽，前来临幸。­

　　门口传来一阵叩拜声，紫萱紧紧抱住身上唯一的屏障，瑟缩着向角落里躲去。­

　　秦世仇一身黑色便装，散落的黑蓝色长发被一根锻带束起，干净利落。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女孩，不由得一阵好笑。­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圆润的双肩下，美丽的锁骨无声的诉说着诱惑，黑色闪耀的星眸，满含脆弱的泪水，让人看了就心驰神往，想起新婚之夜，那曼妙的身躯是怎样的甘甜销魂，秦世仇的呼吸一阵急促，若不是今天有事要做，他真想再尝尝她那甘美的味道。­

　　紫萱看到，那个男人笑的很神秘，很诡异，异常的他让她觉得无比恐怖。等到他一点点走过来，她终于看见，他手上泛着冷光的银针。­

　　她颤声叫道，“城主……”­

　　为了防止她乱动，秦世仇将她的双手捆在床头，手中流动着冰冷气息的银针，有规律的刺在她美丽的锁骨上。­

　　那个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很美，就算他执着令人恐惧的银针。“不要，放了我吧，不要这样我求求你。”尖锐的刺痛迅速蔓延到全身，她明知道这样的哀求没用，可她还是想试一试，或者他会大发慈悲放过她。­

　　她想错了，他就是喜欢听她惨烈的呼叫，喜欢看他绝望的哭喊，喜欢让她痛不欲生。唯有这样，他病态扭曲的心灵才能得到一丝解脱，才能得到片刻的平静。­

　　“你不知道求饶和眼泪只会让男人更想折磨你么？”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语气却森冷异常。­

　　凄楚的痛呼回荡在房间里，紫萱全身都是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但是那个男人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眼里也没有一点怜惜。­

　　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他眉毛一挑，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只是个玩物，不要妄想我会可怜你。”­

　　苦痛的情绪迅速蔓延在紫萱心间的每一个角落，她已经认命了，可是她承受不住这个男人的折磨啊。­

　　秦世仇知道针刺的感觉，那是一种凌迟，那种尖锐的痛苦并非这个柔弱的女孩能承受的起的。但是，他就是要她痛苦，要她永远都忘不了在自己身下所受的屈辱，他不光会蹂躏她的身子，还要给她一个标记，用来蹂躏她的心灵。女人，尤其是这种女人，天生就是用来糟踏的。他要让她知道，他已经不在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属于他的玩物。

　　有那么一瞬间，紫萱想告诉他她的身世，希望他放过自己，可是脑海力浮现了叶素雨素净的面颊，叶晋天花白的头发，以及帝江城所有子民跪送自己出嫁的场景。­

　　痛苦地咬住了嘴唇，将心头的不甘与委屈压下，呆滞的望着门口，挣扎无用，求饶无用，那么剩下的只有沉默。­

　　为了完全自己的使命，为了保护帝江城，就让他随便处置自己好了，唯有顺从他，他才有可能放过自己，放过帝江城吧。看着那个极陌生的男人随意亵玩着自己青涩的身体，她无声的流着屈辱和不甘的泪水，怪只怪，命运太弄人。

　　午夜，月光凄冷的照射着大地。一道黑影无声的潜入血夕城王宫，火速奔向秦世仇所在的殇离苑。一真刺眼的寒冷白光划过，让那个人眼睛发疼，飞快的后退几步，立刻抽出袖中的匕首准备应战。­

　　“什么人！”易远兮利声质问，长剑在月光下仿佛一泓清水。

　　“属下晚秋拜见易将军。”是那个被秦世仇派去帝江城的暗卫。她看清面前的那个人后，迅速收起匕首，跪下见礼。她知道这个易远兮将军，是城主视为亲弟弟的人。­

　　“你就是林晚秋？”易远兮收回长剑，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他只知秦世仇手下有三大暗杀者，却不知原来为首的林晚秋是个这样貌不惊人的女子。­

　　“回易将军，是。”晚求态度恭敬，礼仪周全。­

　　“快请起，你我都是世仇的心腹，用不着这么世俗。”易远兮扶起晚秋，声音十分和气。­

　　­“多谢将军。属下有事在身，先告辞了。”晚秋礼貌地低着头，语气暗含一丝焦急。­

　　“世仇派阁下去帝江城，敢问调查的结果如何？”易远兮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漠，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那日在秦世仇书房外什么都听到了，以秦世仇的性格，若是这次晚秋调查回来的结果确有其事，那么又避免不了一场血战，他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在次犯下罪孽，背负累累血债。­

