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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玉楼香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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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戒指?
玉星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送人的礼物里怎么会有个戒指?
他下意识要去追越驰,可惜人的身影早已混杂不见,玉星枢仔细分辨,也没敢大胆开口叫出声。
是送错了吗?看起来不像。这只小熊一看就是手作,必然在送之前百般检查过,应该不会出现放错的情况。
玉星枢拿起戒指戴进无名指,银白的素圈刚刚好贴合手指,简约的设计在黑暗中微微亮光,一看就是定制款。
更奇怪了。他和越驰只有一面之缘,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指尺寸?
身边没带手机,此刻穿越人群去找越驰似乎也不现实。他收好戒指,准备一会儿表演结束再说。
华岩百年名校,底蕴深厚。这次汇演的同学们大显神通,玉星枢静静地看,他这地偏僻,没人打扰,自己坐在这儿翘着腿喝奶茶,颇有度假风味。
低头拿个小点心的功夫,原本有些嬉闹的会场也渐渐安静下来。玉星枢抬起头,正好看到苏洵与上台。
舞台上,灯光瞬间聚集。和暖的光线温柔地怀抱着他,苏洵与闭眼起势,开始演奏。
爱人拥抱间交换的呼吸,缠绵的发丝,春日里曾纠缠过的眼神在不可言说地跃动,起伏的音调任凭他驱使,在低头不语间把爱意说到隐晦尽兴*。
他在台上洽然自得,玉星枢却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玩偶。
熟悉。无法被忽略的熟悉感。但他搜遍大脑也没找到一个对应的名字。
或许是沉思太久,久到被掌声打断思绪,玉星枢才猛然惊醒,苏洵与已经鞠躬谢幕,施施然离开舞台。
他调整了下坐姿,一手微微撑住额头,混乱的思绪让他略微有些头疼,必须静下心来缓缓。
苏洵与在后台交接完,立马和越驰一起往观众席上赶,两人大跨步向前,形形色色的身影里,只有玉星枢的身影被模糊出一层光晕。
他翘起腿,西装裤略微紧绷地贴在腿上,隐隐露出大腿上一丝绑带的痕迹。外套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白衬衫也扣开了上边的纽扣,漏出一小块莹润的肌肤。
他一手扶额,长发便倾洒半身,只有听到他们动静时才抬起脸,半掩桃花面,只露出一双疲惫却寂寥的双眼。
人还是太多了。苏洵与心想。这是他特意选的位置,位置偏僻没人打扰,此刻居然形成了一个以他小叔为中心的人潮,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他,真让人不爽。
越驰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玉星枢的手,神色慌张,连忙问道:“小叔?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玉星枢摆摆手,站起身,披好外套准备跟着他们走。站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苏洵与一手握住人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住细腰,把人半抱在怀里护着往外走。
玉星枢手脚冰凉,站起来只觉得天昏地转,连被谁拥入怀里也不知道,他埋头在身旁人的胸前,只听的到他急促地询问:“小叔?小叔你醒醒?玉玉?你带药了吗?云祁呢?”
他想要张口,启唇时更是一阵胃部翻涌,他只好摆了摆手,不由得紧紧贴在苏洵与的怀里。
眼看他不对劲,苏洵与一把抱起他,迈开步子飞奔,一边跑一边叮嘱后边跟上来的越驰打电话。
苏洵与的心脏在极速地跳动,这场景太过熟悉了,即使这次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推算了无数遍,还是忍不住去设想最坏的情况。
他祈求,至少这一次别太早离开我。
不知何时等在礼堂外的车已经发动好,越驰打开后座的门,护住玉星枢的头进去,又动作利落地闭上门,坐进副驾驶就开始打电话提前联系。
他紧紧握住玉星枢的手,怀中的人面色惨白,只有唇边的血渍艳的让人眼球刺痛。苏洵与颤抖着手去擦,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唇。
别睡,别那么快睡。他握着手腕摩挲镯子,心中忍不住地祈祷。太早了,不对劲。这次是哪里出了问题?
