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轩辕冥歌

35、相逢不识，不要骗我

　　又一日黄昏，秦世仇苦甜掺半的微笑格外脆弱，那轮红日的每次落下，都会带给他无限的恐惧，一月为限，这偷来的片刻幸福，只有一个月。可是，品尝过幸福的滋味后，又怎能承受住烈火焚心？
　　原本以为，自己会满足，至少他曾品尝过她的爱，他曾亲耳听过她说爱他，他曾亲眼见过她对自己温柔的笑。有这样一段美好的记忆，本该满足，可是人性的贪婪，就是这样，拥有了，就想再去追求更多。

　　无忧草堂，秦世仇倨傲地看着柳无痕，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拿来。”
　　柳无痕浅笑，装作糊涂地问，“什么？”
　　秦世仇跳动着愤怒的眼神反反复复地打量着柳无痕，怎么？连他都不肯帮自己？“夜尽天明！”
　　“我已经把所有的夜尽天明都毁了，秦殇，你不要再骗自己了！”重症需下猛药，柳无痕深知这个道理，秦世仇强硬自私的个性若再不改变，迟早会将他毁了
　　秦世仇眸间泛起深深的痛苦，嘶哑地声音透出沧桑，“无痕，你不想我和她幸福吗？”
　　“幸福？秦殇，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骗局里会幸福！”柳无痕声色俱厉，他不得不这样，只有这样秦世仇才能清醒
　　“同样的，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是否幸福！”拗口的话，带着无限的自信，她会幸福的，这一个月，在他的怀中，她笑的那样灿烂，那样美丽，她怎么不幸福。
　　“秦殇，我懒得和你辩，永远扭曲别人善意的人，无药可救！”柳无痕知道，如今和秦世仇说再多也没有用，他的心早已被欲望蒙蔽，分不清对错，这层窗户纸，如果不让他自己戳破，恐怕他是不会悔改的。“你好好想想，这样自私的爱，到底是不是真爱！你在欺骗她的感情！”
　　“不！”秦世仇痛苦吼道，“我现在是过了河的卒子回不了头了！如果我不那样对她，她一定会离开我的，她一定不会再爱我的了，她就不会再在乎我了！”她若是恢复了记忆，无论自己怎么做，她都会抗拒，甚至会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去弥补她，好不容易才听她说爱自己，好不容易才盼到她对自己温柔如水。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一旦她离开，他的生活，会毫无意义。他不要就这样失去她
　　柳无痕痛心地看着那个困兽一般的男人，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自负，高傲，霸道，自尊心强，嫉妒心强，甚至是自私至极，对那个女孩有着严重的占有欲和支配欲，他现在只是想她留下来，可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日后，他一定不会满足于现状。为什么他会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心痛了，才知道错了，来向她忏悔，寻求原谅，一旦对方拒绝，就用卑劣的方式把她锁在身边。早干嘛去了，当一切注定无法挽回的时候，这样卑劣的手段挽留，无异于饮鸩止渴，到最后，伤得体无完肤的，绝对是他！
　　“秦殇，你清醒一点，你这样做简直是大错特错。向她忏悔，乞求她的原谅，这才是你该做的，不要再自欺欺人。”

　　开满鲜艳梅花的花园，紫萱身着华丽的紫貂大氅，在其中流连忘放，冬日的衣衫又厚又重，让她有些疲惫，暗卫晚秋紧紧跟在她旁边，亦步亦趋。
　　看着晚秋那样寸步不离的样子，紫萱疑惑地问，“晚秋姐姐，你跟着我做什么？”
　　晚秋笑道，“城主吩咐，保护您的安全。”其实晚秋知道保护安全是假，防止紫萱和某些人接触是真
　　这个晚秋，似乎对秦世仇惟命是从，紫萱折下一支梅花把玩着，又问，“你为什么那么听殇的话？”
　　晚秋流露出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他是我的主人。”
　　“姐姐没想过自己一个人生活？”紫萱惊讶地看着晚秋，她似乎把自己当做秦世仇的附属品了一般
　　晚秋皱皱眉，摇头，她真的没想过离开秦世仇，独自生存，没有了秦世仇，她不知道自己生存有什么意义。她知道自己只是城主手中的一枚棋子，亡了她，他尚有其他棋子可利用，而亡了他，她将失去所有方向
　　紫萱困惑地看着晚秋，问道，“为什么？”
　　“我是个暗杀者，”晚秋轻叹着，“只能为主人活着。独立生存是一种能力，人一旦为别人活着太久了，就会失去那份能力，等到那个人不需要我了，我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生存下去的意义。”
　　紫萱的心被深深的震动了一下，犹豫了很久，她问，“姐姐，你为什么要成为暗杀者？”
　　晚秋回答了一遍与那天一模一样的话，“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
　　“那么该保护的人是谁啊？”紫萱继续问道
　　“是城主，”晚秋抬起头，自己十二岁成为暗杀者，十七岁跟在比她小四岁的秦世仇身边，一直跟了五年，秦世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一直坚信，她跟对了主人。
