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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涉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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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不着路的,”蝶翼调皮一笑,“莫说你破不了这竹林的阵法,便是破的了,你也找不着路,你以为我带你转那么多圈是白转的?你现在根本不知道这小屋是在咸阳的东、南、西还是北,所以你还是安心养伤——”
话音未落,寒羿的剑刺了过来,正贴在蝶翼的脖颈上,“放我走,”语气中露着丝丝寒意……
蝶翼一惊,感觉到颈间一阵冰凉,不过却并不害怕,大方地说,“刺吧,喜欢刺就刺,看你杀了我怎么逃出去。”
寒翼无可奈何地放下剑:“姑娘何时肯放在下走?”
蝶翼一笑,知道这次对局是自己赢了,“伤好之后。”
“君子一言……”寒翼等着蝶翼接下去。
“此女子非君子也。”蝶翼摇头晃脑地说,嘴角一丝坏笑。
“你……”寒翼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好了,等你伤好了就算我关着你你也有法子出去不是?放就放。”蝶翼倒是表现出大方无比。
这小屋虽然地处偏僻,可是这是蝶翼的师父以前住过的,师父刚走了半年,而且随时可能回来,所以蝶翼常常来这里收拾打扫,里面东西还是很全的,所以寒翼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都没有问题。
蝶翼出宫时已备好了药物和硼带,为寒翼重新包扎伤口,蝶翼从小屋外面的小溪里打来了清水,替寒羿拆开刚刚粗粗用来止血的硼带,重新洗净了伤口,看着一道一道的剑伤,蝶翼的眼圈有些泛红,“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过活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打打杀杀的,伤人伤己。”说话间,泪珠已经滚落下来,寒羿一愣,这泪,是为他而流的吗?下意识地伸出手,替蝶翼轻轻地抚去眼泪,“姑娘,我……”
“叫我蝶翼吧,”蝶翼的脸上已挂上了微笑,脸颊微微泛红。“爹爹和师父都叫我蝶儿,你叫我蝶翼和他们也是分得开的。”
“公主,那如何使得?”
蝶翼撅起嘴,“叫我公主的人那么多,不差你一个,叫我蝶翼的人少得很,自是少你不行。”话说到这里,嘴角已是弯了起来。
寒羿看着蝶翼的笑容,不禁有些恍惚,“蝶翼。”
“嗯,”蝶翼答应了一声,仍是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仔细为寒羿上了药,又用硼带仔细地包扎好,然后帮他穿好衣服。“饿不饿?你流了那么多血,要多吃些东西补补,我出宫时随手拿了些点心,你先吃着,我去厨房煮些热汤。”
“姑娘客气了,寒羿一戒武夫,不敢劳烦姑娘……”说话间,却被蝶翼打断——
“你叫我什么?” 寒羿抬起头,却看见蝶翼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蝶……蝶翼。
蝶翼的脸上浮上一个大大的又有些调皮的笑容,寒羿暗暗疑惑,难不成刚才我花眼了?蝶翼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去煮汤。”
寒羿受了蝶翼的感染,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自己念道,“蝶翼……蝶翼……”想起刚刚蝶翼为他换药,不禁摸了摸伤口,有些失神地笑了笑,除了师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虽然那蛮横的晋公主对他一直有好感,可是自己真是吃不消她的种种手段,说来,他们兄妹的手段倒是挺相似的。
失神间,一个点心已被塞到了口中,回神一看,蝶翼已端了汤进来了,“让你叫我名字又不是让你学祭司帮我叫魂,要是再不用点心堵住你的嘴,恐怕我的魂都飞没了。”
寒羿失笑,“姑娘,寒羿失礼了。”
蝶翼的眼又瞪得大大的,“你叫我什么?”