黑色的宾利一路风驰电掣,早就等在外边的医护人员立马接手,苏洵与在他们的帮助下把玉星枢放上病床,想要跟上去却小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下。
越驰扶了他一把,他才有了力气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跟进医院。
温暖的风,看来今天天气应该不错。玉星枢模模糊糊地想,挣扎着睁开了眼皮。
洁白的天花板占据了视野的大部分,他转动脑袋,对上了倚在床边的一张疲惫的脸。
苏洵与沉沉地睡在床边,红发凌乱眼下青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此刻蜷缩在病床旁,显得好不可怜。
玉星枢伸手去摸他紧皱着的眉头,被他下意识地握在手中。他抓着手就往脸下垫,蹭了两下又准备睡,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慢慢抬起头来,对上玉星枢的双眼。
“小叔,呜,小叔”,苏洵与立马红了眼眶,立马按下呼叫铃叫医生,手却没松开,伸入他的指缝紧紧相扣。
玉星枢想说话,嗓子却哑的发痛,只能用眼神安慰他正在掉眼泪的侄子。
医生几分钟后赶到,让他做了一系列检查才让门外的人进来,玉星枢探头去看,发现秦雪见他们都来了。
几个大男人堵在门口,都盯着他看,看见他探来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想往里走,你挤我我挤你的倒是让钻在后边的秦风涟钻了空子。
秦风涟从人群中钻进来,一趴到床边也眼眶红红地说话:“玉哥,你这次真的吓死我了。你这一睡就是好多天,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玉星枢看着她含泪的模样心更软了,刚要开口,就发现还是喉咙沙哑,清了个嗓子的功夫就发现一勺水已经递到了嘴边。
他摇头去看,果然是云祁。他此刻哪有印象里孤狼一般的冷漠,现在就像一只好不容易等到人回家的小狗,殷勤地想做什么事来吸引主人的注意。
玉星枢润了下嗓子,才开口说:“好啦,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萧含烟没挤到床边,此刻正抱臂倚在窗边,幽怨地开口:
“我的宝啊,你也考虑考虑你含烟哥哥的心情吧,这么多年没见,第一通电话是拜托哥哥帮忙,第二通电话就是昏迷不醒住进医院了。你哥我就是有八个心脏也不够你吓的。”
他嘴上开玩笑活跃气氛,面上却是少见的正经凝重,玉星枢偷瞄了一眼站在他身边不说话的秦雪见,才答到:“对不起嘛,含烟哥,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萧含烟立马瞪大了双眼,“你还想有下次。小没良心的,你等着你出院的,哥哥给你天天栓裤腰带上带着。”
“行了,人醒了就好。”秦雪见整理了下衣服,转头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冷淡地开口:“房间里聚这么多人不好,先散出去些。萧二,你带着他们出去。”
不妙。玉星枢心里咯噔一下。
他雪见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他小时候偷偷和含烟哥跑出去假扮结婚,被他抓住后跟着萧含烟傻乎乎地说以后给你一个小三的身份,我们三个一起生活。
那一次秦雪见揪着萧含烟操练了快一个月,给他一个长发白皮的小王子操练成泥猴子,泥坑里摸爬滚打之后差点晒成碳。
萧含烟的母亲林女士是声名在外的大摄影师,常年全世界跑,那一次正好回国,回家见了黑成碳的萧含烟还以为进错了家门,三过自己家门而不入,最后才被在一旁差点笑疯的萧爸爸接回家去。
越是不该紧张的时候他的思绪越是乱飞,胡思乱想间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萧含烟临走前关门还不忘提醒他一句:“老秦,玉玉刚醒,你别太过分。”
秦雪见没理,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关门。眼看他已经油盐不进,萧含烟只好比了个手势给玉星枢看,示意含烟哥哥永远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关门走了。
没义气。玉星枢咬唇,暗暗腹诽不留下来帮他的萧含烟,唇忽然被温暖的手指按开。秦雪见脱了外套,已经坐在了床边。
“坏习惯,纠正了那么久不让咬唇,怎么又开始了?”
秦雪见摘了表,手一路从眼睛到唇到手腕划过,视线一路在他的皮肤上点火,玉星枢被他看的浑身不得劲儿,只是含糊地喊了两声“雪见哥哥”。
秦雪见应下来,动作却没停,捏捏胳膊又伸进去捏捏腰,玉星枢怕痒,刚想躲开就被他伸手按住,秦雪见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还敢躲?”
玉星枢被他丝毫不掩盖侵略性的眼神烫伤,瑟缩着躲开对视,秦雪见见状只是冷哼一声,一路捏到大腿,才勉强收收手,坐在一旁看着他不说话。
玉星枢受不了软刀子,咬唇思索怎么开口,秦雪见像是突然看到猎物漏出致命弱点一样,心满意足地微笑,立马起身贴近:
“你瞧,哥哥说话还不听是不是,又咬。”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从身上压来,秦雪见细细地含吮他的唇瓣,手稳稳压住他微不可见的反抗,待他被亲的有些喘不上气来才微微起身,鼻尖轻蹭他微凉的面颊,缓了两秒之后又探进去亲。
玉星枢推他没反应,一张嘴说话就立马被揪住亲,直到面色绯红双眼含泪才被人放过,秦雪见淡色的薄唇都亲的水红,更不用说他自己了,早就已经春情满面、任人摆布了。
看他在床上微喘,秦雪见松了松领口,调整了下坐姿。然后才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一样,凑上前来和他道歉:
“宝宝,对不起,哥哥没把握住自己。”
玉星枢原本憋在喉咙里的质问被打断,顺着他的话迷迷糊糊说没事。
秦雪见伸手理了理他凌乱的长发,又顺手抹掉微肿的红唇边隐约的银丝,这才开口:“你好好养病,以后再跟你算账。公司那边别操心,你的那个下属和侄子干的都挺不错的。”
看玉星枢点头自己钻进被子里闭眼,他才满意地起身,给人掖了掖被子,拿起衣服转身开门。
关上门,一转头对上萧含烟似笑非笑的脸。
他一向不正经,天生一张笑脸,此刻背光站着,五官在阴影下沉寂,像蛰伏的蛇一样,手里不停地抛着一个打火机,盯着他的唇半天才说:
“老秦,吃独食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