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板》夏有密雨

3、第 3 章

　　在医院门口让云西看过两人，金衍一声招呼也没打，闷声开着跑车离开。

　　一路上，考虑到刚才另外两人十分和谐的场面，云西沉默着，给金衍足够的空间。

　　两人一言不发在车上十几分钟。

　　金衍把跑车开到一家豪华的商场，停好车，问云西吃过饭没有。

　　云西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多，这个点还没吃午饭的人很少吧？

　　她估计金衍不会吃饱了撑着还要去吃饭，说：“吃过几口面。”

　　“要跟我继续吃么？”

　　“好啊。”云西痛快地答应。

　　金衍领着云西进入商城。

　　两人穿过一楼买奢侈品化妆品的专柜大厅，搭着电梯到了楼顶。

　　楼顶这家西餐厅，从外面看着招牌就觉得价格不贵，到里面一瞧，豪华不失品位的装修，静谧的用餐环境，桌子少，客人倒是不少。

　　客人虽然不少，但却不到需要等的地步。

　　金衍一进门，服务员热情地上前。

　　金衍跟服务员一阵耳语，服务员领着金衍和她到一桌视野良好，可以看到窗外凸出的阳台种植的美丽花卉。

　　看金衍轻车熟路的样子，云西估计这是他时常光顾的餐厅。

　　云西随着金衍入座，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菜单。

　　难得来那么好的店吃饭，看着华丽的菜单，饶是刚才在家吃过几口面，她这会觉得食指大开。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金衍说。

　　得到金衍这句话，云西毫不客气地按照最贵的点。

　　她点了份菲力牛排、黄油焗龙虾、法式焗蜗牛等价格不菲的菜，还在翻着菜单琢磨吃完饭吃哪种甜品合适。

　　金衍只点了一份牛排，配一份红酒，看云西还在看菜谱，不由扬起眉头：“你点那么多吃的完吗？”

　　云西合上菜谱，交给旁边等候的侍者，很自然地说：“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怎么？高档餐厅就不能打包吗？”

　　“你还真是不吃亏，这寒酸样，倒是跟赵睢那小子倒是挺配的。”

　　云西这一路过来，丝毫不把金衍的挖苦当回事，拿着勺子搅着咖啡说：“赵随就是你情敌的名字吗？”

　　金衍敛眸，脸色稍沉，“我没跟你说的事情，不要私自揣测。”

　　云西瞥着金衍的脸色，心里暗笑金衍情绪都在脸上都写着呢，还需要揣测吗？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一口水，问金衍：“刚刚那男的叫赵睢，另外那个女生，又叫什么？”

　　“你想知道？”

　　“如果你已经绝对让我当法语老师，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吧？”

　　金衍沉默一阵，才开口。

　　“黄心蕊，黄金的黄，心脏的心，花蕊的蕊。”

　　云西听着金衍的介绍，总感觉这小子在偷偷摸摸宣誓主权。

　　当然这种时候，她当然不会破坏金衍的心情，去问男生的名字，是哪个zhao，哪个sui。

　　为了方便，她就姑且管男生赵随好了。

　　“他们俩个是医生吗？”

　　“心蕊不是，她只是志愿者，带身体不好的小朋友过来免费检查。”

　　慈善志愿者吗？看来真是人美心善。

　　云西好奇地问：“你们仨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

　　眼前这个少爷，怎么看也不像是位妙手回春的医生，开车跑车，一身的奢侈品，还能在工作日游荡。

　　“是朋友，一块儿长大。”

　　“不过，跟赵睢也不算一块儿长大，他是高中那会跟着他妈改嫁过来陈家，陈家刚好跟黄家是姻亲关系，就都玩一块。”

　　短短一行话，云西已经得到不少有效信息。

　　已知金衍跟黄心蕊是青梅竹马，赵睢中途插入。而现在，赵睢跟黄心蕊是情侣。

　　看来这又是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的故事。

　　作为曾经的八点档肥皂剧忠实观众，云西这会有点同情金衍，她抬头瞥金衍一眼。

　　金衍侧头看窗外的花田，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该高的高，该低的低。

　　其实以金衍这个条件，上杆子追他的女孩估计能绕大半个地球。

　　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情种。

　　豪车金表，万贯家财，有模有样，竟然也有求而不得的人。

　　想到这，云西好歹觉得欣慰一些。

　　欣慰之余，倒是有点羡慕刚刚那个女孩子。

　　人嘛，没钱的时候，天天吃一个菜也不怕腻。有钱之后，就是鲍鱼海参都会吃腻，总想尝个新口味。

　　金衍有由他挑选的条件，其实没必要在一根树上吊死。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她继续问金衍：“怎么这时候要学法语？”

　　赵随已经是医院的医生，金衍看着也不像大学生，可能就黄心蕊年纪小一些。

　　这种时候、这个年纪，突然学起一门不是很广泛的外语，不早不晚，怎么说都是莫名其妙。

　　“让你来教，肯定是要用。”金衍的视线飘向窗外，完全没把云西的好奇当回事。

　　这说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吗？他越是不说，云西越是觉得好奇。

　　她上上下下地盯着金衍看，脑海里过了几轮想法。

　　金衍不耐被她眼神扫射，说：“好，告诉你，是心蕊的姐姐要结婚，老公是个法国人，她姐姐想让我们几个去法国待上一个月，心蕊就想学些法语好跟她姐夫沟通。”