　　“请恕晚秋不能告知将军。使命在身，晚秋只能告诉城主一人。”晚秋既恭敬又强硬的回答。­

　　“晚秋，我和世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的事我当然有权利知道，何况我也是这个城池的将军，就算是我命令你，告诉我！”易远兮从不以身份压人，但是今天他不得不软硬兼施，唯恐晚秋不松口­

　　“恕难从命，晚秋只有一个主人，只认城主，不认将军，万望将军见量。”说话的时候晚秋一直低着头，保持着谦卑的样子。­

　　“我只是想比世仇更早知道你调查的结果，”易远兮盯着那个似乎很恭敬的女子，劝道，“世仇的个性我们大家都清楚，若是这次调查的结果真是那样，他会怎么做？你知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遭到杀身之祸，晚秋，大家都是可怜人，难道你忍心让黎民百姓惨遭横祸，再增添更多的可怜人吗？告诉我，我会去劝阻他。”

　　“命令在身，晚秋难以从命。”她还是那样强硬的拒绝着。­

　　“那我便杀了你，世仇也不会知道这次的结果。”无计可施的易远兮开始咄咄逼人­

　　“将军要杀便杀，晚秋死不足惜，命令对暗杀者而言，是最崇高的信仰。宁可死，也不会放弃信仰。”依然是那平静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

　　“晚秋……”易远兮彻底败给她了，真是软硬不吃，他无奈地说，“我希望你仔细想想，给那些无辜的人一条活路。”­

　　晚秋犹豫了一会，的确，她也不想让城主大开杀界，她也不想让更多可怜人无家可归。但是，她不能背叛主人。­

　　良久，晚秋躬身道，“忠于主人，如实禀报，是暗杀者的规矩，晚秋不敢，也不会对城主有任何隐瞒，将军见谅。”­

　　望着晚秋离去的背影，易远兮长叹了一声，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他。­

　　­

　　漆黑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凌乱的被褥，沉睡的女孩，赤着上身的秦世仇，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秦世仇冰冷的眼神在黑暗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传说中的恶魔之瞳。他望着归来的晚秋，冷声道，“结果呢。”­

　　想起易远兮的话，晚秋略一犹豫，真的要告诉城主实情吗。那样他该有多愤怒，他一定不会放过帝江城的所有人。仔细想了想，她垂下头，开口道，“属下已经证实，这个叶紫雨并非帝江城王室的正统血脉。”­

　　“什么！”秦世仇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浓弄的杀机从他眼中迸发，恍若火山爆发。­

　　“她本名云紫萱，是帝江城城主的私生女，一直以下等宫女的身份留在帝江城，城主您提出条件时她才被封为公主，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代替叶素雨出嫁，为帝江城保留一条纯正的血统。”骑虎难下，晚秋索性半真半假的信口开河。她深深地低下头，唯恐城主看出一丝端倪。­

　　“岂有此理！”秦世仇愤怒地一掌拍在床头，不止惊醒了昏迷中的紫萱，同时也让一根银针深深扎入他的手掌。­

　　惊醒的紫萱眼神迷茫，好一会才转为恐惧，错愕地看着血液不断从秦世仇手掌上滑落，那根银针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城主息怒。”晚秋立刻跪在地上。其实她并没有对秦世仇说实话，那个女孩不止不是公主，根本与帝江城王室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过是个宫女罢了，上天恩赐她一副如花的美貌，却成了她的催命符。晚秋只怕说了实话，他会更加暴跳如雷。­

　　过了一会，秦世仇转眸盯着紫萱，那寒星一般的冰蓝色眼眸里森冷的温度让她不住发抖。他冷冷一笑，“晚秋，你觉得她怎么样？”­

　　“如此眼神，楚楚可怜，充满了对前路的迷茫，这样一尘不染的柔弱女子，该被好好疼惜才是。”晚秋怜悯地看着紫萱，淡扫蛾眉，眼如繁星，鼻若琼瑶，唇如桃花，生的一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模样，是男人都该好好疼爱她才是，可唯独她落到了城主手中。如今，城主更是不会放过她的……­

　　秦世仇冷哼，眸中尽是残酷和狠厉，看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紫萱，狠狠从牙缝中崩出几个字，“伤害我的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你选哪个？”­

