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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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
沉默了很久，曲怀觞最终也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千叶双手抱膝抬头看他，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脸色惨白，然后她将头埋了下去，开口的时候声音极低：“是的，我看到了……那不是人……她不是……”
曲怀觞顿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蹲下身子轻轻摸着女孩的头发，像是安慰对方也同时安慰自己一般一遍一遍重复着：“别害怕，别害怕……”
千叶双肩抖动着，她手指紧紧扣住自己的肩膀，指尖泛着白，仿佛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然后她慢慢做着深呼吸，极快吸气，极慢吐气，最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注视身前的曲怀觞，神情似乎很犹豫，但片刻后她突然抓住了曲怀觞的胳膊，极快地道：“教授，对不起，昨天晚上我……”
“小千！”
突如其来的怒吼从门外传来，一下子打断了千叶未出口的话，随即紧锁的房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一位护士小心翼翼抱歉地看了房内两人一眼，然后侧身让身后的人走了进来。
当先进入的人曲怀觞认识，正是千叶家的管家长空，英俊的管家依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但看见自家小姐坐在地上靠在家教老师的怀里他不由脸色还是变了变，而只那一会儿功夫，也足够让长空身后的人看清了房内的状况。
“千叶！”
黑发男人推开长空走了进来，然后一把扯起千叶就往外走，曲怀觞吃了一惊连忙挡在男人身前：“这位先生，你要干嘛！”
“干嘛？”
男人怒气冲冲瞪着曲怀觞：“你是谁！管得倒多！”
“我叫曲怀觞，是千叶……学校的老师。”曲怀觞仔细看了看男人，才发现对方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黑色西装，脸孔相当俊美，只是现在被满满的怒气充斥，显得有些扭曲。他不知道男人和千叶的关系，只是见千叶在男人手里不停挣扎，心里也有些生气：“先生，你又是谁？要对我的学生干嘛？”
“老师？”
男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他停下脚步想了想，忽然又怒道：“好啊，你身为师长，居然把学生拐出去一个晚上夜不归宿！你知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想对她不利！还是说，你也对她有企图！”
“呃？”
曲怀觞一怔，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到千叶家里，确实听到长空说千叶前段时间遭遇了绑架未遂，这么说她身边的保护应该很严密才对，那昨天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
“什么叫做想对我不利？”
黑发女孩闻言忽然不挣扎了，她瞪着西装男子，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些人明明就是冲着你来的，只要我不在那个家里，没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又怎么会对我不利？还有，是我拉着曲教授要他陪我过生日的，你别把火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千叶……”
男人语气忽然软了下来：“是爹地不好，可是爹地也是关心你，怕你出事……”
“行了，事实证明没你我过得更好。”
甩开男人的手，千叶转头对着曲怀觞道：“教授，这位是我的父亲弃天帝，他刚才对您说的那些话请您别在意，我替他向您道歉。”
“这位先生，是你的父亲？”
曲怀觞呆了下：“可是他看起来很年轻……”
“哦？真的？很多人都这么说！”
弃天帝听曲怀觞那么说，立即又高兴起来：“年轻人，嘴巴很甜啊。哦？看千叶似乎很喜欢你啊，你们要不要发展一下，我准许你追我女儿！”
“父亲！”
千叶一手捂脸转过头，似乎对自己有这么个父亲感到了由衷的绝望，而曲怀觞则是彻底愣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究竟听到了什么。
示意曲怀觞别理弃天帝，千叶拉着弃天帝连推带拽把他赶出了病房，然后一路横冲直撞出了医院门。曲怀觞跟着他们走出去，一看清医院门口的情形，他脸上的表情可说能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这年头谁要是亲眼看见一辆八乘马车停在医院门口，四周还站了几排黑墨镜黑西装黑西裤的光头彪形大汉，脸色还不精彩的，那肯定是定力过人。
千叶顶着周围奇异的目光将弃天帝塞进马车内，犹自不死心的弃天帝回过头来冲着曲怀觞大声叫道：“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啊！敢对她不好的话我就让你尝尝……”
“父亲！你闭嘴！上车！赶快滚回大哥那里去！”
憋红了一张脸，千叶扯了扯拉车的马匹的耳朵，训练有素的骏马立刻撒开四蹄跑了起来，四周的黑衣大汉对着千叶一鞠躬，也是见怪不怪跟着马跑了出去，只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消失在烟尘滚滚的街道拐角了。
千叶这才松了口气，她朝一旁的长空点点头，青年管家便退开了一段距离。千叶见对方听不见自己和曲怀觞谈话的声音了，便深吸了口气道：“教授……您要是想笑，就笑吧。”
“你父亲他……呃……很有趣。”想了想，曲怀觞开玩笑道：“托他的福，我现在心里是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了。”
“他就是这么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我家里人都拿他没办法。”千叶苦恼地揉了揉额角，“但是糟糕的是……他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意思是……”
“他真的把教授您当我男朋友。”
“说清楚不就好了？”
“那他会认为您把我抛弃了。”撇过头，千叶叹了口气，“然后他就会给您‘好看’。”
曲怀觞哽了一下：“那么，给我‘好看’的具体做法是？”
千叶脸色更臭了：“教授，我父亲他……不当大哥很多年……”
干笑了下，曲怀觞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冷，他下意识把手揣进衣兜里，指尖却忽然碰到了一张硬纸片。随意地将纸片拿出来，曲怀觞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片刻后他眼神一凝，动作忽然僵住了。
『建民医院五楼116807050437,寒光路一号』
“建民医院五楼……1168号房，七月五日……凌晨……四点三十七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