　　“殇他是很好。”紫萱甜甜地笑起来，似乎似乎有些自豪。
　　看着紫萱那样甜美的笑容，晚秋心底也是开心的，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是她似乎过得很幸福，这样，就很好不是么。
　　外面似乎越来越冷了，紫萱的面色越发的白，晚秋急切地说，“姑娘，我带你回去吧。”
　　“不要啦，我还想看看。”紫萱晃着晚秋的手，似乎是在撒娇
　　晚秋无奈，宠溺地笑笑，“那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只是一会而已，把她放在这里，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晚秋前脚离开，一个身穿白狐皮大氅的人便从树上落下，洁白的身影，凌空翻卷，衣袂飞扬，急急的奔向她
　　他的双目恬淡静美，唇角绽放着一抹温柔的浅笑，整个人都仿佛是灵山最沉静的温玉。
　　不知怎么回事，当她看到那双黑沉的眼眸，心中，竟有种安心温暖的感觉。让她，顿时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任感。
　　这名男子无所顾忌地冲到她身边，俊朗的身姿，飘逸的气质，不染丝毫浊世的喧嚣。
　　紫萱转动着手中的梅花，对他温和一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样诡异的话让易远兮心中诧异不已，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紫萱，才大半个月不见，她便不认识他了？
　　见这名陌生男子沉默，紫萱尴尬的笑了笑，“殇离苑守卫很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啊？莫非你，你是殇的朋友？”
　　听到“殇”这个字，易远兮的眼眸幽深黯淡，闪过伤痛的光芒，交错了许多黯淡不明的情绪，他打量了她许久，才知道她并非开玩笑，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紫萱，你不记得我了吗？”
　　紫萱摇摇头，“殇说，我生了一场病，以前的事我通通不记得了，不过我感觉我是认识你的，因为你很面熟。”
　　只是面熟而已么，易远兮紧拧的双眉透出心中的痛苦，这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被心爱的人遗忘吧。“是什么病？”
　　紫萱的面上闪现些哀伤，“我也不知道，殇找过很多大夫给我看病，但是都查不出原因。”
　　既然是病，怎么会查不出原因，何况秦世仇身边有神医柳无痕，除非是他不愿意为她治疗，否则绝不可能查不出病因。直觉告诉易远兮，紫萱的失忆肯定是人为的，最大的嫌疑者，就是秦世仇。只是现在，紫萱好像十分信任秦世仇，她会愿意跟自己走吗？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紫萱灿烂如星的双眸闪烁着纯净的光泽，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天真女孩
　　“易远兮。”苦涩的声音，如山涧的泉水，沁人心脾
　　“远兮远兮，你这个名字好奇怪哦。”紫萱天真地笑道，“好像和所有的人都离得好远的样子。”
　　“是么。”易远兮的此刻，就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是啊，的确和所有的人都离得好远，几日之后，他就会和他最好的兄弟，咫尺天涯。
　　“你认识殇吗？”紫萱询问着。
　　易远兮勾起嘴角，笑容苦涩，可是声音温柔，“认识。”
　　“那我去叫他，让他来陪你说话。”紫萱心中一喜，若是叫来殇，想必这个陌生人就不会笑的那么苦涩了吧
　　“不，别去。”易远兮慌忙地拉住她的手腕。秦世仇早已经明令禁止易远兮进入殇离苑，此刻要是秦世仇来了，不天翻地覆才怪。
　　紫萱脸色一红，急忙抽回手，点点头。怎么可以让陌生人碰呢，殇看到要吃醋的。
　　“对不起，紫萱，你听我说，我是闯进来的，我来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易远兮脸上带着期盼与抱歉的笑容
　　“跟你走？为什么？”紫萱诧异不已，自己虽然对这个陌生人有些好感，但是不至于才一见面就跟他走啊。
　　易远兮沉痛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你一点都不爱世仇，他害死你的孩子，你是恨他入骨的。是他用了不光明的手段，让你失去了记忆，才会把他当□□人，你会相信我吗？”
　　紫萱身体一颤，向后躲去，绣眉紧皱，“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易远兮悲伤地望着她疏离的样子，沉声说，“他对你的好，不过是在补偿你，你曾是邻国送来给他的公主，可是他非但不疼惜你，反而凌辱你，虐待你，甚至逼你堕下胎儿，差点害你血崩而死，后又是囚禁，毁容，毒哑，最终逼你割腕自尽。你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印象了吗？这一切你都忘了吗？”他知道这番话会让她痛苦万分，但是他知道，若是不趁现在，在她陷得不深之时让她清醒，日后若是她恢复了记忆，他真的不知道她能否承受住，和一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深深相恋，恩爱如蜜的事实。
