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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炒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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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施南星从灯火通明的电视大楼出来。
一上商务车，助理小黎一边给她递上卸妆巾，一边把她的手机递给她。
“星姐，莫妮卡打了好几个电话。”
施南星一只手接过卸妆巾，另一只手接过手机。
一边擦去两颊、额头上的粉底，在脸上折了一下，又把口红抹掉，才将物尽其用的卸妆巾递给小黎丢到垃圾桶。
又扯出一张，敷在眼睛上的假睫毛处，将电话回拨过去，等了会，莫妮卡的奶油一样的招牌声音传来。
“宝儿，节目录完啦？”
施南星嗯了一声，累得不想多说一个字。
“宝儿！”莫妮卡的声音透着兴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乔子晋的经纪人今天打电话给我。”
施南星懒懒道，“怎么？她要把乔子晋卖给你？”
“宝儿~”莫妮卡拖长了声音，“别开玩笑啦！他请你同他配合一下，传传绯闻！”
“我？和乔子晋？”施南星坐了起来。
“对啊对啊，你不是最近有部新戏要上嘛，同他营业一下，对你没坏处。”
施南星没有做声，经纪人自顾自往下说。
“乔子晋现在有多火，你不知道吗？”
“社交平台粉丝短短三个月从九十多万增长到八百万，三个月的时间，从一个糊咖，增加到八百万，是多恐怖的速度？”
“他可是最近最热门的男星，有望成为新晋顶流，连续好几个月都是热搜榜单占前三。”
“你和他传绯闻，绝对可以登上热搜榜一！好多人想搭他这趟顺风车，还没机会呢！”
施南星闭着眼，“那你没想过，为什么找上咱们？”
莫妮卡降低音量，“你以为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他们公司的俆东伟，因为酒驾，刚刚被警方扣留。”
“明天应该就会爆出来，他们公司高层想用乔子晋的绯闻降低俆东伟的新闻热度。”
“要不是我和他们关系不错，不然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上你？”
施南星贝齿轻咬下唇，没有拒绝，但也没同意。
莫妮卡知道她的性格，语气里带了些微的不耐烦。
“施南星，你想一下你上一次上热搜是什么时候？”
“去年？还是算上前年刚出道时公司给买的那一次？你笼共上过几次热搜？”
“你现在26岁，女人的花期，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你每个月花在美容医院的那些钱都是白花了吗？你的脸靠什么维持？”
“再不红，多的是年轻的嫩的能掐出水的女孩冒出来。”
“你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要不是你下月马上要上一部新戏，公司想借机宣传一下，这机会还真是轮不上你。”
施南星语塞，好几次想反驳，但无奈笨嘴拙舌或者习惯逆来顺受，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停顿了很久，还是妥协，“好吧！你安排，都听你的！”
回家后施南星换掉身上紧身的连衣裙，迅速洗了澡，沉到被子里那一霎，像昏死一般睡了过去。
施南星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后也不想起来。
躺在床上玩手机。莫妮卡的电话进来，她按下接听键。
“宝儿~起床了吗？”莫妮卡的声音永远活力十足。
施南星嗯了一声。
“安排好了，晚上的午夜场电影。”
“你们在电影院大厅见面，我把电影院名字、座位号发给你。”
“打扮不要太刻意，尽量低调生活化。”
“拍照角度就不嘱咐你了，我宝360°怎么拍都好看！”
莫妮卡最后不忘恭维一下，施南星莫名有种在古代被献给财阀世家做美人的感觉。
“知道了！”施南星应下。
接完电话她发了会呆，看时间差不多爬起来刷完牙。
敷着面膜等在咖啡机旁磨了一杯意式咖啡，加多多牛奶和冰块。
坐在阳台悠闲喝咖啡的时候刷了会平板，想起待会的绯闻对象，她敬业地到社交平台去搜了一下他的名字。
最近的热搜是一张机场生图：头发有点长，梳了个大背头，戴着口罩，只露出英气的眉眼。
上身一件奢品T恤，下身一条黑色同品牌休闲裤，整个一副狂霸酷炫拽的少爷模样。
与他爆火的活泼跳跃的电视剧角色性格反差明显，底下一众粉丝疯狂打call：
哇！哥哥帅呆了~
哥哥好A！
哥哥帅爆了！
果然人好看，什么造型都好看！
