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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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怀觞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被关在黑暗且狭窄的盒子里，呼吸困难、动弹不得。
隐隐约约的，有男人和女人说话、或者说争执更为恰当的声音从盒子外传了进来——男人疲惫地劝慰、不耐烦地否定以及女人焦躁的质问和歇斯底里地哭诉，中间偶尔夹杂着器皿破碎以及肢体撞击的声音，听得曲怀觞心里也是一阵烦闷。
他从来听不清那些争执的内容，只知道似乎是个男人和女人分手的老套故事，男人想离开，女人想挽留，女人偶尔会用很温柔的声音诉说他们的过去是如何美好，但更多的时候她会哭，声嘶力竭的，似乎没了男人她就活不下去。
但是男人从来不曾回应。
他似乎是铁了心要离开，无论女人说些什么也无法动摇他的念头，当所有的劝慰和安抚都无效了以后，男人只会沉默，任由女人指责和哭泣。
“我们分手吧。”——这是曲怀觞唯一听清的一句男人所说的话。
“你真的爱过我吗？”女人最后问，她不再哭闹，声音冷静得可怕，“你自始至终，都是在骗我吧。”
曲怀觞没有听见男人的回答。
因为他醒了。
他醒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日光从窗户缝里照射进来，刚好晒到了他的脸。千叶趴在他的床头，侧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上，眼睛闭着睡得似乎很沉，但当曲怀觞微微移动了下手臂，千叶的睫毛抖了抖，却是马上就醒了过来。
“教授？”
刚醒的女孩眼神有些迷茫，但很快她眼中的朦胧就消失了：“您醒了？”
“啊……”
曲怀觞看着女孩的脸，忽然觉得十分安心，他心里甚至有种奇怪的想法——只要千叶没事，那就什么都好。但他分明和女孩只认识了不到一周，并没有熟悉到能产生这种诡异的感觉，因此对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曲怀觞只能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也许两年前车祸的后遗症终于在这个时候发作起来了？
没等他纠结完毕，额头上忽然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覆盖了，曲怀觞诧异抬头，只看见黑衣女孩刚好把手从他额头上移开，脸上的表情是松了口气。
“烧退了。”
下一秒，千叶神情变得十分严肃：“教授，这次还好有我，要是下次你再昏倒在没人的地方怎么办？你该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啊？”
曲怀觞一愣，等等，千叶在说什么？发烧？昏倒？……可是那个诡异的女人呢？还有那道门，自己最后到底怎么获救的？
“千叶，我到底……怎么了？”皱了皱眉，曲怀觞疑道，“你说我昏倒？”
“电影结束我才发现您发烧发得昏倒在椅子上了。”千叶的口吻很无奈，“我请电影院的员工帮忙把您抬到车上，送到医院来后医生说您长期营养不良又休息不好，所以才病倒了。”
“电影结束的时候我就烧昏了？”
曲怀觞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不对，我明明记得我们一起下了楼，还找了很久通往负二层的楼梯……在那里我遇到了鬼……”
“您烧糊涂了吧。”
千叶眉峰一挑，然后叹了口气：“您要是不信，等您病好了我们可以去向影院的工作人员求证。”
曲怀觞立刻就不出声了，他默默躺了回去然后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千叶见他这样刚想说些什么，她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来电显示，千叶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但她还是走了出去接了通简短的电话，曲怀殇听到外面女孩似乎是跟谁争执了几句，然后很快千叶就推门走了回来，眼神里还残留着不忿。
千叶见曲怀觞直直看着自己，却没提刚才的事，只是摸出了曲怀觞的手机说在他昏迷的时候有好几通电话打了进来，曲怀觞接过去看了看号码，意外地发现竟是饶悲风打来的。
他看了看来电时间和次数，基本上都是凌晨四点过打来的，他诧异地挑了挑眉，饶悲风这小子那么晚打骚扰电话干嘛？
刚还在疑惑，曲怀觞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号码让他更加不解，但他还是很快接通了电话：“喂，老师？”
“啊，通了。”电话对面的男声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是怀觞么？”
“是的，老师。有事？”
“嗯……是这样的……”男人似乎在考虑怎么选择措辞，最后他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里？可否立刻到建民医院来。”
“呃？建民医院？”
曲怀觞下意识重复了句，一旁千叶眼神闪烁了下马上开了口：“我们现在就在建民医院。”
转头看了眼千叶，见女孩肯定地点头，曲怀觞便对电话那头的弦知音温言道：“老师，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在建民医院里，出了什么事？”
“你在？”弦知音似乎觉得相当惊讶，曲怀觞听得他将电话拿远了些，似乎在那边和什么人说了几句，然后片刻后再接起了电话，“既然你在，那就来五楼1168号房吧。”
“好……但是到底怎么了？”
“怀觞，灵犀死了。”
弦知音的声音很疲惫：“今天凌晨，四点三十七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