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20、20 多罗格格塞娅

　　徐嬷嬷在淑芳斋后，五阿哥发现他再也到不了小燕子旁边了。
　　想进淑芳斋，门口的大宫女客客气气地就把你推出去，而且满口大道理，偏偏又让你跳不出刺。
　　想在宫中和小燕子“偶遇”，结果第一次碰上就被小燕子身边的教养嬷嬷训斥：“你怎么能把外男带进宫里，还带着他来找格格？”福尔泰被嬷嬷撵出宫，五阿哥再想找小燕子，人早回淑芳斋了。
　　甚至五阿哥发现他想找紫薇说话都不可能了。
　　徐嬷嬷进淑芳斋后，给留下来的宫女做了一番整肃，紫薇继续干擦擦抹抹的活计，还被徐嬷嬷带来的大宫女支使着干杂活。徐嬷嬷眼里揉不进砂子，她见到明显不会干活而且形状不利落的紫薇，恨铁不成钢的劲头上来，干脆又让紫薇每天少睡一个时辰自行练习干活要领并熟悉宫规。紫薇倒是慢慢适应了为婢的生活，也变得像个正常宫女一样干净利落了，可是她的行动更加地不自由，眼中也慢慢失去了光彩。
　　小燕子看到了紫薇的样子，她略有不忍，但她又何尝自由了？要想得到就必须付出代价，五阿哥被徐嬷嬷挡了回去，很难再找麻烦给她，同时，她却也基本失去了见芳嫔求救的机会。徐嬷嬷等人围在身旁，想出去走走都有至少两名宫女跟随，哑巴宫女绿钿对她寸步不离。芳嫔之前说的那些话的涵义她现在算是理解了：要想活下去，不能总指望别人了，迟早要靠自己去适应。
　　西藏土司的女儿塞娅被乾隆亲封为多罗格格，这让本来就在藏区被当做公主的塞娅更添荣耀，连巴勒奔的品级现在都比不上他的女儿了。
　　芳嫔当然知道这是皇上为了笼络地方的一种手段，如果不像小燕子那样涉及皇室血脉的话，多罗格格封起来也是颇为随便的。
　　已经封了多罗格格的塞娅被恩准在宫里呆上一段时间，宫中议论纷纷，如果不是皇上已经声明这个多罗格格算是当女儿看待的，宫里恐怕已经又要掀起争宠波澜。芳嫔当然知道，皇上肯定是有意让这个新出炉的格格看看宫中气派，然后给她找一门亲事，多半是要把她嫁给某位阿哥。巴勒奔带着女儿千里赶来，政治联姻目的明显，皇帝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嫁女儿一方总是弱势，让个阿哥娶了塞娅是对巴勒奔最好的恩赐。
　　西藏地区虽然也不免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是在贵族中间女子是尊贵的，巴勒奔宠爱的小女塞娅更是尊贵中的尊贵。于是，进宫来的塞娅趾高气扬，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带着自己的藏族侍婢像花蝴蝶进香园子一样好不自在，浑然不觉一路看见她的宫妃格格们对她张扬的大红衣服私下低语。
　　最近天气不错芳嫔经常出来散步，自然也碰到了到处逛着的塞娅，还有她身边的五阿哥、福尔泰。看来皇上是有意将塞娅给五阿哥，芳嫔对此也不感到意外，皇上对巴勒奔这样给他很大面子的归顺者一向大方，五阿哥是他最看重的儿子，说是隐形的储君也不为过，塞娅这个非满非蒙的女孩如果能被他娶了做个侧福晋，就是无上的荣耀了。
　　塞娅汉话还不太流利，有时候表达意思颠三倒四，芳嫔走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她和福尔泰说些杂着藏语的话，福尔泰回答得倒是殷勤，而且把话头硬往五阿哥身上拐，可是五阿哥一直神游天外，半天，他说出口的是：“你真的很像小燕子。”
　　“想小燕子？昨天吃的东西里面有烧小鸽子，我想吃小鸽子，小燕子太小了。”塞娅听不懂五阿哥的意思，她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五阿哥叹息，福尔泰马上接着塞娅的话头说道：“不是吃的小燕子，小燕子是还珠格格的名字，她和你一样是皇上封的多罗格格，她住在这宫里的淑芳斋，五阿哥是想说你和她有些像。”
　　“还珠格格怎么又是多罗格格？我父亲的一个小妾叫小珠子是你们这里过来的人，小燕子这个名字和她很像。我想看看你们说的那个小燕子格格，带我去淑芳斋！”塞娅来了兴致。
　　五阿哥本来对带着这个语言不太通的格格逛宫廷非常不耐烦，但是现在听见塞娅想见小燕子，他来了兴致——他可以借着塞娅名正言顺地见小燕子了，不由得笑着指出了淑芳斋的方向，一行人——五阿哥、塞娅、福尔泰和两个藏族婢女，就出发去淑芳斋了。
　　芳嫔站的地方正好是这帮人的去路，既然已经迎面碰上，她也不好躲开。她今天出来走走只带了扇儿一个，扇儿见了这一帮尊贵的人自然是行礼。按照这个宫廷的规矩，皇子阿哥七岁之后就不能随便靠近母妃，实在碰到了让不开，对嫔位的母妃可以不行大礼，但是欠身之类还要做的，五阿哥却只是向芳嫔点了一下头说道见过芳嫔娘娘就从她身边走过，福尔泰这个外男欠了欠身也就过去了。反倒是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塞娅听五阿哥说“芳嫔”之后，知道这是大清皇帝的妃子是尊贵的人，带着两个藏族婢女行了个似乎是藏族礼节的礼，脸上的表情颇为庄重。
　　芳嫔内心憋了一口气，这个五阿哥，见小燕子就那么重要吗？连基本的礼节做得都不如一个没学过规矩的藏族姑娘！塞娅是从小地位尊贵被惯坏了，行动不免张扬了些，但她是懂事的孩子，配这样的五阿哥可惜了。就算是如电视里演的那样嫁给福尔泰一起回藏区，那个福尔泰也不算是良配。
　　没有作什么计较，芳嫔被扫了游逛的兴致，决定回坤宁宫了，转回头没走两步，她看到了久不出门的皇后在道边站着：“芳嫔妹妹，刚才的事本宫都看见了，五阿哥永琪真是上不得台面，对母妃轻慢连个野丫头都不如了，姐姐会给你做主的。”
　　我用不着你给我做主，皇后你是不是太闲了？五阿哥不亲近你却得到皇上疼爱你自然处处看他不顺眼，小错误都能放大，但是你自己的十二阿哥又能好多少？每天阿哥读书和练习骑射回来已经很累了，你还让他挑灯温书，提前睡着就骂不求上进，他才十岁啊，他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你看不见吗？还有你说塞娅是野丫头，你自己名下寄养的兰馨你又关心了多少？她已经十六了，平民人家女儿从十二岁也应该打听良配了，如果你还是对她溺爱却不仔细关心她的未来夫婿问题，这么个混乱的时空里，说不定真的会有个富察家的冒牌世子毁了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