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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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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主看罢多时,叹道:“暂且住手。”
盖源真人师徒听闻,随即抽身跃出,西域第一魔同昆仑飞天叟半晌不语,只站在一边大口喘息。
老主道:“多年前,本门弟子樊林碧应凉王之邀,远赴王府治病。不想,竟因此丧命他乡,至今尸骨不明,”说到这里,眼角已然湿润。
悲天师太最先把持不住,眼泪滚出,上来劝慰道:“前辈,苍天有眼,终叫碧师妹沉冤得雪,”说着拔剑怒道:“老魔头,若不把话说明,今日休想离开。”
余下众人,皆握剑在手,登将西域第一魔一伙围在当中。
老主向方丈大师道:“说不得,老头儿要在贵宝刹放肆一回。”
方丈大师双手合十,点头道:“阿弥陀佛。前辈悬心多年,今朝终有头绪,自当问个清楚。”
此刻昆仑飞天叟傲气散尽,眼见一个常湛已难对付,再看四周,心知想要脱身难比登天。如若身死,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不觉黯然灰心,强装淡定,咬牙道:“师父,咱们杀出去。”
锦衣人忽又笑道:“山下上千中原豪士正等着呢。你们偷盗经书毒杀少林高僧,又和樊林碧之死有着脱不掉的干系。想一走了之,哈哈,昆仑飞天叟,枉你十数载苦练《达摩无上经》,竟连一个晚辈后生都难对付,实在可笑可悲。”
无念一惊,怒目道:“你胆敢偷学我少林上乘内功?”
昆仑飞天叟退后一步,强道:“他胡说!”
无念道:“有没有胡说,老僧一试便知。”说着伸掌去抓昆仑飞天叟手腕。昆仑飞天叟吓的连连后退四处闪躲。
方丈大师阻道:“善哉善哉。师弟,不必追究了。”说着摇头叹道:“《达摩无上经》中确藏有我少林上乘内功心法。只是,若无口诀引导,来日必受其害。况施主只学了一半,唉,我佛慈悲,若你今后留在少林清修,老衲倒是愿替你解开身心之枷锁。”
昆仑飞天叟听闻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冷笑道:“老和尚,你也来唬人?囚禁我师父这么多年不够,又想折磨我?”
方丈大师叹道:“敢问施主,既修了少林《达摩无上经》,为何方才与常少侠过招,不能以此内力应对?”
昆仑飞天叟正自狐疑,此刻被一言点中,心内疑窦更甚:“是啦,为何会使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霎时间汗水涔涔而下,想到十余年来为修此经历尽艰辛,到头竟是黄粱一梦,不觉双手发颤,眼前一阵晕眩。
锦衣人冷冷道:“好一对各怀鬼胎的师徒。若被你们主子西夏王爷李元龛知道坏了他的大事,还想得活?”
此话一出,又是哗然一片。悲天师太怒道:“原来你们是藩王鹰爪。”
西域第一魔冷笑道:“宋王昏庸无能,迟早被大夏取代。”
麦掌门等喝道:“不劳费心。”
老主并不理会众人的话,只望着西域第一魔,目不转睛道:“我碧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西域第一魔自知蒙混不过,轻叹一声道:“前辈信也好,不信也罢,凉王非但没有杀害贵派爱徒,反对碧姑娘倾慕有加。”
盖源真人听到这话勃然怒道:“你住口!”
老主摆手道:“叫他说下去。”
西域第一魔续道:“那一日,碧姑娘独往五陀山采药迟迟未归,凉王派人苦寻无果。至于其他,在下也一无所知。”
锦衣人插话道:“你是想说樊林碧的死与凉王无关?如此说来,《神草集》也是樊林碧亲手赠与李放庵的?”
众人听他忽然提及《神草集》,不禁全都望向西域第一魔。
西域第一魔怒不可遏道:“你到底是谁?既然事事知晓,为何不当众说个明白?”
方丈大师点头道:“慧明所言不错,施主不妨明说。”
锦衣人瞅着西域第一魔不住冷笑,哼道:“好。”说着一指那张字条,冷冷道:“害死李放庵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前来少林求借经书的萧本堂。而你,便是那始作俑者。”
西域第一魔惊怒道:“你胡说?!”
锦衣人道:“樊林碧死后,《神草集》被凉王据为己有。不久,有位神秘人不请自来,非但将神书暗藏之玄妙倾囊教授,且向凉王透漏,开解玄妙的关键,便是少林《达摩无上经》。只是,凉王似乎丝毫不为所动,”说完看着西域第一魔,续道:“老魔头,你说是也不是?”
西域第一魔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锦衣人冷笑道:“此事被老魔头得知,设法将《神草集》调包,至此据为己有。”
虽见众人听闻纷纷侧目,西域第一魔依旧不动声色。
锦衣人续道:“可要得到《达摩无上经》,难比登天。思来想去,老魔头想到一个好主意。他找到凉王贴身随从萧本堂,许下泼天好处,说服他偷了凉王令牌私自前往少林寺求借经书。哼哼,老魔头明知萧本堂借不到经书,却故意令其为之,想必大家已猜到老魔头的良苦用心。在萧本堂看来,以凉王之尊,到了少林一说便成,谁知竟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小贼年少气盛饱受尊容,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回来便中伤诬陷,设法挑起两国之争,进而趁机铲灭少林。”
方丈大师长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明,你为了一句无稽之说,竟要挑起两国纷争,实在用心险恶。”
冯二中忽道:“难道那字条也是老魔头所为?”
