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54、54 真假相见（一）

　　杏儿不能真的去仔细打听皇后那边的事情，但是她听人说带来的这个宫女是个说话结巴的。
　　宫中不养废物，残疾宫女不是没有，但不是像绿钿那样出于特殊需要培养出来的，就是要扫到极其边缘的角落等死的，哪能养在阿哥身边？
　　结巴的宫女百分之一百是紫薇。
　　看来自己还是忘记了，这个世界的主题是某几个年轻人谈情说爱，就像小燕子和原著性情大变五阿哥却还是对她不舍一样，福尔康看来也是喜欢那个夏紫薇，甚至不顾自己马上要成为晴儿额驸的大好前程。
　　皇后大发雷霆的原因现在也就找到了，肯定是福尔康五阿哥他们认为准备好了，在小燕子成亲前孤注一掷，开始各归各位的行动了。福尔康找上了顾规矩的皇后，把紫薇的遭遇说了，对皇后来说，小燕子这个私生女进宫来后成了皇上身边不可或缺的开心果，让本来就边缘人化的十二阿哥更不受重视，如果她是个假的，不论是为了皇家规矩还是为了自己儿子她也都决不能容忍。
　　现在紫薇被皇后接过来，证明皇后已经有些相信了福尔康的话，不过真假格格兹事体大，皇后却没有立即通禀皇帝和太后，看来皇后也不能单凭福尔康一面之辞就完全把事情闹开，她是想和紫薇了解一些情况。
　　芳嫔慢条斯理地绣着花，推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她不着急了，首先来说五阿哥他们派福尔康把这个消息捅出去就是个错误，福家兄弟是令妃的近亲属，如果皇后对小燕子的嫉恨是一，对令妃的嫉恨就是二十往上，并且小燕子马上就要出嫁，嫁出去的女儿对皇后来说是真是假也都无关紧要，皇后也许一开始会激动，但是她的气愤会凉得很快。再说，五阿哥就这么轻松地把紫薇放进坤宁宫也是个错误，紫薇的个性缺陷很明显，刚刚杏儿又说她还是克服不了结巴，皇后是喜欢爽利人的，她对紫薇的第一印象不会好，紫薇身边又没有能说会道的人帮衬，她犯下多少小错误还不一定呢。纪萍版本的小燕子本来就口齿伶俐，经过多番摔打折腾之后她已经锻炼出来了，为了性命安全她就算催眠自己是紫薇也会挺下去，反正她死不死也影响不到自己和芳芳，自己做那么多仁至义尽之后，她的命就要靠自己去争了。
　　皇后那边的动静芳嫔也不再派杏儿去听了，反正天色也渐渐晚了，宫里到一定时辰是要落锁禁止人员随便走动的，太后和皇帝有权连夜叫一个住在别的宫里的格格或者妃子问话，皇后可没权利把紧张备嫁的皇室格格晚上叫来问话的，就算那是亲生女儿都不行，小燕子至少在今天晚上是无事的。
　　第二天芳嫔醒得很早，虽然已经不用她一大早去这里那里请安，但是生物钟已经决定了她早早地起床，看看天还没有全亮，杏儿端来了洗脸水，随便抹了抹脸简单地梳抹后，旁边有小宫女端上来早晨的饭食。
　　芳嫔今天的早饭内容是二粥四饼外加一些鲜果，这是按照皇帝的吩咐准备了材料加工的，即便是太后也插手不得，所以基本没问题，芳嫔捡着顺眼的吃了一些。粥饼味道还好，只是制作没有昨日的牛乳点心那么精良。皇后那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
　　送出洗脸水的杏儿跑了回来，告诉芳嫔皇后有传召，让她快些用膳，然后去坤宁宫的小茶厅等着。按照杏儿的说法，不仅仅是自己，原来诚嫔的妹妹，也住进坤宁宫的那位成嫔也被传召了。
　　芳嫔小心翼翼地走到茶厅之后，发现不仅仅是成嫔坐在那里，坤宁宫住着的一位琴贵人和两位常在也都齐刷刷地到场，只不过琴贵人还有个绣墩可坐，另外两个常在只能站着，皇后也早已坐在主位上，见到芳嫔来了，让宫人又拿了把椅子摆在成嫔身边让她坐下。