　　“原来如此。”云西点头，“待一个月，那个医生有那么长的假期吗？”

　　医生不都挺忙的吗？

　　金衍不耐烦地瞥云西：“就见过一面，你倒是关心上了？那医院是他继父开的，你说他能不能有那么长的假期？”

　　云西像是猛不防被灌了一升柠檬水。

　　失敬失敬，都是富家子弟。

　　“该说的我也说了。”金衍问云西：“你的毕业证带了吗？”

　　“带了。”云西从包里翻出证书给金衍。

　　金衍拿过证书，认真看上一遍。

　　“小学就在巴黎？你在法国待了几年”

　　云西回忆一下，“大概有十年。”

　　金衍把证书折好还给云西，“都待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不念个大学？”

　　考过大学，怎么也不至于现在在酒吧给人端盘子。

　　云西耸肩：“那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啊。”

　　金衍的目光在云西身上停留片刻，又收回。

　　他虽然好奇理由，却舍不得放下身段去问。

　　和金衍不一样，云西没有这些累赘的矜持，张开就问金衍做家教法语签不签合同。

　　在她看来，家财万贯的信任感，还不如一纸合同。

　　金衍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又不是公司。不过你想要合同也可以。”

　　他把服务员喊来，要了两张纸和一只笔，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分钟，然后递给云西。

　　云西拿到纸张，张眼一看，还是有不小震惊。

　　虽然金衍看着就一副学渣的样子，但是没想到他写的字，还真是十足十的狗爬。

　　她瞪大眼，从那些个歪歪斜斜的字眼里，看清了大致内容。

　　金衍写字丑了点，格式倒是没什么问题。涉及到的甲乙方、时薪、上班时间、各自的权益等必要的条件都没有缺少。

　　上课时间要根据具体情况调整，这应该是为了当医生的赵随，当医生的上班时间，可不是朝九晚五。

　　此外，她还注意到，金衍额外备注上一条，如她顺利取得赵睢好感，他将额外给他二十万元人民币做为奖励。

　　得，她现在可算知道，原来他情敌是叫赵睢，不是赵随。

　　赵睢，这名字取的倒是少见，若不是金衍喊了几次，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字念sui。

　　“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剩下那份你自己写。”金衍敲了敲桌面提醒道：“记得把身份证抄上。”

　　云西按照金衍写的抄了一份，交了过去。

　　金衍拿过纸，看了一眼，问云西：“有口红没？”

　　云西果断地摇头：“没有。”

　　金衍鄙夷地看云西，“你还是个女人吗？在这等着，我出去一趟。”

　　金衍离开十分钟不到，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口红。

　　云西一看，金衍买的tom ford的口红。

　　金衍拆开口红，拧开盖子，在拇指上划上几道，在两人的手工合同名字那里，印上自己的指纹。印好之后，把口红给云西：“你也来。”

　　云西跟着金衍也在拇指上划上几道，在自己名字上按上指纹。

　　第一次拿那么贵的口红做印泥，云西觉得真是够暴殄天物的。

　　弄好之后，她合上口红盖子，把口红还给金衍。

　　“你给我这个干吗？”金衍一脸嫌弃。

　　“不是你买的吗？”

　　“你要是喜欢留着自己用，不喜欢丢掉就行。”

　　那肯定是留下来，谁让金衍那么会选，选了TOM FORD最火的色号当印泥。

　　她收下口红，跟金衍各自收起一张手工合同，弄好之后，服务员刚好端着两份牛排过来。

　　牛排一份是金衍的七分熟，一份是云西点的全熟。

　　服务员把牛排摆好，开了一瓶红酒，放在金衍手边。

　　“要不要来点红酒？”金衍问云西。

　　“行啊。”

　　金衍让那个服务员给云西添了半杯红酒，云西喝了一口，只觉得嘴里味道甘醇，口齿生香。除此之外，她再也感受不到这酒昂贵的价值。

　　就算在法国待过那么久，她喜欢的酒，从来都是随便一个街边便利店就能买到的啤酒，可以配着烤肠、烧烤随便一顿喝。

　　无论在哪，她向来是市井小民的心态，自然没办法体会到红酒的美妙。

　　金衍则跟她不一样，他优雅地品尝一口红酒，拿起刀叉，手脚利落切下一块牛排。

　　他吃饭细嚼慢咽，咀嚼的声音很小。

　　云西觉得，金衍说话虽然不总是那么好听，吃相倒是十分好看。

　　她学着金衍，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嚼了嚼。

　　点的牛肉虽然是全熟，口感却不老，咬起来汁水丰盈，肉仿佛在口腔内炸开，还没有一丝膻味，只在味蕾上落下浓郁芬芳的红酒香气。

　　云西很满意她吃到的。不愧是高档法国餐厅的牛排，就吃是好吃。

　　说起来，她得好些年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都快忘记这寸口寸金的滋味了。

　　云西放下叉子，问金衍：“我什么时候给你们上课？”

　　“这周六开始。”金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