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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无论是谁,杀无赦 ...

  •   云毅宸伤重昏迷的消息传得比草原上的风还快。

      城邦联军内西夏国的士兵占到了半数以上,另外的部分由周围小国、城邦,以及自远西购买的佣兵组成。

      伊恩特是主帅,西夏国主波布利派遣了两名心腹给他当副将。

      那二人对坐着在帐内,账外是他们集结的一支精锐小队。

      配着双弯刀,都穿着轻便的黑色夜行衣。为首的小队长身姿高大。所有人皆围黑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凯珥二人昨日就接到了云毅宸昏迷不醒的线报,他们接到国主密令,今夜要在军中掀起哗变,以造反之罪生擒伊恩特。

      眼看着二更已过,早该动手,凯珥却坚持再等等,他要听到云毅宸的死讯才能放心。

      果然不久便有一名斥候入账禀报。

      凯珥相信人要走运时,就会心想事成。

      “将军,云毅宸死了。”
      凯珥站起:“说清楚。”

      那斥候道:“内应给的消息,不会错的。行宫虽还未挂白,却已是哭声冲天,那齐国妖妃被阿史那宏茂拖到空地上,砍成了两段。”

      凯珥二人是知道伊恩特在刃上涂了毒的。
      便发出一声果然如此的冷哼:“居然挺了这么久才死。”

      他俩戴上佩刀,出军帐。

      凯珥拍了拍那高个子小队长的肩膀,这队人说是士兵,更像是刺客,他们半弯着身体,垂着眼睛,手握着弯刀刀柄,随时准备为凯珥卖命。

      虽然是下半夜,可伊恩特的营帐外是有卫兵把守,还有士兵巡防的。但这些对凯珥不算难事,因为他早把那些士兵换成了他的人。

      于是他带着小队闯入伊恩特营帐时,小世子虽在军中卧不卸甲,却仍旧是一脸惊怒的看着他们。

      伊恩特攥紧了手边的刀柄,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凯珥笑道:“世子年纪小,天真些也正常。”
      伊恩特环视了四周:“舅舅要你来杀我?”

      西夏国女子也可当国储。当年黛娜公主与护国将军之子亲梅竹马,彼此爱慕。国主有意让黛娜继承王位,实现军权与皇权的平衡统一。

      怎料半路杀出个云淳,众臣与百姓不承认一个失贞为敌国领袖生下孩子的公主当国主,于是国主之位便传给了黛娜同父异母的庶弟波布利。

      伊恩特的父亲深爱着黛娜公主,为着波布利的忌惮,伊恩特的父亲放弃了大将军之位,才得以如愿娶到了黛娜公主。

      但即使他放弃兵权,西夏国的大多数将领,多受过他家提拔,甚至是战场上的过命之交。在军中仍是余威不减。

      伊恩特喜爱兵法鏖战之术,云毅宸回汶肈后,他便自请从军。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与国主舅舅之间生出的裂缝,永远无法愈合。

      云毅宸西征,以伊恩特父族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和伊恩特的多年历练,他这主帅当的顺理成章,当仁不让。

      在都城,又有一位深谙朝政的中原人老师,为他斡旋百官,稳固地位。
      这让波布利睡梦中都似被人压住咽喉不得喘息。

      好在他与云毅宸这兄弟似乎已彻底反目,原本碍于汶肈那边,不好动伊恩特。如今兄弟二人大打出手,云毅宸被伊恩特用毒刃捅伤,不死也是重伤,短期内不会再打过来。

      他便有时间重整军队。
      波布利不能让好机会白白错失。

      他要将伊恩特父亲留给他的人脉自军中连根拔起,换上自己的人,他要杀掉所有伊恩特的党羽,将伊恩特软禁起来,才能安心的稳坐国主之位。

      凯珥笑得肆意,他指向伊恩特,沉声命令四下:“捉住他!”

      那小队黑衣人皆抽出腰间弯刀,月下的城邦联军,自伊恩特的军帐中,蔓延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那是一场无声的哗变,起源于薄情的猜忌以及对皇权的眷恋,如弦月的弯刀过处鲜血四溅,染红了军帐。

      那弯刀一闪,似乎成了今晚的下弦月。

      自司明晏的窗前去望那月亮,少了些血色。

      院子里围满了云毅宸的亲兵,魏扬穿甲带刀立在门前。

      御医们在外间站着,而司明晏在床前的椅子上坐着,守着一张空床。

      云毅宸走前,她头一次问出了:“你会死吗?”
      那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袖:“一定要亲自去吗?你的臂伤…”

      他只道:“抱歉,让你与我一同冒险了。”

      “圣托是我自己要来的,与你何干”司明晏道:“却没想到,你们的局布得如此狠,刀子真的下,毒也是真的用。”

      “骗人就是要把自己也骗进去才行。”云毅宸瞧着她攥住他衣角的手:“司明晏,别怕。”

      司明晏的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听到了门口阿史那宏茂带人要闯宫的叫嚷声。

      魏扬将刀竖在身前:“大汗有令,外臣留步。”

      阿史那宏茂冷哼一声:“竖子小儿,你算个什么屁,爷爷我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撒尿玩鸟呢?”