　　“各位妹妹们，本宫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皇后平日在坤宁宫穿的是常服，今天却是吉服，这天气穿着吉服端正地坐着可不是很舒服，在场的妃嫔们除了芳嫔谁都猜不到出了什么事，眼前坤宁宫的全部妃嫔可都到齐了。芳嫔看见琴贵人向自己使眼色，她回了个茫然的眼神。
　　坤宁宫里被皇后逐步地剔除了碍眼的年轻妃嫔后，到现在除了芳嫔，最年轻的也是三十七岁的成嫔，琴贵人四十五了出身微寒而且从不受宠，只不过是生下了现今已经嫁去蒙古的三格格才稍微有些体面，另外两个常在更是皇上在当皇子时宠幸过的通房，有一个比皇帝还大两岁。这些妃嫔们都是宫中的边缘人，勉强度日而已，何时轮的到她们被皇后这么郑重地叫来商量事情？
　　只见皇后轻轻抬起左手，旁边站着的容嬷嬷就大声地说道：“把那个姑娘带上来。”
　　众妃就见有嬷嬷从茶厅的小门掀开帘子带进来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高品级的宫女服装，此女子走进来就在皇后面前行了个礼。是格格请安的礼。芳嫔注意到周围的妃子们表情都多少有些古怪，然后才恢复正常，皇后那边是皱了一下眉头。
　　芳嫔倒是从来没正脸瞧过紫薇的样子，不过她已经肯定这女子就是紫薇，因为脸上受过的伤可以用粉盖到不明显，但是她被砸伤的下巴骨骼造成的微微面偏一目了然。现在看来紫薇受伤比自己想象中还严重一些，面偏让她画上再浓的妆也不能感觉美艳。这个紫薇和自己看到过的电视剧里的演员长得不一样，面伤让她显得并不多么美貌，但是芳嫔略略有些担心了，这个紫薇虽然容貌被损伤过，鼻子附近却还是能看出一些肖像皇上的感觉，也许如果她没有为了美化而修过眉毛会更像，虽然这种类似是淡淡的，被有心人提醒还是会越看越像。果然是血脉相连啊。芳嫔突然感觉有一种罪恶感，这么一个为了认下至亲走了迢迢征途受了无数苦难的女孩......苦心人，天不负？天，都不应该辜负她的苦心。
　　“和庆格格到！”小太监的通禀打断了芳嫔的内心感叹。
　　纪萍版本的小燕子踩着花盆底，身后跟着徐嬷嬷和哑巴宫女绿钿走入，对皇后款款下拜。
　　皇后叫小燕子平身抬头，她的目光扫到了站在当场的紫薇，但是神色没有丝毫地变化，手足不停，继续给芳嫔成嫔小施一礼，然后规规矩矩地站下。
　　小燕子和紫薇的高下在这一刻已经分出来了。
　　在施礼方面，紫薇这一场已经败了。芳嫔不得不在心里给小燕子加了分。
　　紫薇刚刚出来之后给皇后行礼，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宫中的规矩繁杂，奴才磕头有奴才的磕法，格格磕头有格格的磕头法，紫薇刚刚出来的时候给皇后行礼用的是格格的磕头法，这倒也没什么，但是她的礼用错了对象。
　　紫薇的规矩大概都是最近在景阳宫恶补的，景阳宫的五阿哥那里没有教养嬷嬷，只有一些大宫女，她们懂得规矩，但是熟悉的都是五阿哥永琪需要了解的那些。五阿哥永琪对皇后的态度非常冷淡的，他平时给令妃和生母愉妃行礼更多，所以紫薇对皇后行礼的方法就学的似是而非。刚刚紫薇给皇后行礼如果严格来说是向贵妃行的礼差不多，并且紫薇并没顾及在场的两位嫔，没人对比还好，小燕子一过来就毫无差错地向皇后行了嫡母大礼，又按照品级向成嫔芳嫔行了小礼，立刻显得紫薇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