　　紫萱越听越是心惊，不可置信的大吼道，“不会的，殇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你，你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诬蔑他！”
　　易远兮清明如月的眼神黯淡无光，心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感觉到无力，“紫萱，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可知道，这辈子，我最不愿意欺骗的人只有你。
　　紫萱深吸了一口气，将满心的怒火压下，“易远兮，我不会相信你的，殇他是一个好人，他是最爱我的人，而你，不过是个陌生人，我不会选择相信你而伤害爱我的殇，你，你走吧。”殇的温柔，殇宠溺的笑容，殇眉目中蕴藏的深情，都不是假的，她绝对不相信他是那样凶残的人，更不相信，他会那样对自己。
　　易远兮的喉头仿佛被人掐住，窒息的痛苦让他身躯轻颤，“紫萱，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难道你，你当真爱上他了？”
　　那样充满痛苦的神色让紫萱看的一阵心碎，但是仔细想想，她又正色的说道，“是，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不爱他。”
　　易远兮紧紧抿着嘴唇，抵御着万箭穿心的痛苦，随即深深的看了紫萱，转身离开，似雪的白衣，在她眼前消失，然而她没有看到，他走出几里之后，痛苦地跪在角落里，心痛难当，泣不成声的样子。

　　晚秋望着愁眉紧锁的紫萱，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愁绪，从花园回来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高大的黑影移过来，同样满脸的阴云，晚秋刚要见礼，却被秦世仇扬手阻止，她无声的躬身退下。
　　紫萱托着腮，凝望着烛火，美丽的双眸，蒙上淡淡的忧伤，更是诱人。
　　突然，强有力的大手将她紧紧抱住，耳鬓厮磨道，“萱儿，我想你。”
　　紫萱愣了愣，随即笑道，“没正经。”
　　带着微微凉意的吻，落到她的唇上，秦世仇迷恋的笑着，“难道你不想我？”
　　紫萱娇笑地靠在他怀中，浅浅笑着，“谁要想你。”说罢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秦世仇眉头一皱，咝的吸了一口冷气，本能的抽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紫萱怔住，她并没有用力啊，连忙扯过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掀开袖子，竟然看到，他的小臂上缠着一层纱布，上面还渗着浓浓的血迹。
　　“小伤而已。”秦世仇抚慰着她，看到她充满担心的目光，心头暖暖的
　　“怎么弄的？”紫萱心疼地问
　　“没有，不小心划伤了。”秦世仇掩饰道。难道要说今天自残的么？和她一起的日子，还剩下七天，这每一天，他都要记下来，用这种血肉模糊的方式。
　　“你真是的。”紫萱不疑有他，只是不悦地嘟着嘴，“我帮你上点药吧。”
　　“好。”秦世仇点头，感动于她的体贴
　　缓缓解下他手臂上的纱布，那道伤痕深可见骨，没有愈合的迹象，紫萱轻轻的吹着气，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突然，他手臂内侧的一个咬痕映入眼帘，虽然早已长好，但是那样深刻的痕迹，还是让她一惊，脑海之中模糊的记忆渐渐袭来，心中突的一疼，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寒潭中，一个男人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怒骂她为贱人，仿佛当时，她绝望地咬伤了他的手臂，模糊的画面，透着狰狞的血色。
　　她用手抱着头，摇摇欲坠，脑海中的痛，让她撕心裂肺。猛然的窒息让紫萱恐慌不已。只觉眼前模糊一片，所有景象全部扭曲。
　　秦世仇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魂飞魄散，连忙紧紧拥住她，“萱儿，你怎么了？”
　　紫萱挣扎着推开他的怀抱，脑海中的记忆是模糊的，模糊到让她的神志不清，可是，那声音，却清晰异常，“贱人，你找死！”“我告诉你，想用死来逃开我，我偏偏不遂你的愿！”头像要炸裂一样难受，她拼命地摇晃着头，妄图甩掉这些痛苦的声音
　　秦世仇面白如纸，深深的恐惧出现在瞳仁里，她到底怎么了？不是还有时间的吗？