      司明晏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扶手。

      经云毅宸的讲述她才知道整个西征,都是他为伊恩特谋取国主之位做的圈套。

      西夏国境不如齐国和汶肈草原,连沧州的一半都比不上,户籍人口不足三百万,以州城分划,各地守备军加上王城的亲兵,行伍的不过八万来人。

      为此回对阵,还对民征兵,将十五岁以上的全拉上了战场,号称是二十万大军。可加上其他城邦,和买来的佣兵,都不足二十万。

      且其中派系甚多,各城将领也有不睦的,只训了一两月就参战的新兵蛋子成群,着实不算什么好队伍。

      可蹊跷的是,这样的队伍,云毅宸居然久攻不下,还吃了败仗。

      为何没有人怀疑?

      因他自十七岁入汶肈,未尝败绩。

      云淳最后的三年里,汶肈的部落开始分裂,是云毅宸继位之后,带着人一个一个给打回来的。

      他凶悍又狡诈,那些吃过他败仗的部落的首领,有些还被他收入了军中担任主将,部落兵们即使没和他打过,也都听闻过他的战绩。

      这是他经年征战在军中树立起的不败形象,是汶肈军营里的定海神针。

      所有人都相信他,在战场上为了活命,都会无条件执行他下达的命令。

      是他给骑兵们配上铁甲,是他分出了适合突袭的轻骑队,也是他带来了火枪。

      那百里穿杨的巨弓,也只有他能拉得满,射的准。

      于是汶肈的兵对云毅宸忠诚又宽容,虽然攻城战败了,但他们并没有损失太多的人。他们坚信,只要再次反攻,肯定能赢,并且是赢得易如反掌。

      还有便是他这回带的人不多,只有十万人,其中三万的骑兵。交战地就在圣托城不远,自战线分了三个营,且营地都是此前就修建过的,士兵们只需在基础上修缮加高,比起新建营地轻松了太多。

      圣托城富庶,补给优良,饭食没得挑,那蜜瓜又甜又多汁,停战时还能偷溜去城里逛窑子赌钱。

      再加上这半个来月,云毅宸不曾巡营,军中也懒散下来,都巴不得多留几日,只有上头的天天嚎着杀妖妃,西征反攻。

      营里的小兵们,谁还想去管败仗呢。大汗搂着妖妃睡觉,他们也搂着窑姐儿睡,圣托就是个神仙去处。等挨到了秋天,天一冷,这仗就更不用打了。

      这些云毅宸都清楚。

      可波布利不了解汶肈,猜不透云毅宸的心思,想不到这一层。

      他不信一对分离了将近十年的异父兄弟能有多深的信任和默契。他觉得即使有什么感情,也会被国家之间的存亡、利益所消磨殆尽。

      他要做鹬蚌相争的渔翁。

      朝堂的权利他不能放,军中的权利也一样。所以他将心腹派出,又安排了亲兵入营。只留了两千亲卫守在王城。

      也非他自信,交战面对的是云毅宸,吃了败仗便是亡国,这方面不可掉以轻心。

      统帅又是伊恩特,若他真的赢了,便是功高震主,他又是公主之子,自己的外甥,更是不好开刀。必定是要有自己的人看着他才好。

      那日伊恩特和云毅宸交战的场景,他让凯珥派回的斥候反反复复讲了三次,他仔细听着盘算着,心中大喜:机会来了!

      果然,云毅宸重伤,危在旦夕。他要做的便是在伊恩特班师回朝前,给他扣上无法推脱的罪名。

      自然,这点也在云毅宸的算计之中。

      就在云毅宸摘下面罩,冲凯珥一笑,弯刀出鞘割下他的头颅时。

      司明晏在门外阿史那宏茂的叫骂声中思考着。

      他到底在想什么?好似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既然要帮,为何要偷偷摸摸?

      不惜真的中毒受伤,不惜带着亲兵精锐深入宫禁腹地?

