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与玫瑰树》程予鹿

6、拜师

　　这人明显是这里的常客，保姆一见是他，回了一声，“是，在家，有客人在。”

　　乔子晋便知道钟老师正在会客，说道，“那我过一会再过来。”

　　转身正准备走，一转头，往练功房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影。

　　他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施南星和莫妮卡站在练功房门口，呆呆看着他。

　　她们俩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网上销声匿迹好几个月的乔子晋。

　　两人看着他，张口结舌，倒是乔子晋先开口，礼貌打招呼，“施老师怎么在这？”

　　又转头朝莫妮卡点头，“你好！”

　　施南星马上反应过来目前的处境，血霎时涌到头顶，脸涨得通红，有什么比在一个前段时间才羞辱你的人面前，让他得知你马上因为演技不好，连拜师入场券都拿不到更丢脸的事情呢？

　　但施南星不想放弃这次机会，硬生生控制住想要夺门而逃的双腿，觉得自己几乎是舔着脸站在这。

　　乔子晋似什么都没看出来，问她，“施老师是想当钟老师的学生？我们钟老师可是很严厉的，她的学生不好当哦！”

　　施南星的脸烧得都快挂不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乔子晋一脸挑衅地看着她，施南星没有办法，只得干巴巴回复，“不......钟老师没看上我.....不想收我......”声音委屈，语气低落。

　　乔子晋一脸好奇，“为什么呢？”又看了一眼练功房，恍然大悟状，“刚才是钟老师出题考你是吧？出的什么题？”

　　“一推门发现男朋友床上睡着有另一个女人，作为女朋友的反应。”

　　钟老师接过话，一脸饶有兴致地盯着乔子晋，眼神带了点意味深长。

　　乔子晋故作不知，点头，“那就是你的表演没有让钟老师满意了，”

　　说完转头同钟老师说，“老师，我也不是科班毕业，我同施老师早年认识，她其实领悟力挺好的，不如让我同施老师对戏，您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施南星猛然看向他，不相信他居然会帮她说话，乔子晋说完，她又转头紧张地盯着钟老师，看钟老师的反应。

　　“啊......早年认识......”钟老师点点头，眼睛带着了然的神情，抓住话语中的重点。

　　停顿了数秒，才松口，“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你同她，再试一次，说好哦，最后一次。”

　　施南星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道谢。

　　乔子晋将她拉到一边，同她嘀咕了几句，施南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乔子晋转头示意钟老师开始。

　　施南星一脸笑意来到家门口，想着他见到她惊喜的样子，脸上闪过甜蜜的笑容。

　　她推开门，屋内却很安静，她有些疑惑，地上散落着内衣、内裤，她顺着衣物抛洒的弧线注意到虚掩着的卧室门。

　　她推开门，目光在房间内游移，直到定格到那张床上。

　　她的瞳孔一瞬间紧缩，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止，她看着他们，嘴唇微微颤抖，脸上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异乎寻常的冷静，问乔子晋，“你们在做什么？”

　　乔子晋惊慌失措地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乔子晋的反应让她确认了事情的真相，似是受不了打击，她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却又想到该离开的应该是这对狗男女。

　　她转过身，嘴唇紧抿，眼睛燃起怒火，冲上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扇了乔子晋一巴掌，扇完后身体却像是被抽了筋骨，肩膀耷拉下来，透出一股无力的悲哀。

　　她双眼含泪，哀哀看着他，看得乔子晋几乎心颤，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却缩回了手。

　　钟老师出声，“不错，这次收敛了很多，你还是有灵气在的。”

　　说完顿了顿，停了片刻。

　　施南星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胸口，那心情像小时候考试老师公布成绩时一样。

　　“那，施南星，是吧？欢迎你加入我的表演班，期待看到你的改变。”钟老师主动伸出手。

　　施南星一时还陷在情绪里出不来，听到钟老师的话，一会哭，一会笑的。

　　看到钟老师主动伸出手，不好意思地在身上擦了擦手，起身走过来，九十度弯腰双手握住钟老师的手，连声感谢。

　　钟老师摆摆手，“我们这一期还差一名学生，招满就开课，你同我助理加一个微信，到时候通知你上课时间。”

　　“上课位置就在这里，没问题吧？”

　　施南星连连点头，不便再留，便顺便告辞。

　　钟老师此时将目光投向乔子晋，“子晋，你替我送送施小姐。”

　　施南星连忙摆手，“啊？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无奈乔子晋已经双手插兜，踱步过来，照例是那个欠扁的表情，脸上还带着那个巴掌印，“走吧！”头偏向一边，小声嘀咕，“也没见你感谢感谢我。”

　　施南星没听清，问道，“什么？”

　　乔子晋连忙回，“没什么。”

　　转身替她们开门，陪她们走到停车位的那一段路，施南星向他郑重道谢，“谢谢你啊！没有你，我今天肯定不能通过钟老师的考试。”

　　乔子晋这时反而老神在在，“没事儿~就当——还你买我代言产品的人情。”

　　施南星停住脚步，慕然想起那天在商场排队买他代言产品的情形。

　　莫妮卡在旁边问，“你什么时候买他的代言产品了？”

　　施南星装作若无其事，“那不是......那时候就是觉得......你我有点同病相怜那味儿~”

　　乔子晋回过头，到底是迷死百万人的脸，他什么时候望着你，都觉得千万人里，他是独独望着你的。

　　他的眸子映着施南星，眼神真诚，“对不起，当初绯闻的事，还把你还拖下水！我原本......”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像自嘲似的，低笑了一声，“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走吧！”

　　施南星跑两步，跟上他，“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

　　乔子晋却用那双黑沉沉的眼望着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施南星看着他那双雾沉沉的眼，里面透着黑色的、沉重地一团雾气，这团雾气如跗骨之蛆，她几乎要陷进去，她只能呆呆地，重复着，机械地、本能地反驳，“不，不是你的错。”

　　乔子晋忽然扯了扯唇角，施南星才像突然解脱般，松了一口气，岔开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同你目的一样。”

　　“什么？你会和我一起进钟老师的班？”

　　乔子晋一脸理所当然，“那你觉得我今天过来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谁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乔子晋“啪！”地给了她脑袋一下，“怎么说话呢？我之前进组的时候就找钟老师上过小课，所以早就认识，只不过这次，”

　　他摊了摊手，表示情况显而易见，“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有工作，不如趁这个机会训练训练演技。”说着又苦笑了一下，“也许以后都用不到了。”

　　施南星还没从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所以？我们会成为同学？”

　　乔子晋一脸“不然呢？”的表情看她。

　　施南星合上了惊讶的嘴巴。

　　乔子晋将二人送到停车位的位置，施南星和莫妮卡驾车离开。

　　下山的路上施南星明显情绪低落，莫妮卡以为她是因为那场戏的余韵，还没恢复过来，有心找别的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和乔子晋是不是谈过恋爱？”

　　“谈恋爱？我和乔子晋？”施南星一脸惊讶。

　　“我看网上的文章写得有鼻子有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