寒羿忍住笑,“蝶翼,寒羿失礼了。”
“这还差不多。趁热喝汤暖暖身子,我要回宫了,还要回去看看爹爹,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你要是饿了厨房里什么都有,可以自己做来吃。明天我会给你带些干净的衣服换上,今天你就凑合着穿这个。”
“寒羿知道了,姑娘……”话一出口才发现蝶翼又在瞪他,“蝶翼姑娘放心回去吧。”
“我要看着你吃完东西睡觉,然后再走,免得你跑了。”蝶翼孩子气的说,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芒。
寒羿失笑,“好。寒羿遵命。”寒羿刚喝了一碗汤便昏昏欲睡倒在了桌上。
“哈哈,这下看你怎么跑,师父配的昏睡散还真是管用。六个时辰的药量,明天刚好这时醒。”蝶翼把寒羿从桌子上扶起,向里间的床上走去,“好重,真看不出来,长得那么瘦居然会那么重,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弄到了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又带上门,这才放心的从秘道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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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外面似乎已静了下来,蝶翼收拾了屋子,又换了件衣服,便匆匆往大殿去看望国君,不是她不担心国君的安全,而是在行刺前,他们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万里凝虽然在她面前是个呆子笨蛋,可是在国事上,却的确有大将之才。
此时,国君已上完了早朝,正在大殿与太子罃、万里凝等几人商讨刺客一事,蝶翼看到坐在大殿上安然无恙的国君,总算松了口气,“爹爹没事就好,虽然咱们有准备,可是真的有刺客还是吓了女儿一跳。”蝶翼又转向万里凝,“凝哥哥,刺客抓到没有?”万里凝见蝶翼问他,自是十分高兴,忙说,“抓到的都死了,只跑掉了一个,我认识那个刺客,他就是峦手下的寒羿。我身边的侍卫都看到了。”
“就是上次救我那个吗?”蝶翼故作吃惊地问。
“就是他!”万里凝说得极为肯定。
“可是他和爹爹无仇无怨,定是公子峦指使的。”
“孤已派人包围了峦居住的驿馆,让峦做个交代。”
“不用问,没有证据,峦肯定会把一切推的干干净净。”蝶翼对峦的为人嗤之以鼻。
“是啊,推得一干二净,现在咱们除了让他交人,也没法奈何他。蝶儿丫头,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太子罃问蝶翼,罃是嫡子,蝶翼与罃是同母所生,情分自与别人不同,蝶儿丫头,宫中敢在国君面前这么叫的恐怕只有罃一人了。
蝶翼咬了咬嘴唇,“可是罃哥哥,就算峦把寒羿交给咱们也没用啊,一看寒羿的样子的知道他是个迂腐的呆子,比凝哥哥还笨……”万里凝一脸义愤地看着蝶翼,罃和其他侍卫则是低头偷笑,蝶翼却是没有在意,“寒羿对峦忠心的很,他一定不会说主谋是峦的。”
“那就杀一儆百好了,”穆公一句话让蝶翼刷地变了脸色。“父王,到时可先用大刑,他若不说再杀也不迟,”罃说,蝶翼的脸色又是一变。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就跪了下来,“爹爹开恩,寒羿好歹也救过女儿的,求爹爹饶他一命,不如,让女儿审他吧,女儿一定有法子让他说出主谋的。”
“蝶儿丫头,你这是怎么了?看把你急的,还没有抓到他呢!”罃忍不住劝导蝶翼。
“爹爹,若寒羿自己来廷自首或是峦把人叫出来,爹爹就开恩把寒羿交给女儿主审如何?”
“哦?”国君捋了捋胡子,有些探究地看向蝶翼,“你就那么有把握?”
“虽没有十成把握,可也有八成。”
“好吧,不过若是你审不出爹爹可就要自己审了。”
“自当如此,女儿明白。谢爹爹圣恩。”
看着蝶翼认真的样子,国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万里凝的脸色则有些阴沉,至于太子罃则有些头疼,蝶儿丫头不会惹个大麻烦回来吧?
“可是蝶儿丫头,你怎么能肯定寒羿一定会来自首或者峦一定会交人出来?”罃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先弄明白比较好,蝶翼好歹是他亲妹子,若是……
“前几日峦整日地来蝶兰居烦我,我自是看出了几分他的为人,峦为了自保,若是寒羿回驿馆,他一定会把寒羿交出来,至于寒羿,迂得很,峦稍以忠君只说激之,寒羿便会闭上嘴乖乖地自首,若是咱们由着峦见到寒羿,说不定峦会送个尸体给咱们,说是管教不严已经处置。这样一来便是弃车保驹,用寒羿一个人性命保了他们一行人的周全。”“你是说,他现在不交人的原因只是因为寒羿并没有回驿馆?”罃问道。
“是,自从刺客一出现咱们就把驿馆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寒羿又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回驿馆,所以如果他稍有一点脑子一定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养伤,伤好了称守卫不备投入驿馆与峦汇合。”
“蝶儿,你怎么知道寒羿受了重伤?”国君尖锐地眼光刺了过来,蝶翼一惊,国君莫非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