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37、山猪的脑子

　　“的确，我们既不需要向外界展示我们的力量有多强大，也不需要告诉别人，我们对于自己所忙碌的事情有多大的信心和决心，更不需要向他人宣示，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又是多么的正确和必要，所以我们完全没必要兴师动众地召集一帮人，像一群大理石雕像那样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商量事情。”邱香教授缓缓地说道。
　　“我们BOS从来都不演戏！”孙燕随后十分坚定地说道。
　　“而且统帅一开始都说了，今天就是闲聊嘛。”李教授笑道。
　　“是啊，反正陶德先生又不在场。”李娟开玩笑道。
　　“要知道，《三体》里面的叶文杰不也是在女儿杨冬的墓碑前，通过司空见惯的家常聊天的方式，看似随意地把黑暗森林和猜疑链这种极其高大上的事情，漫不经心地告诉逻辑的吗？”邱香又道。
　　“是的，”李建梅教授随即温柔地附和道，“而且叶文杰也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也是通过这种家常聊天的常见方式，把她和三体人联系的事情告诉麦克·伊文斯的。”
　　“所以，坐下来闲聊才是决定大事最常见的方式。”邱香道。
　　“的确，有时候两口子在卧室的床上消遣着玩的时候，就把许多看似惊天动地的事情决定了。”李萍吐着舌头说道。
　　实际上，这哪像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该说的话？
　　可是，她偏偏就自然而然地把这个话说出口了。
　　由此可见，BSO的内部有多么的开明和自在了。
　　“还是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吧，”邱香收敛起满脸的灿烂笑容，十分庄重地说道，“通过在某音的短视频上有人疯狂地怼我这件破事，可以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那就是——”
　　众人都立即立起耳朵来，专心致志地听着。
　　“愚蠢，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统帅稳稳地说道。
　　“I disapprove of what you say, but I will defend to the death your right to say it.”李娟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英文。
　　“后边还要加上一句，”邱香顺着李娟的意思说了下去，“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观点的话，那么我将通过摆事实、讲道理之类的方式，努力做到以理服人，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你搞人身攻击。”
　　“很多时候，山猪吃不了细糠嘛。”李萍听后呵呵笑道。
　　“邱香愿与诸位共同努力，不遗余力地去改变某些山猪的脑子！”统帅掷地有声地说道，两眼放射出道道耀眼的精光。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非常搞笑的事情。”李萍稍后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笑过之后她有些着急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嘛。”孙燕热切地鼓励道。
　　“嗯，事情是这样的，”李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起来，“我有一位女同学，是我的初中同学，有一回别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很帅的男朋友，她和那个人见面了，而且一开始两个人谈得也挺好的——”
　　“实际上，那个男孩子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配我那位女同学绝对是绰绰有余的，”李萍兴致勃勃地接着说道，“可是就在他们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那个男孩的一个熟人恰好碰见他们了，那个人就和男孩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并喊了男孩一声大哥——”
　　“结果喊出孙大圣来了？”李娟嘿嘿笑道。
　　“那个熟人看起来大概有三十来岁吧，”李萍努力压抑着兴奋的神情接着讲述道，“然后我那位女同学在心里就快速地琢磨开了：好家伙嘛，人家看起来都有三十多岁了，竟然还喊眼前这个男的大哥，那么和我相亲的这个男的得有多大啊？”
　　“不行，这家伙肯定隐瞒年龄了，我的女同学想。”李萍又说。
　　“然后，她就不愿意再和男孩子聊下去了，等到约会结束以后，她回家就对媒人说，自己没看上对方，这个事就这样黄了。”
　　“哎呦喂，这叫什么事啊？”李娟皱着眉头感慨道。
　　“她也不去核实一下对方的真实年龄，就匆匆忙忙地把人家男孩子给否定掉了，这样做事确实有点草率和缺心眼子。”孙燕说。
　　“于是，她就这样错过一段好姻缘。”李萍说。
　　“其实，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孩的熟人，只是看起来较为显老而已，实际上人家的年龄并不大，他甚至比那个男孩还要小两岁呢。”李萍在完美地冷笑一声之后，继续绘声绘色地讲述道。
　　“所以，她只能做你的初中同学，而做不了你的大学同学。”谈性甚浓的李娟稍显刻薄地评论道。
　　“你说说，这叫什么脑子啊？”李萍言道。
　　“标准的狗脑子呗！”李娟不加掩饰地唾弃道。
　　“所以说，我们要通过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手段，有阶段、分步骤、循序渐进地来改变某些特殊人群的大脑结构和主要生理功能，好让这些人具备最基本的逻辑分析和思考能力，学会理性思维，懂得用客观、公正、全面的眼光分析和评价这个世界，而不是永远地沉浸在自己心中那片愚昧和落后的小世界里不见天日——”李教授说。
　　“有些人，明明是在毫无意义地重组和强化自己的偏见，结果呢，他竟然还以为自己是在进行深入的思考。”李娟讽刺道。
　　“好了，闲话说得也差不多了，下面再聊聊正经事吧。”身为BSO最高统帅的邱香非常及时地拨转了一下会见的大方向。
　　“李娟，你先谈谈你手头负责的工作吧。”她说。
　　她实际上是想亲自听一听李建梅教授的工作进展情况，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让德高望重的李教授当面向自己汇报而已。
　　“说起来，我跟着李教授也学习很长一段时间了，”李娟在轻轻地看了一眼李建梅教授之后斟酌着说道，“目前来说，早就已经确定下来的关于大脑各个方面的研究工作，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
　　“好，继续说下去。”统帅鼓励道。
　　“事实上，李教授主持的课题组已经在小白鼠、兔子、猴子等动物身上做了很多对照实验，而且也取得了一些卓有成效的成果——”李娟在李教授温热眼神的鼓励下继续说道，“当然了，有些科研成果已经通过论文的形式公开发表了，而有些成功则没有被公开——”
　　“嗯，可以理解。”统帅说。
　　“我们已经可以在这些实验动物的肝脏和小肠上，培植出少量的神经细胞了，并且这些神经细胞的基本生理结构和主要意识功能十分稳定，它们和动物大脑当中的神经细胞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