      她不了解西夏的朝廷构造,伊恩特虽是皇亲贵胄却是外姓,在司明晏的认知里,王朝的更替绝不是杀一个国主就能解决的事。

      王位要受命于天,才能既寿永昌。
      逐来的东西,自会有天下豪杰一同去抢。

      她轻声叫来铃兰:“姐姐帮我叫飞鸢进来。”
      铃兰愣了愣:“他还在廊下跪着呢。”

      “怎还跪着?”司明晏道。
      “大汗没让他起。”

      司明晏心想,跪足五天不是要人命。忙吩咐道:“快扶进来,给搬个凳子。”

      飞鸢跪了一天一夜,双腿已经麻透了,站了好一会儿才能再走。他本是不该起的,可司明晏找人来叫了三次,最后还是魏扬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站起进了屋。

      此时的阿史那宏茂已经被魏扬请去了外殿,院子里清净了不少。

      飞鸢要给司明晏行跪礼。

      司明晏让人把御医们都带去了外间,关上门,又行至放着罗汉床的窗边,才小声道:“算了吧,你也不是真心跪我,我也不要你跪,你坐来我对面。”

      他头上被云毅宸用茶杯砸出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并不动作。

      司明晏坐下泡茶:“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的主子话说一半,把咱们留在这儿就跑了。”

      “主子很快就会回来。”飞鸢的声音不大。

      “听不清,让你过来。”

      飞鸢不太想搭理她,要再回廊下去跪着。

      “你再往外多走一步,我就去门外大喊大汗驾崩了。”司明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坐我对面来。”

      飞鸢虽不信她真的会那么干,却也不想真的试试,于是只好走去她旁边,坐在了矮几的另一边,却依旧侧过头不看司明晏:“你要敢叫,就是不要命了。”

      司明晏道:“我看阿史那宏茂那架势,迟早闯进来。”

      “他不敢。”飞鸢道。

      司明晏为他倒茶,却是冷笑:“是啊,闯门这种事只有你主子的亲弟弟敢。”

      飞鸢不语。

      “心虚的都不敢看我。”司明晏道:“想来你也不太会干坏事啊。”

      飞鸢心道:坏事都被你这会演戏的坏女人演完了呀。

      “我倒不是怪你,你跪着我心里也不好受,不就把你叫进来了嘛。”司明晏继续道:“这事算是翻篇儿了,我不会再提,我是有别的事儿想问你。”

      飞鸢倒是没懂司明晏什么意思,于是瞧了一眼司明晏。

      司明晏何其聪慧,立马笑着开口道:“你不放人,伊恩特如何进的来?”

      云毅宸如此生气,也正是因为这个。

      行宫看似单薄,实则守卫森严,飞鸢是暗卫头子,他的人日夜保护着云毅宸。

      暗卫除了身手,最重要的就是忠心。

      可飞鸢生出了自己的心思,他无法接受突然懒散不巡营,不上朝的云毅宸,他将这些都责难在妖妃司明晏的身上。

      可他不能说,却故意将伊恩特放进寝宫里闹了一出“捉奸在床”。

      司明晏继续道:“要我说,你主子喜欢我哪比得过喜欢你呀,都这样了还只是罚跪,若我是他,肯定直接砍了你。”

      飞鸢被她这话激的气急,可一想又觉得她说的也对。云毅宸待他不薄,他行事也极有分寸。可如今偏颇这一次,将往年所有的分寸都抹煞了。

      司明晏见他垂头丧气的低头不语,笑了笑言归正传:“我问你,大汗这些年一直和西夏的世子有书信联系吗?”

      飞鸢年纪不大,十六岁时在军中被被选出来跟的云毅宸。

      他仍旧不太愿意搭理司明晏。

      司明晏轻且慢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肯定是的,只是书信走的不频繁,又十分隐秘,且这件事就连黛娜公主和塞瑟都不知道。”

      “为何呢?只是不想让西夏那边知道吗?我看不然…”司明晏又道:“事已至此都还要藏着,便不止是为了伊恩特,而是汶肈那边也要瞒着。”

      “明里为敌,暗中却是互相最坚固的倚靠。”司明晏抿了一口茶:“好棋啊。这伤当然要真受,还要演的真切啊,因为班师回朝的时候,还要一路演着回汶肈对吧?”

      果然司明晏在飞鸢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不难猜。”司明晏道:“可伊恩特是外姓,如何当国主?”