　　幼时，他父王教他事事忍让，教他善良待人，他是那样做了，他们全家都那样做了。可是别人却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他，放过他的家人。因此他懂得，万事都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给自己挖坟墓！他在民间沉默了十三年，先是沉默中变坏，后是在沉默中变态，他的心灵不断地被仇恨与黑暗所扭曲，偏执极端的个性早就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灵魂深处，引领着他，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
　　从此，杀戮为友，血腥为伴，看着敌人一个一个倒在他面前，鲜艳刺眼的血液从他们颈间喷出，他突然有种释放的快感，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原来，杀人也是会上瘾的，生命是那样脆弱，只要他想，便能捏碎。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灭绝人性的修罗，残酷而冷血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紫萱恐惧的张大了双眼，星眸含泪，惊恐地看着那个满身煞气的男人，紧紧抱住被子不知所措。­

　　“城主请息怒，”晚秋恭敬垂着头，看似淡漠地说道，“依属下愚见，此事错在帝江城城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那个女孩说情，只是一看到那个女孩，她就有些怜悯。­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秦世仇面无表情地拔下刺在手心的银针，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一样，“晚秋，过来帮我，我还是继续刚才的工作。”­

　　晚秋依照秦世仇的吩咐上前，将紫萱的双臂紧紧束缚在自己手中，低垂着眼眸不愿看到秦世仇手上的动作。­

　　秦世仇手上的银针快速的刺在紫萱红肿的左锁骨上，那里似乎已经有了一朵花的雏形。­

　　紫萱紧咬嘴唇，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伤痛的泪滑下眼角，尖锐难忍的刺痛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可她能做的只有默默承受。­

　　晚秋知道针刺是一种细微但钻心的痛苦，同为女人，她到是真的有些可怜这个女孩了。如此青涩的身子证明她相当年轻，本来很无辜的花季女子，貌美如花本是上天的恩赐，偏偏她生不逢时，先是被当作替身利用，后又被折磨至此，甚至朝不保夕，命运对她还真是残酷。手上暗暗加劲，捏着她脆弱的关节，给予她更大的疼痛，让她昏迷。对此刻的她来说昏迷也是一种解脱……­

　　秦世仇眸子一寒，晚秋的小动作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她在怜悯这个女人

　　接近天明，秦世仇收住了手，一朵妖红如血的花出现在紫萱的锁骨之上，他嘴角牵起残忍兽性的微笑，大手抚上那朵花娇艳的花瓣上，紫萱的身体轻轻颤抖，就算在昏迷中，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尖利的痛苦。­

　　“通知绝刃去帝江城，把那个老东西和他女儿抓过来，我真想看看那老东西还能耍什么花招。”秦世仇满眼嗜血的欲望，伤害他的人早晚都得付出代价。­

　　晚秋愣了愣，为什么城主会让那个排行在自己后面的人去执行任务呢？­

　　“很困惑我为什么不派你去是么。”秦世仇冷漠地说出她心中所想­

　　晚秋一惊，答道，“是。”

　　“质疑主人，可不是暗杀者该有的行为。”秦世仇冰蓝的双眸不见一丝温度。­

　　“属下该死！”晚秋立刻跪下，自己确实逾越了自己该管的范围。­

　　“因为你不够狠。”秦世仇淡漠地说­

　　晚秋明显底气不足的为自己辨解。“属下没有。”­

　　“质疑主人，犯下暗杀者禁令第一条，服从。未经我的允许，对那个女人下手，犯下禁令第三条，忤逆。对那个女人起了恻隐之心，犯下禁令第五条，绝情。”秦世仇的眸子泛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你知罪吗！”­

　　“属下知罪！”晚秋的心猛地一抖，立刻磕头请罪。完了，自己一向明哲保身，这一次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竟要招来杀身之祸吗？­

　　“晚秋，论资质，你比绝刃高，论心计，你比绝刃多，论勤奋，你比绝刃刻苦，”秦世仇似乎叹了口气，“可你唯独没有绝刃心狠手辣。”
　　“属下，属下一定改正。”晚秋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城主看样子是没打算杀自己，否则要就动手了。­

　　“把这个女人关进地牢，然后去通知绝忍。”秦世仇淡漠地下达命令，威严的王者气息无可挑衅。­

　　“是。”晚秋看了看那个女孩，苍白失血的脸颊冷汗未退，如一朵脆弱的幽莲，让人不敢触碰，生怕弄碎了她的美。­

　　这样柔弱的女孩，不知道还能挺过多少次无情的催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