施南星多看了几眼，平心而论，确实挺帅！
相比几年前，像是去了奶膘，整个人精致了不少。
不过不知道他性格变了没，毕竟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她放大图片想找出一颗痘痘都没找到，泄气地丢下平板。
到厨房煮几朵西蓝花，煎一块牛排，把晚餐对付过去。
趁还早，到楼上公寓配置的健身房去运动了两个小时。
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又刷了一遍牙。
用漱口水漱了好几遍口，喷喷香雾，自己哈气试了好几遍，确定没异味了才开始敷面膜化妆。
她现在的脸其实不用过多化妆品堆砌也很完美，毕竟她是靠美貌进的圈。
捯饬完从衣柜随便选了一件黑色T恤加牛仔短裙。
忙完这些已经十点半，司机老韩打电话说已经到地下车库，她拿着包下楼。
在路上的时候，她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加好友的消息，只有三个字：乔子晋。
施南星迟疑了片刻，点下同意键。
收到一张电影院三号厅的图，附消息：我在这等你！
施南星回了一个字，“好！”想了想，没有加表情。
电影院门口，一个高瘦的身影正弯腰站在门厅一幅海报前。
穿着一套黑色T恤配深色牛仔背带裤，背带裤的肩带只搭了一侧在肩上。
双手插兜，头戴一顶鸭舌帽，浑身带着一股潇洒随性的贵公子气息，正专心看着海报上的电影简介。
施南星走过去，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
头上的帽檐压得很低，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只看得到眼睛。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双眼皮双得恰如其分。
睫毛很长，眼尾狭长，眼睛里仿佛落满星光。
看向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世界喧闹，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人。
难怪会红，谁被这双眼睛盯上能把持住？施南星心想。
记忆里这双眼睛眼神澄澈，干净至极。
可如今，这双眼睛看着她，她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他看了施南星片刻，点了点头，“走吧！”
施南星见他态度冷淡，也就没打算同他叙旧。
娱乐圈待久了，表面上同你把酒言欢的人也许转头就会同其他人吐槽你的各种缺点。
跟在他身后，他递上电影票给工作人员检票。
到底还是与普通人气质上有差别，二人星味十足，即使遮得严严实实，外形也实在是太抢眼。
工作人员撕票的时候，不禁多看了几眼这对俊男靓女。
他不动声色地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施南星前面。
暗地里，施南星撇了撇嘴角。
两人进电影厅后径直走向后排，午夜场本就没有多少人，只中间零星坐了几对情侣。
这样的安排还是很符合逻辑的，即避开人群，又侧面说明他们的“低调、以及掩人耳目”。
电影开场，灯光变暗。
两人都没说话，盯着大屏幕。
施南星决定大度一点，打破尴尬，“恭喜啊！终于熬出头！”
施南星半天没等到回应，只觉得一道视线一直拢在脸上，不禁有些懊恼先开口。
过了片刻，才听到一个略微压低的男声，“同喜！”
声音像吉他拨出的C大调的do音，音阶不高不低，但直击心弦。
施南星对于他的同喜有些摸不着头脑，同喜？从何说起？
看乔子晋的意思，也不打算解释，施南星决定闭嘴，于是也不再说话。
电影开场十分钟后，有事先安排好的摄影师贴着墙根摸索进来。
蹲在最后一排座椅后，在座位的空隙间架起单反。
施南星忽然有些尴尬，以前也不是没配合炒作过，但或许前几次都挺“光明正大”的：
要么是在街上，要么是在餐厅，青天白日，很多人一起。
只有这次，在幽暗的、密闭的空间。
她对乔子晋的态度有些担忧，总觉得他有些讳莫如深。
同以前的感觉很不一样，毕竟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
何况两人现在地位悬殊，她也不好装熟，免得自讨没趣。
摄影师在座椅背后小声打招呼。
“两位老师好！帽子口罩取一下，麻烦靠近一点~”
施南星向乔子晋的方向靠过去。
摄影师继续小声。
“施老师，自然一点~脖子太僵硬~”
施南星更尴尬，这样说一个艺人拍照脖子太僵硬实在是对专业度不怎么友好。
只听旁边的人嗤笑一声，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她的头一下抵到他的脖子处。
摄影师：“好......保持......”
