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又又》祈明佳

7、23

　　程幼幼又碰到柯诚了，但这次是在傍晚，他手上还拿着校门口买的烤肉串，和上官仪站在小摊旁边一人两串，吃得特别香。

　　“说起来也奇怪，上次谢遇还给我发短信，让我有时间看着你点。他还真是放心不下你啊。”上官仪刚咬下一口热乎的，烫得呲牙咧嘴，说话都说不清楚。

　　“看着我......”程幼幼没说完的话被身后突如起来揽过他肩膀的一只手给打断了，来人身高腿长，好像春天疯长的竹笋，就几天时间，眼看着又比程幼幼高了一截儿。

　　程幼幼一想到自己的个子，忍不住埋怨起那些喝了没有起到什么特殊作用的牛奶，决定马上回家换一个新的牌子。

　　柯诚左手揽着程幼幼肩膀，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列贴紧，随即点额一飞，和上官仪打了个照面，“嘿，你好。”

　　上官仪吞下嘴巴里的这块肉，老半天盯紧柯诚挎在程幼幼肩膀上那只手，开玩笑道，“男小三上位啊？谢遇知道么，难怪他让我......”

　　“出轨就出轨怎么了？”程幼幼脑瓜子突然短路，半晌才发现自己被带进上官仪的脑回路里，先是右手肘使劲往后一撞，撞得柯诚吃痛地弯腰抱住自己，随后抬眼面向上官仪，“胡说什么呢，我和谢遇清清白白好哥儿们，这么多年开玩笑开傻了吧你。”

　　“敢情、你们、不是、一对、啊......”柯诚痛得说不出话，还是强硬插入话题，脸上还莫名其妙带了点笑意。

　　上官仪傻愣愣咽口水，眼看柯诚脸上的表情，才发现这次好像真不是开玩笑，整个脑子里只有红色大字体向他飞来，上书“你！死！定！了！”，他立时伸手把程幼幼往自己身边一拽，和老母鸡护崽一样防备地盯紧柯诚，“你干什么的？”

　　柯诚玩味一笑，“我是他同桌啊，怎么，挽个肩膀就想歪了，哥儿们挺有经验啊。”

　　谈笑间后头来了辆小电驴，开车的好像是附近中学的小混混，三人坐车上呼啸而来。

　　柯诚伸手把他俩都往里拉了点儿，眼见车子开过，程幼幼和上官仪面带的指责也收了回去，两个人别别扭扭，还是程幼幼先开口道谢。

　　柯诚摆摆手，“真道谢，赏脸一块儿吃饭去呗？就那家新开的汉堡店，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来着......”

　　上官仪根本不等他把话说话，横插一杠，掷地有声，“我也去！我请客！”

　　*

　　等到点完餐，三个人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尴尬地凝滞住。

　　程幼幼肩负重任，咳嗽两声，单刀直入，“你靠近我们到底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上官仪抢答，很快又被柯诚截断。

　　“这话你不是该问谢遇吗？你不好奇我那天对他说了什么惹他那么生气。”这话一出来，程幼幼就安静了。

　　事实上程幼幼并不是不好奇，关于那天谢遇与柯诚之间的谈话，他已经问过谢遇无数遍，但是谢遇不愿意给他答案，而柯诚又将问题抛给了谢遇。

　　“他不愿意告诉我......你也不说？”程幼幼一双眼睛点灯如星芒，他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虽然早已经过了想要强烈知道答案的阶段，可时不时想到这件事还是抓心挠肝一样的。

　　唯有上官仪一个局外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写满了八卦。

　　柯诚突发善心，解答了他的疑问，“简单来说，我与谢遇因为程幼幼打过一架。”

　　这句话，怎么理解好像都可以，其中的深意上官仪突然了悟，但程幼幼这个中心人物却完全不了解。一看到上官仪那副什么都懂的表情，程幼幼突然更生气了。

　　“打住，先吃饭！”上官仪了解他，眼见事情不对，恰巧服务员叫到了他们的餐号，火速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往服务台走。

　　柯诚把玩着手机，“喂，下次要不要约求生之路？我上次看到你和谢遇在聊这个。”

　　程幼幼一把盖住自己的手机屏幕，像只防备的小刺猬，“你偷看我和他聊天，你是真的变态吧？”

　　柯诚笑了，用手肘撑住自己的头，很直接地问，“你不是问我靠近你什么目的吗？”

　　这个问题柯诚很快回答了程幼幼，他们此时已经酒足饭饱，唯有上官仪还在解决最后一份薯条。

　　“如果我说，我有一点喜欢谢遇，你怎么看？”

　　这句话一出来，无异于平地惊雷，反应最大的不是程幼幼，反倒是上官仪。

　　他咕噜噜解决掉嘴巴里的薯条，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弯眉一挑，双眼瞪大，硬是把嘴边的笑容憋回去，莫名露出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程幼幼半天才找回理智，“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对谢遇有点感兴趣，我喜欢他，我想追他。”柯诚解释。他很冷静，不像在表白，似乎在和程幼幼一起谈论明天的数学测验。

　　“你上次......”程幼幼语无伦次，不知道是因为过于震惊，还是被吓的。

　　“那是因为我想引起他的注意。”柯诚解释，“你会帮我的吧，我觉得你不像是会歧视同性恋的人。”

　　程幼幼说：“我不歧视，爱是自由的。不对，嗯，这个，我，可以帮你委婉地再问一下他。”

　　他震惊之余，不免终于理解一样，知道为什么谢遇始终不愿开口说出上次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被一个男生喜欢很丢人吗？

　　柯诚笑容满面，很轻地说，“好啊。”

　　上官仪轻轻点头，仿佛看到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几乎是立马掏出手机给赵一桥发送八卦信息，又马不停蹄地点开了谢遇的对话框。

　　——麻辣烫不要辣：赵一桥，赵一桥，我和你说谢遇后院着火了。

　　——麻辣烫不要辣：真的会救命赵一桥，我服了我亲眼见到男小三了。诡计多端的男小三你懂吗？

　　——麻辣烫不要辣：兄弟，自求多福。

　　——麻辣烫不要辣：再不抓紧你老婆要被拐跑了。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不知道谢遇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上官仪如是想，大概也就是火山爆发之类的吧。他摸摸下巴，只觉得十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