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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喝酒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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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宾楼的地段是不错的,有了小燕子的大笔银两柳青自然也要尽善尽美。按道理说,天子脚下外加繁华地段,一家由当今圣上题写店名的酒楼,被人扰乱治安的几率实在是没有多少的。所以出了这打架的事情,不少人都围着来看热闹。
塞娅有武艺在身,在西藏时骑马乱闯的事情都做过,当然不怕什么打乱了拳脚无眼,便也凑过去看热闹。看了一会,塞娅和周围的人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般女孩子的羞怯毫不存在于面上,愈发显得活力十足。
这个热闹看得真不错。
店伙计和柳青完全属于被误伤,他们两个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打做一团的是一大二小,其中一个三十八九岁的就是刚刚把店伙计扔出去的猛人,另外两个和他对打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二十岁左右,一身纨绔公子的打扮,女的也就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粉蝶一样的鲜亮衣裳,长得颇婉约。
“努达海!我敬你是长辈,可是我犯着你什么了?”年轻的纨绔公子被打得抱头鼠窜,根本来不及还手,倒是跟着他的那个姑娘十指纤纤颇为有锋芒,不时回挠几下,当然,她也不是年长者的对手,被扔出去两次,头上的发饰也散了,妆也花了,怎么看怎么滑稽。
塞娅听着旁边的人议论,有的说像是父亲在责打偷偷纳了外室不务正业的纨绔儿子,有的说是那个年长的叫努达海的人喝醉了酒在发酒疯打人,还有的人提到被打的这位纨绔公子是想调戏这位身着粉衣的姑娘......说什么的都有,最后还是柳青找来了官兵,把三个人拆开了,结束了这场闹剧。
“那个努达海是你们的大将军吗?怎么脸上被个姑娘抓破了?”看饱了戏的塞娅问柳青,用小手指头指着脸上被抓了好几道的努达海。
事关朝廷颜面,知道塞娅身份的柳青不能在西藏来的公主面前说努达海的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地说:“努达海将军自然威武,只是将军之力都是用在战场上的,对民女自然不能下重手。”
“可是刚刚来喜他不是被他扔出去了吗?你这个伙计还不到十五岁吧。”塞娅不接受这个解释,努达海对拉架的小伙计都这么不客气,怎么可能又对一个抓伤了他的女子客气?塞娅知道柳青也不愿意解释,不过热闹也看过了,她不多说什么,还拿了二钱银子赏给了来喜。
“多谢格格惦记,来喜其实还没到十三岁。”柳红替小伙计谢了塞娅,然后回头看着还在和官差啰嗦的打架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塞娅继续逛不提,单说接下来的会宾楼里,柳青柳红点了点损失,好嘛,那三位打烂的东西加起来都有四十两银子了,这笔损失对开业不久的会宾楼来说真的不算少。柳青硬着头皮向官差提起了损失,不料官差也头大——他们都弄不清这打架的责任在谁该谁赔钱。
据官差们讲,打架的三人分别是大将军努达海,贝子多隆和多隆贝子的侍婢桂香。努达海将军自称是一早就来会宾楼喝酒的,反正他是喝高了;而那两位是后来的,吃菜吃到兴头上,多喝了几杯多隆贝子开始给桂香灌酒。就在这时候,努达海将军很有正义感地冲上去,开始揍多隆为这位桂香丫头抱不平。结果桂香护主反而和多隆一起打起努达海来。
最后,见打架的双方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贝子,官差们感到自己也没办法,就干脆溜之大吉,把两方人马都放了,会宾楼的损失本来按道理是该挑起事端的努达海赔付,但是他振振有词地说是要帮助教训后辈不要调戏可怜女子,扭身走了。柳青欲哭无泪。
不过这件事还没完,塞娅回去就把这件事当笑话告诉了巴勒奔,一些连锁反应让很多人始料不及。
这事情的经过传进芳嫔的耳朵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她之所以能了解清楚是因为新月又回坤宁宫了。新月格格很无奈地告诉已经成了她最信任人的芳嫔,她住进将军府之后,教养嬷嬷和大宫女们很可尽职责,她的经书还继续抄着,抄得多了,心也静了。可是努达海将军却总想找由头打扰自己,明明自己已经习惯了用从宫里带出去的东西,嬷嬷也经常吩咐宫女回宫取用东西,他偏偏今天送一件这个明天又跑来送一件那个,送来的点心多得吃不下却还总是往自己这里塞,嬷嬷拦得都烦了。能住在将军府,能见到救命恩人固然高兴,可是自己明明是个和硕格格,就算被皇上安排在这里居住,也不等于自己就得听命于将军府的人啊,努达海一家除了老夫人和夫人雁姬还懂得分寸之外,谁都不把自己当格格看,克善也和努达海的儿子一起玩野了......
芳嫔很明白,什么不把自己当格格看,什么玩野了,根本就不像是新月自己的口气,多半是教养嬷嬷她们在身边的唠叨。一句话唠叨上十遍,内心总有印记,曾参杀人被多传几遍,他的母亲也都会相信。新月年轻识浅,本来就已经有抄经书这样的苦差事烦着她,加上皇后派来的教养嬷嬷不住地提醒她规矩,她对将军府的印象根本不可能完全是原著的样子了。
新月在将军府住的这些天,努达海见到她不到十次,新月过生日那天努达海准备了宴席,却也被拒绝了。皇后派来的教养嬷嬷说未嫁格格和臣子同桌吃饭不合规矩,甚至是格格本人都没办法反对的,更何况这生日宴席的事情根本就被拦住,传不到新月格格耳朵里。只有在新月抄写经书最忙最痛苦的时候,嬷嬷才会传话说努达海求见,要送来某样东西,但是那样东西比宫里的差很多,格格有宫里的东西用了......嬷嬷们都要格格有规矩,她们有的是办法让格格那点对某个人的朦胧好感化为烦躁。
于是,努达海独自上会宾楼喝闷酒,然后喝得七八分醉的时候看到子侄辈里有名的纨绔多隆给一个姑娘灌酒,偏偏那个姑娘有那么点长得像月牙儿......努达海喝多了,他当然不会想一个纨绔公子身边还穿着鲜亮刺眼的姑娘多半也不需要他拯救,那个桂香本来就是多隆的通房丫头,多隆给她灌的那点酒对她一个扬州瘦马出身的丫头根本算不了什么,正和多隆玩得高兴,结果碰上了努达海要来“拯救”,胡乱打了一通被满大街的人笑话。新月听说努达海在大街上打架之后,情绪更加低落。结果没过两天,就有人参努达海,理由是无故殴打贝子多隆,言行不端,还被西藏来的塞娅格格看到,损我朝廷体面。皇上震怒,新月自然也就回宫了。
贝勒克善却没能回宫,他不幸感染了伤寒,在努达海的府上隔离治疗不能轻动,但是治疗结束后,克善也是要回阿哥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