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5、5 半吊子

　　十格格被封成了和硕公主，对于明贵人也是好事，皇太后还没回来，她就提前得到了封赏，皇帝赏了一个芳嫔的头衔下来。
　　当了芳嫔后回想过去，此时皇上后宫里有几个人是上辈子自己见过的老面孔，她们出身也还是那个出身，但是从年龄和封号上面却有所不同。现在宫中的皇后还是上辈子那个继后，但是年龄现在只有三十八岁，之前的封号是禧妃而不是娴妃，而且不是先帝所赐的侧福晋而只是皇上即位前几天迎进门的格格。十一阿哥的生母嘉妃倒是先皇所赐——这和自己上上辈子的记忆完全不同，而且嘉妃死得比记忆中更早了。
　　目前宫中除了皇后外名义上最尊贵的妃子是纯贵妃，但是和自己上上辈子所知的不同，纯贵妃的年纪明显偏大，而且没什么权柄。除了她之外，另外一个贵妃位至今空悬。
　　而皇上的四妃位上令妃占着一个自不用再多说，除了她之外还有五阿哥的生母愉妃，汉女陆氏庆妃，还有一个上上辈子应该一辈子没出过头的婉嫔占着个婉妃位，据说是因为她生下过一个皇上很宠爱但是早夭的六格格！妃位上最后一个位置是空，嫔位上的人都在盯着盼着，都在传言太后从五台山祈福归来就有可能会让人填补空缺。
　　而嫔位上目前是九人满员，芳嫔占了这最后一个位置后，她手下新拉拢的贴身宫女扇儿就报告说云贵人那里摔碎了一些瓷器，这个和自己一批选秀入宫的云贵人自己上辈子闻所未闻，据说出身颇尊贵，皇上也专宠过一阵子，当初很早有提拔成嫔的可能，可惜后来得了不知道什么病，病病歪歪地躺了半个多月不能出门，病好了皇上的新鲜劲也过了，结果嫔的位置被别人捷足先登。
　　“奴婢听说云主子本来就是摔了个不值钱的盘子解气，可是碰到了还珠格格在宫里转悠，格格问这里为什么摔盘子，云主子说是听响声好玩。”小宫女扇儿说到这里有些笑意，芳嫔自然有矜持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御下太严，但是心里却记下了这一笔：这个宫女不够沉稳妄议主子，内心还叹这个云贵人心机太少而且颇为倒霉，肯定是怕小燕子把自己有失体统摔盘子的事说出去而随便说两句。不过自己的敌人没心机是好事，云贵人和自己仿佛年纪，长相也不错，她笨笨的才好。
　　那宫女扇儿继续说：“主子，您猜那小燕子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其实芳嫔已经猜到了，但是自己现在要扮演的是个十六岁的年轻妃嫔，好奇心当然是要有的，在手下面前也不妨这样，让自己的手下对自己不要有什么忌惮。
　　扇儿果然说出了芳嫔所想的答案：“还珠格格竟然拿过云贵人那里的盘子也砸了几个，边砸边说好听，云贵人的脸都绿了还得感谢还珠格格帮她玩。还珠格格还念叨着什么官窑的瓷器声音如磬，砸起来却不像......”
　　芳嫔听后，也咯咯笑了几声，脑袋里的某些沉重的东西却消失了：原来自己把一些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这个小燕子虽然是“后来人”，却也并不真的懂什么规矩忌讳，看来她是知道一些瓷器知识的皮毛，见识了在几百年后难得的官窑宫廷瓷器，见到有砸的机会就想砸来玩玩。看来她之前那些行为只是贪图富贵想留在宫里又知道一些品级常识才说出来的吧？可惜紫薇就是这么好当的吗？一个有了品级的还珠格格也不过是个多罗格格，永远不能当公主出嫁的私生女。云贵人再普通也是她的母妃之一，配给妃子的官窑瓷器都是有份例的，能说砸就砸吗？这个小燕子并不比原版的小燕子聪明多少啊，后世的人都常为杂而不精的学识沾沾自喜，半吊子的常识恐怕会让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姑娘把生存环境弄得更糟。
　　接着几天，小燕子的种种行为又被扇儿当笑话给芳嫔讲了许多。
　　小燕子被赐住淑芳斋，淑芳斋在令妃记忆中是个平时没人去的地方而且应该是戏园子，结果现在的世界里这是座品级不错的小院，据说还有过一位皇上的“娴妃”生前住过，大概是那位娴妃生前和夏雨荷一样都是温柔婉约型的，皇上也把本该去格格所而且待嫁之龄的小燕子安排在这里。
　　小燕子身边除了明月彩霞两个宫女外，还有两个小太监小邓子小杜子，这个还珠格格一开始倒是没给小杜子改姓，但是后来叫着叫着感觉可笑，最后折中一下，让小杜子还姓杜，名字中赐了一个“桂”字，叫小桂子，这和改姓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距而已。知道小桂子意味着什么的芳嫔又是感觉这个小燕子玩心很重。
　　只有宫女太监在身边，没有体会到教养嬷嬷威力的小燕子整天穿着汉人的鞋，她倒是知道穿得素淡一些像是记得自己要给夏雨荷守孝，但是却从不在意脸上的妆容，天天都要擦香粉和胭脂，还把皇后赐予的佛珠随便就送给了宫女明月，完全想不到那是皇后体贴她丧母，给她为母亲诵经时用的珍品。小燕子这些行为让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认为她是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除了贴身的四个宫女太监，几乎没有宫人愿意靠近淑芳斋。
　　小燕子没有教养嬷嬷的另外一个结果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少规矩，却自我感觉良好，殊不知她每天随便随时享用饭菜，甚至抓着鸡腿啃肉的行为都成了别人的谈资。小燕子知道自己是有品级的格格可以享用美食，但是她分明不知道自己的份例有多少，她对水果和糖的索取无度已经让很多宫人有怨言，但是碍于她这个封号的超然，没有得到进一步谕旨的宫人们不得不挤挪出来糖和水果给她食用。按照宫廷规范，哪怕是皇上在正餐时间过了之后只能吃点心，还珠格格不想吃点心就插手到宫女的厨房像贱婢一样自己做饭吃，还把自己做出来的东西给奴婢食用，自以为对属下施恩，其实是不分尊卑让人认为她够不上当皇家格格。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还珠格格还说要做什么冰其□□，那东西早前朝就有她却像是谁都不知道就她明白一样给御膳房的老师傅扯了半天，御膳房的奴才们也不敢插话，她浪费了那么多冰块和牛乳就做出来一碗，还给七格格九格格吃，那东西性寒。说句不敬的，两位格格年纪小还贪嘴，嬷嬷一时没看住就让她们吃了大半碗，回去就胃疼，现在延禧宫里太医还没走，两位格格的教养嬷嬷现在还在被顶着瓷瓶罚跪，还珠格格却没当一回事。”扇儿脸上露出点鄙夷。
　　大概是小燕子想做冰淇淋吧，也难为她，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很热，她又不能穿前世的露胳膊露腿衣服。牛乳和能吃用的冰块可不是后来世界那么普通的东西，怎么能容她这么浪费？现在她是地位超然受皇上宠爱的格格，宫人们可以容忍她，妃嫔们不愿意惹麻烦也敬着她，将来她要是早早嫁出去还好，要是呆时间长了皇上对她的爱护之心淡了，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