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42、珈蓝神庙

　　“那么，据你所知，他们建庙的手续齐全吗？”邱香问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看来她已经开始让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了。
　　“不是齐全不齐全的问题，而是压根就没有。”刘标回道。
　　“为什么不采取举报的方式？”邱香又问。
　　“这里面有两个最基本的原因，”刘标在爽快地喝了一口柠檬水之后径直解释道，“一个就是，举报了没用，因为这家伙的能量太大了，他早就把上上下下好几级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都给打点完了。”
　　“嗯，可以理解，这也是常规操作。”邱香说。
　　“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个寺庙建得简直太精美了，说实话，我看了之后都不舍得给他拆掉。”刘标实话实说道。
　　“比山东的台儿庄古城还要精美？”邱香问。
　　“虽然重建之后的台儿庄古城已经是古色古香、美轮美奂、精妙至极了，但是要和这座在山沟里新建的小小寺庙比起来，还是显得有几分粗糙和简陋——”刘标毫不夸张地讲道。
　　“咱就是说它那个过人的雕工，它那个极为巧妙的整体布局，还有它那个简约而又绚丽的彩绘，任何人在看了之后，哪怕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都会感觉叹为观止和震惊不已的！”他接着说道。
　　“这座寺庙叫什么名字？”邱香连忙问道。
　　“珈蓝神庙，”刘标随即回道，“老百姓又叫它龙窝寺。”
　　“这么说来，它的情况好像和位于枣庄市峄城区的大光明寺有点类似了？”同样见识多广的孙燕插话道。
　　“嗯，性质上虽然差不多，但是珈蓝神庙可比那个大光明寺要精美多了。”刘标听后说道。
　　看起来，他也知道山东枣庄有座颇具规模的大光明寺。
　　“审美，看来差就差在审美上。”孙燕评论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刘标肯定道，“比如说乐山大佛吧，虽然它在国内外也很有名气，但是咱私下里说句可能不太恭敬的话，就它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夸张造型，我是实在不敢恭维。”
　　“那是啊，它和云冈石窟第二十窟那尊高达17米的露天大佛像的精美造型肯定是没法比的。”孙旗发言道。
　　“虽然走举报这条路不行，但是说到底它毕竟还是没有正规合法手续的啊，对吧？”邱香听后继续点拨道。
　　“这从另外一个方面也充分说明了，这位孟老板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能量。”她接着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对，我感觉这个判断还是非常符合实际的。”刘标说。
　　“关于这个事嘛，其实很多人都是持观望态度的，要是有某位实权人物说要拆掉它，那就得连夜拆掉它，要是有另外一位实权人物说要保护好它，那它就能马上取得合法手续。”孙燕说。
　　“是的，谁都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邱香分析道。
　　“没错，这就给我们想方设法去做老孟的工作，提供了一种先天的便利条件，只要我们下定决心要去推动这件事情。”刘标说。
　　“嗯，有道理，看起来孟绀仁也不是无懈可击的。”邱香说。
　　“是的，统帅！”刘标满脸笑容地赞同道。
　　随后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俗话说，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面就不难，既然统帅您都亲自过来抓这个事情了，我相信这个暂时的困难很快就会被顺利地克服掉的。”
　　“嗯，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这位孟老板了。”邱香说。
　　“除了这位看似一心向佛的大老粗孟绀仁老板之外，还有什么别的阻力吗？”她在稍事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对着刘标问道。
　　“本来我们以为附近的村民大概率会站出来反对的，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老百姓竟然没有一个找我们麻烦的。”刘标说。
　　“那就好啊，”邱香听后非常和善地说道，“凡是该补偿给老百姓的，一定要把钱给够，咱们不差那点钱。”
　　“要是能把老孟的反对意见顺利地消解掉，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那个名叫智水法师的中年主持了。”刘标说。
　　“怎么，他还是一个很难剃的头吗？”邱香问。
　　“是的，统帅，我在您来这里之前，也曾经和这位赫赫有名的智水法师，较为深入地交流过好几次，平心而论，我感觉此人还是比较难缠的。”刘标心有余悸地说道。
　　看起来，一向智勇双全的他还是有点怵那个大和尚的。
　　“一个老大不小的出家人，背后的金主大老板都同意的事，他在后边跟着瞎起什么哄呀？”邱香有些不解地评论道。
　　“反正我感觉这个智水就不是什么善茬。”刘标说。
　　“孙燕，这个智水是什么情况？”邱香随即问道。
　　“姑姑，关于这个小有名气的智水和尚，我们此前调查的情况是这样的，”孙燕没翻阅任何资料，直接非常流畅地回答说，“他是1975年人，今年正好50岁，北方某省人士，现任某市佛教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曾经到东南亚和欧洲很多国家讲经研学，知名度不小。”
　　“他的俗名叫什么？”邱香问。
　　“卢保海。”孙燕回道。
　　“想来那亿万富豪孟绀仁是因为心中有愧，难以自由自在地度过余生，所以才不惜花费巨资，倾心尽力建设这座珈蓝神庙的，而这个卢保海自诩六根清净，不恋红尘，却大有参与世俗纷争之意，真不知道他修的是什么佛法，参的什么禅宗——”邱香说。
　　“统帅，您要不要看一下他的讲法视频？”孙燕提醒道。
　　“好的，不妨一观。”邱香同意道。
　　随后，孙燕就掏出手机并打开了某音，随后她简单地划拉了几下，就找到了智水法师讲经的某个短视频。
　　邱香颇为认真地看完了那个短视频之后，缓缓言道：
　　“我观此僧贼眉鼠眼，眼神飘忽不定，心绪起伏动荡，欲望之心呼之欲出，综合来看绝不是什么善类，根本就不像是他自己标榜的那样，心智颇高，悟性超人，慧根极好——”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孙燕说。
　　“这家伙的那个小嘴平时很会说的，而且他说话的时候那两个小眼总是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个庸俗透顶的精明人，他和人家弘一法师那样的得道高僧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刘标鄙夷道。
　　“此僧对很多佛法和禅理的解读都处于一知半解的水平，他充其量也就是略懂几分皮毛而已，而且他对很多人生的大道理也不过是人云亦云和拾人牙慧而已，根本就没能参透和弄懂其中的核心意思。”邱香随后十分中肯地评价道，其实她说话已经够客气的了。
　　“水平如此差劲，功力这般低下，心术这样不正，他也敢出来鼓动唇舌，妖言惑众，罪业着实不小啊。”她接着说道。
　　众人一看就知道，统帅应该十分厌恶那个大法师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