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34、34 卖身葬父

　　傅恒办事还是很周到的，他在附近州府找来了最稳当的马匹拉车，保证为了救驾受伤的芳嫔和金锁能够安然返京。
　　小燕子此时也不凑在乾隆身边当开心果了，金锁受伤躺在车里不能伺候芳嫔，她干脆把自己的贴身宫女绿钿派去照顾金锁，自己像个丫鬟一样细心伺候着芳嫔。乾隆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女儿很懂事，连平时不熟悉的庶母也能这么上心。其实乾隆的很多想法都很主观，他认为好的，怎么看怎么有理，一路上小燕子的活泼可爱已经让他更喜欢这个女儿，而芳嫔的知冷知热和勇敢救驾也让他对这个妃子有好印象，两个人凑到一起自然都是好上加好的事。
　　与小燕子和芳嫔给乾隆的好印象正好想法，尽管五阿哥在刺客来临的时候和小燕子一样，都是被人冲散到比较远的地方没来得及回来，但是一路上五阿哥做事心不在焉，对妹妹时常没好气的样子都被乾隆看在眼里。芳嫔受伤了也不见他过来问安，就算这只是个嫔位上的庶母，不如他过世的母妃高贵，可是她是为了你亲生父亲才受伤的，你不第一时间为父亲挡刀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薄情？
　　同行者中，纪晓岚等老成之辈都已经看出来，眼下芳嫔恐怕要得势了，原本的红人还珠格格会更受宠，但是五阿哥那边恐怕就要变成冷灶了，他们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芳嫔那边还好说，她父亲无权无势；还珠格格也到了岁数随时可能嫁出去，女子终无大用；五阿哥那边却是不好说了，皇帝春秋正盛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之前五阿哥还算出挑，可是这一两年下来越来越不牢靠，还丧了母妃......
　　一行人就在各怀心事中抓紧时间回返，乾隆在回程的时候除了住宿几乎都不下车，大乘教的刺杀也让他心有余悸，不准备再多贴近陌生百姓了。
　　“求求你们行行好，我和爹爹无亲无故，只要好心人出十两银子葬了我父亲，我采莲甘愿终身为奴为婢决不反悔！”车子外面一个女生凄厉地响起，打扰了闭目养神的芳嫔，她和身边的小燕子相视一笑。
　　这不是那个采莲的剧情吗？引出小燕子化力气为蜜蜂的笑话。原著里五阿哥和小燕子定情似乎也是受了这个采莲卖身为奴的事情推波助澜吧？小燕子懒得下车看热闹，车里蜜饯点心众多，都是随行的侍卫弄来给皇上的，皇上又赏给芳嫔，芳嫔基本不吃，都进了小燕子的嘴巴，她有好吃的就够了，采莲愿意怎么卖身葬父和她没关系。
　　可惜有人对卖身葬父的事情感兴趣，谁？堂堂五阿哥永琪是也。
　　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是对永琪来说简直不算什么，他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一块银子，差不多有二十两，直接丢给了采莲，采莲千恩万谢。五阿哥本来打算就此离去，采莲却追了上来。
　　“董姑娘，你孝心可嘉，我们家少爷已经给了你银子葬父，你就好好地回去安葬父亲为父亲守灵就好，我们只是过路人萍水相逢，也不为了让你感恩，少爷也不缺丫头......”纪晓岚用管家的口吻对采莲说了一大堆，结果半点效果都没有，采莲似乎认准了给永琪当奴婢。
　　乾隆一行没有停留，还是把采莲留了下来，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宿在了下一个镇子最大的客店里。
　　半夜，有人敲响了客店的门，店小二开门后傻眼了，一个脚上鞋子磨破，身上有跌伤头发散乱如女鬼的姑娘走了进来。是采莲，她把五阿哥给的二十两银子都送给了义庄的村老，让他们帮忙葬父，自己只身步行一路打听跟了上来。
　　店伙计不敢吵醒住店里上房的贵客和女眷，他把采莲的事情报给了管家模样的纪晓岚。睡眼惺忪的纪晓岚听到有这么执着的丫头也感觉意外，被刺客弄得有点草木皆兵的他首先想到这个女子是不是乱党，结果又想起来，白天见到采莲之后就叫人查过，这个采莲就是当地贫女平时以绣花赚几个钱而已。人是五阿哥给了钱的，说好了卖身葬父，人家愿意一直跟着，决定权在五阿哥手里，纪晓岚不敢妄揣上意，虽然这个采莲的条件当宫女都不成，但是五阿哥如果收了这个奴才养着，到出宫开府的时候也是可以用的。纪晓岚还是吩咐店伙计，找个单独的普通房间让采莲先住着等天亮再说。
　　天亮了，早晨有练武习惯的五阿哥等人还是起的比较早的，纪晓岚没睡好觉，也干脆早起，见到五阿哥之后，把采莲的事情和他说了。
　　本来被小燕子一路上躲避的五阿哥就憋着一肚子的气，采莲因为赶路腰酸背疼柔柔弱弱地走到他身边万福，他却直接把她当贴上来的牛皮糖一把推得远远，采莲是小脚，而且走路都磨伤了，练过武的五阿哥一推她怎么还能站得住？当时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正好被走出客房的乾隆看到了，他龙颜大怒。
　　采莲是不是讨厌牛皮糖，乾隆完全不在乎，他怒的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没有深沉？对一个女子都随便动手？芳嫔和金锁为了救他受伤让他最近变得疼惜女性了。
　　五阿哥心中也烦，也许也是乾隆过去太惯着这个儿子让他忘记了眼前的人不但是对他一向宽容的父亲，也是说一不二的帝王，他就那么站在当场振振有辞地向乾隆唠叨解释起来了，而且一上来他的谈论方向就大错特错。
　　“阿玛，孩儿救这个采莲完全就是为了可怜她卖身葬父，家里也不少她这么一个奴婢，孩儿是想起了小燕子妹妹之前也曾流落街头......”
　　“混账！”乾隆完全就不想再听五阿哥接下来说的是什么了。
　　五阿哥为什么给采莲钱，乾隆没兴趣知道，但是五阿哥说起小燕子流落街头，简直就是戳他的旧伤口，这一年多他对小燕子百般疼爱，很大程度就是为了弥补小燕子在民间受的苦，尽父亲的责任，他一直回避着谈论小燕子受苦的事实，因为那会让他显得对夏雨荷薄情。而且皇帝的骄傲让他受不了五阿哥把小燕子和采莲相提并论。人家是卖身葬父的民女，小燕子就算流落街头过也是金贵的皇家血脉，能一样吗？而且......卖身葬父，小燕子要是卖身葬父，葬的是谁？你这种情况下拿小燕子打比方是在咒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