然后是一连串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
施南星：......
绯闻这么炒，合适吗？
不是一般亲吻和牵手都是错位，到时候解释只是在交谈或者同行吗？
这样炒，到时候怎么解释？
摄影师的声音又响起，“好......换个姿势~”
施南星还在犹豫接下来这姿势要怎么换法时，一只手突然扶住她的后脑勺，两片柔软触到她的右脸颊。
熟悉的、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
施南星的眼前像炸开一道白光，所有回忆一涌而上。
某年某月某时，也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吻在同样的地方。
她的眼睛像是突然失明，什么都看不清，耳朵失聪，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那两片嘴唇触碰的触感清晰如昨日重现。
施南星已经忘了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黑暗中的虚无。
直到摄影师压低的声音响起，“好......完成的不错，再来，女生附到男生耳边，说悄悄话的样子......”
施南星没有反应，反而是乔子晋附到她耳边。
C大调do音音色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怎么？老斑鸠亲得，我亲不得？”
摄影师的快门咔嚓咔嚓响起。
今日的绯闻对象如此配合，预示收工也会很早。
传绯闻的照片不用太多，够用就行。
摄影师边看回放边小声说，“好——两位今天辛苦了，收工——”
施南星恍若未闻，脑袋一片空白。
只像木偶一般顺着乔子晋的话问，“老斑鸠？谁？”
看着他眼底的讥诮，施南星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骤然想起前几天在一场酒会上，她被安排给一广告商客户当女伴。
那客户已经快70岁，笑起来一脸褶子。
没想到还是个色胚，酒会上一直小动作不断。
施南星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差点忍不下去当场翻脸。
终于撑到散场两边公司的车来接。
施南星扶着他等在酒店门口，那老色批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
手还一直不规矩，她又不好松手，生怕一松手那一把老骨头摔地上原地天。
终于他的助理过来扶住他，临别还被老色胚装醉索吻。
施南星后退了一步，才躲开那张皱纹横生的脸。
但嘴唇还是擦到脸上，那满嘴酒气熏得她几欲作呕。
她上车后不经意望向窗外，确实看到他与助理也等在路边。
但没想到他竟然看见了那一幕，现在还拿来讽刺她。他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
理智回笼，施南星冷笑反击。
“亲得亲不得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提起座椅上的包，转身欲走，却被一只手死死扣住。
施南星回头，小声呵斥，“松开！”
前面看电影的情侣已经察觉到异常，频频向后投来目光。
乔子晋的手紧紧箍住她的手，似压抑着极大的情绪。
但还是等摄影师走了才开口，此时也不再掩饰，他的眼底暗流涌动，声音几乎咬牙切齿。
“这时候装清高，当年你是怎么从一个小小的助理变成如今的三流明星，你那晚进了谁的房间？你是不是忘了？”
一瞬间施南星只觉得血气上涌，直冲头顶，口里都泛起血腥味。
她奋力甩开乔子晋的手，恨不得一巴掌照他那张帅脸招呼过去。
咬牙忍了又忍，终是什么也没说，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黑暗中乔子晋独自一人坐着，电影的光映在他俊逸的脸上，明明灭灭。
电影放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