　　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直达四肢百骸，真的让她承受不了，过往的许多记忆，看似呼之欲出，可是却在关键的时刻，无法跳脱，巨大的痛苦，让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远似近的传来秦世仇的呼声，“萱儿，醒醒，萱儿。”
　　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秦世仇充满疲惫和担忧的眼睛，心中却再没了那种感动，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了一丝陌生。易远兮的话真的在她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刚刚的那一种带给她剧痛的熟悉画面也让她惶惶不安，虽然，她在极力抗拒着相信，但是潜意识里，她真的觉得那些，都有可能是真的。
　　望着他，她咬牙道，“殇，你要记住，我可以容忍你伤害我，但我不能容忍你欺骗我，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骗我，尽管我很爱你，可是我也会恨你的。”
　　秦世仇的眸间泛起深深的痛苦，“就算是有苦衷的，也不行吗？”
　　“不要骗我。”一双充满着脆弱的眸子里，点点的泪滑落。
　　秦世仇闭起深邃的双眸，良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带着坚定的色彩，“萱儿，原谅我自私，我不想过早的失去你，如果善意的隐瞒，也算欺骗，我宁愿永远骗你，这样可以让我们俩少痛苦一点，晚痛苦一点，尽管，你会恨我，但我，不会后悔的。”
　　人就是这样贪心，这样自欺欺人，尽管知道，她早晚要恢复记忆，早晚要离开自己，可是他还是愿意全心全意享受这片刻的温馨，哪怕温馨过后，他会痛不欲生。
　　听了他的话，紫萱不由得一怔，是自己太傻了么？竟然给自己找恨他的理由，他不告诉自己，想必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不该在逼他。

　　听竹林，早已被雪覆盖成一片雪白，掩埋了曾经的翠绿欲滴，也掩埋了曾经的肮脏的画面。
　　秦世仇拥着紫萱经过这里，他本想加快脚步，离开这曾经有不快的地方，但是紫萱似乎看到了什么，好奇的停下脚步
　　“怎么了萱儿？”秦世仇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轻柔。
　　“那是什么？”紫萱指着亭子里被雪覆盖的一个不明的东西
　　秦世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是锦瑟，真是的，好几天没打扫了，都被雪埋住了。”
　　“我去看看。”紫萱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拂落上面的积雪，果然是一把精致高雅的瑟，嘴角轻轻抿起一个笑容，不顾周围寒冷的温度，将手指伸出轻轻的波动了几个音，眉开眼笑地看着秦世仇，“殇，快来，我应该还记得怎么弹这个。”
　　“好，”秦世仇点点头，眼中柔情一览无余，他站在她身后，看着紫萱洁白纤细的手指，在锦瑟的弦上熟练的波动，脑海中闪过当年，一家人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那时候姐姐哥哥琴瑟和谐，父王母后慈祥地笑着，他温顺地躺在母后怀里。那时多幸福……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紫萱闭起双眸，手指不自觉地波动熟悉的旋律，口中也不禁念出这首她最熟悉的诗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秦世仇无力的牵起嘴角。
　　低低的嘶嚎声响起，吓的紫萱连忙躲在秦世仇身后，秦世仇抿唇一笑，轻唤了一声，“天灵。”
　　一头毛色雪白的苍狼从雪堆中走出，若不是它自己出来，谁也发现不了它
　　“狼……”紫萱倒抽凉气，摇晃着秦世仇的手，“殇，快，把它赶走。”她怕，没来由的怕
　　“没关系，这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秦世仇招招手，天灵立刻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秦世仇俯下身摸着它的头，满眼都是怀念。
　　“它好像很听话的样子。”紫萱见这匹狼这么温顺，不由得笑笑，也想伸手去摸，但是却又不敢
　　“天灵，她是我妻子，你可不能伤她。”秦世仇笑着对天灵说，拉着紫萱的手，放在它柔顺的狼毛上
　　“好可爱啊。”紫萱马上忘记了刚刚的恐惧，双手揉搓着天灵整齐的毛，两只魔爪所到之处，全都一片蓬乱
　　天灵不满的低低嘶吼一声，向秦世仇靠过去。
　　秦世仇几乎笑出了声，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你可别惹怒了它，它是狼王，很受拥护的，惹了它，它的部下会一起扑上来咬碎你。”
　　“有你在，我不怕。”紫萱无视秦世仇的提醒，再次把手伸向天灵可怜的狼毛。
　　秦世仇宠溺地看着紫萱与天灵嬉戏的样子，表面的微笑下，蕴藏着无比的恐惧心底的恐惧，一个月，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