      飞鸢道:“扶持波布利幼子继位,到时黛娜公主,会垂帘听政。”

      司明晏心道:也是正常走向,伊恩特手上有兵,能镇得住朝堂。

      “他们是亲姐弟啊。”司明晏还是现代人想法,她没经历过皇室为权利的斗争。

      飞鸢道:“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听的,但据说是嫌隙已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不反不行的地步了。”

      司明晏点点头:“所以西征,其一是为了进一步帮助伊恩特巩固军中势力,其二便是设计调出波布利的亲卫、心腹,演一出云毅宸出兵夜袭,伊恩特力挽狂澜,最后一清点,死的全是波布利那边人的戏码?”

      “嗯。”

      “还有什么值得他即使重伤也要亲自去的…”司明晏继续往下想:“清君侧为的就是弑君,他要亲眼看见波布利死才能安心回汶肈,这盘棋的关键是伊恩特入主西夏,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一步的赢棋,汶肈那边,就是这盘棋的最后一步。”

      她说完,飞鸢极轻的点了点头。

      门外阿史那宏茂的声音又叫嚷了起来,这次连门都差点被撞开了。

      司明晏站起身,飞鸢抽出短刀拦在她前面:“属下去看看。”

      飞鸢站出门,便见魏扬领着卫兵们制住了阿史那手下的人,而魏扬自己也拦在门前不让阿史那闯门。

      见门开了,阿史那宏茂竟真拔刀与魏扬缠斗,魏扬下手有轻重,没有伤他。

      司明晏大约等了一刻钟,外头还是叫嚷不止。

      她静心思索良久,抽出了挂在床头的长剑。她第一次握剑,原来看书时曾看到说剑式灵敏,比刀轻巧,可拿上才知对于没有练过武的女子来说也是很重的。

      她想:这件事,魏扬和飞鸢干了必定会被旧部的人问责,可我不想再与那阿史那纠缠不休,还有四天呢,到时候再来个阿史多,阿史少的,劝来劝去,拉来拉去,总要露馅儿。我的脑袋至少不能掉在这四天里,我要清闲的过这四天。

      一旦阿史那闯门进入,云毅宸的棋局就破了。云毅宸不在的消息传开,司明晏会成为众矢之的,魏扬拦不住阿史那,自然也拦不住那些要杀她的部落兵首领们。

      围住行宫的亲卫们不是吃素的,驻守在圣托城的一万骑兵也是,但他们只听云毅宸的。司明晏要把他们也变成自己的盾。

      她站起身,拿剑立在门前,她聚精会神等待着,外头吵嚷声短兵相接声不绝于耳。

      终于那门被一脚踢开,阿史那宏茂叫嚷着:“我倒要看看大汗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步,躲着不见人!”

      他看着门前的司明晏先是一惊,没想到这妖妃在门后等他。

      他怒目:“来人,把这惑乱君心的女人抓去乱棍打死……”

      或许是司明晏太过弱小的不起眼了,阿史那宏茂看看她手上着剑都没有丝毫防备的意思,魏扬伸手进来捞他,司明晏看准了机会,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腔里。

      不像是电视里演的那么简单,还挺费力的。她双手按着剑柄用了些力气。

      阿史那宏茂惊怒的看着胸口的剑,挥刀要来斩司明晏,这一幕把魏扬都吓着了,竟没伸手来拦,好在司明晏那一剑是对准心脏扎进去的,千钧一发之际,阿史那宏茂完全没了力气,斩刀从手中滑落。

      他倒向司明晏,司明晏往侧方挪了一步,躲开了。

      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庭院里噤若寒蝉。

      她踩着阿史那宏茂的尸体走出去,站在院门口,脸上有几滴剑上溅出的血。一席齐国公主打扮,玉钗金步摇,环佩香囊,锦衣飘香。

      再配上那如谪仙般的样貌,在弦月下似散着神光。

      却听她不疾不徐,稳着声音道:“大汗口谕,养病期间,敢闯院门者,与谋反同罪,无论是谁,杀无赦。”

      此话刚落,飞鸢两刀砍死了两个阿史那宏茂的部下,院中亲卫见状,没有迟疑,纷纷跟着效仿。

      司明晏眼睛不眨,平静的等待着,再到刀剑声已毕才又缓缓开口:“天气热,抬出去埋了吧。”

      她再进屋,外间的大夫们一个个站在墙角不敢看她,她出声温言安抚道:“先生们可至院中厢房内休息,但切不可踏出院门半步。”

      司明晏又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门口传来泼水刷地的声音。

      铃兰打来热水为司明晏揩了脸上的血点。

      司明晏拉着她的手道:“姐姐可害怕?”
      铃兰摇头。
      司明晏道:“那就好,我要先睡一会儿,且有得等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无论是谁,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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