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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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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望向袁逢身后矮半分的男子,袁隗歪着脑袋打量,微眯着眼神,隐约察觉出不对劲。
“他是楚馆里跑堂的,被我买下来,从此以后就跟着我。”袁逢如是解释,只是袁隗并不相信。
模样长得乖顺,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会是个跑堂的?
袁隗阅女无数,他一下子看出端倪,盯着袁逢的脸庞发笑。
他笑得直不起腰,那样子看得王窈愠恼。
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如此耻笑过,这人还真是大胆。
忍不住要呵斥几句,袁逢冷声道:“次阳,够了。你忘了父亲交代的事情吗?”
袁隗终于止住嬉笑,掏出锦帕擦了擦脸,这才讪讪说:“昨夜公主出逃,免了我们的觐见。”
原来昨夜闹出的动静和公主有关,袁逢略作思索,思量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倒是袁隗松乏,既来之则安之。这苍茫楚地,英豪遍天下,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公主?
旁听到皇宫的消息,躲在身后的王窈脸色微微发白,不知不觉间扣紧了袁逢的衣角。
袁逢意识她的不安,转身赋以笑容。
三人进了酒肆,袁逢问她,“你饿不饿?”
王窈不说话,用力点头。她挨着袁逢坐下来,袁隗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真是讨厌死了!
在宫内绝食好几日,王窈犹如饿虎扑食,嘴里塞满了包子。
吃得太急,猛然被噎住,袁逢宠溺地笑了,为她倒了一碗茶水。
袁隗默默看着两人的举动,默不作声。
上了阁楼,王窈跟着兄弟二人身后,拮据窘迫,显得十分难为情的样子,“我身无分文,没地方睡觉。”
这事好办,袁隗作势就要掏钱付房费,王窈又打断说:“那个,我能不能和你们睡?”
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寻找公主的公文,孤身一人难免被发现,有个帮手傍身,起码能躲些时日。
双手交叠在胸前,斜靠在楼栏边,玩味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位小兄弟,你是想跟我兄长睡?还是想跟我睡?”袁隗的目光意味不明。
王窈想也未想,当即往袁逢身边靠去,“我跟袁逢睡!”
袁逢是个正人君子,至于他,色眯眯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袁隗笑意不减,撇下两人进了厢房,昨夜灌了几盅酒,浑身都是酒气,待沐浴后,睡个回笼觉再说。
袁逢的房间紧挨着,动静稍大轻易能听见。
王窈进了房间,也不怯生,趴在茶案上,拨弄着手心里的玩意儿。
“你在做甚么?”王窈支起身子,凭肘发问。她的一只脚随心所欲地搭在角凳上,哪里有半分公主样子。
以前在皇宫,她身为长公主,一言一行皆为表率,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敢这般放肆。
袁逢将床铺收拾出来,在床脚打起了地铺。
看样子是让她睡床,王窈莞尔而笑,一双黝黑的眸子如同天上明星,歪着脑袋说:“袁逢袁逢袁逢。”
她捉弄似的叫他名字。
袁逢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好啊。”
傍晚时分,袁隗以消食的名义拉着两人出门散步。
出逃匆忙,王窈还未见识过夜晚的长街会是什么样子,听到能出门逛街,瞬间心驰神往。
出门前,袁逢特意找了自己的衣衫给她换上,虽然不大合身,起码能盖住身形。
长街小贩如流水,走索杂技,看得王窈不亦乐乎。
原来宫外的生活如此多彩,她这些年在宫里当真是闷坏了。
街坊远离皇城,监管起来也些微松懈,异人常来此地谋生。
拉着自己衣角的那只手突松开了,袁逢回眸一望,王窈停在一处戏摊前,架子上挂面了各式各样的傩戏面具,青面獠牙,恶鬼出世。
王窈玩心大起,往袁逢脸上一盖,遮住他清俊面容。
“你若喜欢就买下来。”轻如翠竹的音色从面具后传来,王窈朝他吐舌头,抢下面具扎进了人潮。
袁逢丢下钱,追了上去。
等回到酒肆,袁逢抱着满满当当的物件进了厢房。
东西是她买的,钱却是袁逢付的。她还买了纸笔,自从和轻云走散后,就再也没有对方的消息。
也不知道轻云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母后派来的人抓住。
她打算画轻云的画像,托人找找下落,轻云是她侍女,也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袁逢为她掌灯磨墨,好奇问她在画什么人。
她只说是邻家小妹,和她一样逃婚出来的。
袁逢不再多言。
清冷的夜寂寥,月上柳梢头,烛火的光影打在男人的侧颜上,眉眼化在暧昧的氛围里,笔端汇集的墨水打湿了宣纸。
王窈画完画像,盯着袁逢的眉眼发呆。
袁逢被她看得发愣,双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你怎么这么好看。”夸耀的话直白而出,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王窈从七零八碎的小玩意里找出口脂给他涂上,用毛笔沾了铜黛给他染上。
这些都是给轻云买的,现在都用在袁逢身上了。
拾掇完,她又找怀里找出那枚环蛇簪给他戴上。
“你这是做什么?”袁逢眼神闪躲,偏偏王窈抱着他的脸,不肯让他乱动。
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唇瓣,鲜红的口脂在烛光的照耀下透着光亮,如同荧荧水雾,她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
王窈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住了袁逢,他的双眸放大,旋即抱着人,回馈她的主动。
这个吻亲昵漫长,仿佛时间都化进了苍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