西域第一魔怒道:“你血口喷人。”
锦衣人道:“他一心只想私吞《达摩无上经》,哪有心思做这巧宗?岂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有人见凉王心腹私入宋境,便趁机用这张字条骗走令牌。”
冯二中不解道:“不过一块令牌,何必这么麻烦?”
锦衣人看了冯二中一眼,冷笑道:“都像冯女侠这般直来直去,便没了今日啰嗦。”
听对方言出讥讽,冯二中怒道:“至少冯二中敢以真面示人。”
悲天师太阻住道:“中儿,让他说下去。”
锦衣人一笑,续道:“此人除了要挑起纷争嫁祸少林,更要陷害凉王与宋人结盟。只可惜,不等西夏王发难,凉王便死在萧本堂手中。”
西域第一魔听到这里惊讶变色,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锦衣人冷冷续道:“萧本堂因遗失令牌被当众责罚,小贼怀恨在心,只用一包毒药,便害死了主人。”
众人听罢皆是一叹。半晌,方丈大师轻声道:“阿弥陀佛,害人终害己。”
西域第一魔脸色惨白,喃喃道:“不,我没有害死庵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锦衣人一阵嘲笑,冷冷道:“李放庵死后,你不去查拿真凶,却隐匿昆仑山苦读《神草集》。后来,便有了师徒二人偷盗经书的丑事。”说着不由得仰天大笑,半晌才道:“亏你纵横西域数十载,竟然轻信鬼话,当真以为《达摩无上经》可开解《神草集》奥秘?”
西域第一魔师徒被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道:“如此说来,阁下似乎早已洞悉神书奥秘?”
锦衣人心头一凛,不禁望向老主。收了笑容道:“我虽无知,却也不至蠢钝如此。”
西域第一魔想到多年心血枉费,唯一儿子也因此丧命,不觉悲从心来,仰天大笑中,两行热泪顺颊滚落。
方丈大师沉默良久,轻声道:“阿弥陀佛。慧明,你我之间陈怨已解,你还有什么话说?”
西域第一魔怔怔摇头,方丈大师点头道:“既如此,你们下山去吧。”
昆仑飞天叟待要寻问化解反噬之心法,可想到因此要被困少林,把心一横,扶着神智恍惚的西域第一魔下山去了。
少顷,无念大师回来复命,听说山下的豪客各自散去,方丈大师愁眉微展。回头望向常湛,满眼赞许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常少侠这拨云见月掌真是令老衲大开眼界。”
常湛脸色微红,默然躬身一礼。
冯二中不解其意,上来笑道:“这么说,常师弟所学比《达摩无上经》还要厉害咯?”
悲天师太气道:“叫你不要说话,偏爱多嘴多舌。”
花善之道:“要叫冯师妹不说话,这可比杀她还要难上一百倍。”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锦衣人忽然阴阳怪气道:“可惜,少年英雄做了官府鹰犬。不知道的人,还当弥蓝山早已归顺官家。”
常湛听了并不为意,冯二中却怒道:“官府鹰犬也好过你这缩头龟,竟有脸出言笑话?”
锦衣人横了冯二中一眼,瞥见老主目光如炬,不禁看向一旁。
盖源真人道:“敢问这位朋友,可知我大师姐死因?”
锦衣人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环顾一周,抱臂道:“我当真人心中只挂念《神草集》,嘿,此事牵连甚广,不知当说不当说?”
方丈大师等互看一眼,向老主道:“晚辈等先行告退。”
老主道:“无碍。”又向锦衣人道:“阁下但讲无妨。”
锦衣人拱手道:“得罪之处,还望老主见谅。”说完望向方丈大师,朗声道:“大和尚,你可认出那字条出自何人?”
方丈大师一呆,半晌道:“难道是那孩子?”
锦衣人冷笑道:“大和尚教导有方,替大宋培养出这么个英雄人物。”
四位大师互看一眼,愧道:“果真是他,少林当真愧对天下苍生。”想到樊林碧之死,惊讶道:“难道碧女侠之死,也与他有关?”
锦衣人道:“不错。正是这位曾经的少林俗家弟子害死樊林碧的。”
四位大师同声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话音未落,猛听得正中佛像咔咔作响,竟然从里头跳出个人来。同样面戴黑纱,却是一身白衣。
秦佑臻惊的瞠目结舌,疑惑道:“他是什么时候藏在里头的?”
只听白衣人哑声道:“神秘人虽是挑起争端的罪魁,却并未害死樊林碧。”回身冲锦衣人道:“阁下既畏惧真凶不敢据实相告,还是早早下山为妙,省的贱命不保。”
锦衣人打量来人一眼,转身便走。
常湛飞身阻住,拱手道:“阁下既知内情,何不当众说明?”
白衣人笑道:“常大人还是放人去吧,不然倒霉的便是你自己啦。”
见锦衣人目光闪烁,大有畏惧之色,盖源真人冷冷道:“二位一再出言不逊,当弥蓝山是好惹的么?”话音未落,猛然跃向白衣人。
便在同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电光火石般飞身闯入,迎战盖源真人。
众人疑窦丛丛,见二人激斗,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来黑衣人所使招数同盖源真人几乎如出一辙,好似同门演练一般,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