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23、暴风雪计算中心

　　一行数人驱车半个多小时，很快就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处，但见前方层峦叠嶂，山影重重，好一派秀丽的高纬度山区风光。
　　奔驰车子又往前开了大约1500米左右，就碰到了一处戒备十分森严的岗哨，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交叉站在一扇铁丝网大门前，犹如大理石雕像一般，看着就很威严肃穆。
　　车子在离铁丝网大门前不远处停下了，然后瓦西里从驾驶室探出头去，和站岗的士兵说了几句话，后边的大门就开启了。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进来了？”李乐好奇地问道。
　　“你以为呢？”亚历山大颇为挑衅地说。
　　“既然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在大门口，那就说明这里的安保级别很高，我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就进来了呢？”李乐又道。
　　“形式主义，都是形式主义！”瓦西里非常不屑地说道。
　　“就像一把弓箭，你天天拉满弓弦，整天把那个弦绷得紧紧的，不让它放松一会，到最后非把弦绷坏不可。”他接着说道。
　　“有道理。”王小明及时地赞道。
　　“你就是有一百道门，一百道手续，设置一百个密码，也架不住天天搞得那么紧张兮兮的呀，是吧？”瓦西里说。
　　“就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亚历山大道。
　　“也是啊，”李乐说，“就是古时候的紫禁城，也不是外人绝对混不进去的，防护方面的漏洞总还是有的，只要是人在把关。”
　　“就像给自己的账号设置安全密码一样，你设置得越复杂，越难以破解，你自己每次输入的时候就越麻烦，到最后你肯定受不了，根本不用别人指挥你，你自己就会改成简单的。”瓦西里又道。
　　“所以，很多看似严密和周全的安保措施，其实就是花架子，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亚历山大附和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后边你们就等着瞧吧。”瓦西里说。
　　果不其然，后来大家又经过了好几道看似高大上的门禁系统，结果瓦西里都非常轻松地就把人带进去了。
　　这些门禁系统有电子机械式的，也有士兵专门站岗把守的，还有红外线隐蔽式的，但是没有一处门禁系统真正发挥作用了，原有的规章制度不过就是一纸空文而已，根本就没有得到认真的贯彻执行。
　　“都是假大空，看到了没有？”瓦西里嘲讽道。
　　“我就是把CIA的人大摇大摆地带进来，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因为这里的安保措施简直就是形同虚设。”他接着说道。
　　“因为太长时间不出事，几十年如一日地站岗放哨，所以大家的思想都麻痹了，都想不到危险就在眼前了。”小明道。
　　随后，众人便走到一处小小的悬崖面前，在悬崖的正面开了一个大门，估计大门里面就是计算中心了。
　　瓦西里顺利地刷过这里的指纹锁之后，就领着大家跨进了一扇厚厚的大铁门，接着一部往地下运行的电梯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家依次上了电梯之后，往地下又平稳地深入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重新踏上坚实的平地——这里有一个宽敞的大厅。
　　从大厅上了一辆造型古老的摆渡车之后，大家又往前方行进了大约有1000米左右，就到了一个更加庄严肃穆的大门。
　　大家进了大门之后，但见一排排灰黑色的像大型文件柜一样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气势非常宏伟，看着很是震撼。
　　“这下面是一个古老的地下河，水温很低，正好用来给这些超级计算机散热。”作为东道主的瓦西里非常沉稳地透露道。
　　“这里原来是一个地下峡谷吗？”小明问道。
　　“没错，就和你们国家的泰安地下大峡谷一样，有一些大型溶洞和好看的石钟乳，也有川流不息的地下河。”瓦西里说。
　　“泰安的那个地下大峡谷，还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李乐有些不屑地说道，他以前去那里游玩过。
　　“反正我看着不像是真的。”小明跟着说道。
　　“什么真的假的，能挣钱就是王道。”亚历山大笑道。
　　“亚历山大总是喜欢用最简单的话，讲最深刻的道理，而不是像有些人那样，总是喜欢用最复杂的话，讲最简单的道理，或者用最动听的话，讲最虚假的道理。”小明听后不禁夸奖道。
　　“老王，过奖，过奖！”亚历山大拱手笑道。
　　“你的奔驰大G，开的时候调用这里的算力没有？”小明忽然转头问道，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
　　“当然了，有道是经手自肥嘛，我既然是这里的主要技术负责人之一，我干嘛不好好地利用一下这里海量的计算资源呢？”瓦西里呵呵笑道，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搞的这个小动作。
　　“大家通常都知道官员腐败，都非常痛恨大小贪官，其实比官员更腐败的是科学家腐败，瓦西里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亚历山大开玩笑道，此话不轻也不重，恰好击中了大家的内心。
　　在场的都是科技界精英，亚历山大的话还是颇有杀伤力的。
　　“别逗了，我不过是利用计算中心的算力，为自己办了一件小事而已，还算不上什么腐败行为。”瓦西里道。
　　“腐败不腐败，你说了算吗？”亚历山大有力地追问道。
　　“就是，美国总统□□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只要不检测，就没有那个啥，我觉得这句话简直太神了，它看似毫无道理，其实大有道理，而且里面包含着很深的哲理。”小明意味深长地跟着说道。
　　“就是，只要想从你身上找问题，就一定能找到问题，就好比吹着浮土找裂纹一样，还能找不到吗？”李乐附和道。
　　“历史上被冤枉的好人还少吗？”小明添加了一句。
　　“上级说要去森林里逮黑兔子，就一定会逮到黑兔子，上级说去森林里逮灰兔子，就一定能逮到灰兔子，管你到底是什么兔子。”亚历山大兴高采烈地说道，他还是很懂现在这个社会的某些运行规则的。
　　“要是真想给你上纲上线的话，单单你私下里领我们几个人来暴风雪计算中心参观这一件事，就足够你喝一壶的了，别说什么其他腐败不腐败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小明呵呵笑道。
　　“尤其是当上级已经明确作出某项安排，非要刮上一阵什么特定的风，非要抓几个典型的时候，你更是跑不了。”亚历山大道。
　　“我说哥几个，咱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聪明的瓦西里听后直接求饶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曾经发生在历史上的那些腌臜事。
　　兴致勃勃地参观完俄罗斯暴风雪计算中心之后，小明和李乐就携带着那一大摞神仙也看不懂的草稿纸回国交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