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怀瑜禾尽

9、爆改

　　在比赛成绩以外冰冷的数字之下，是选手们隐藏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赛季期间赛方难得举办的几场友谊赛成了他们撒欢的地点。
　　这种抽象的画风在每次长期赛季结束休整阶段变得最为常见。
　　“约莱，能帮我修一下这个吗？”被叫到名字的人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听到呼唤，把一直在看的杂志从面前放下，看看少女以及她怀中那个精密的有些过分的机器，又迷茫而又清澈的眼神，指了指机械，又指了指自己。
　　“啊？我吗？”
　　虽然最终成绩评估下来离晋级末尾只有几步之遥，但约莱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化学热爱者无疑，就连上个赛季的技能测试也被他用别样的理由修改成了他最喜欢的化学实验，虽然他在这上面并没有多大的天赋。
　　约莱自比赛世界中出来开始结算成绩是所有选手当中最晚的一批，但是他不在乎出来之后，周围人看着他这个方向露出来的或者鄙夷或者在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他的心里，不管是否是一场比赛，终归是自己的快乐最重要。
　　偶尔的偶尔他的一些亲朋好友会坏笑的打破他的惯例，交给他一些根本不擅长的东西，也就导致了约莱在选手之中渐渐有了一个笨手笨脚的偏见。
　　“是啊，你之前不是向我借过这个小东西吗？现在它坏了，我认为你应该会修。”少女的语气理直气壮且带着些许无辜，一副“你不会拒绝我吧？”的模样。
　　“好吧。”双手放下杂志，接过那个已经没有什么反应的机械球，约莱轻轻摇了摇，对于自己能把这个小东西修复好，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嘿嘿，我知道你最好了。”少女憨笑着，朝约莱比了一个飞吻，蹦蹦跳跳的走了。
　　这一片休息区的地面上铺满了柔软的地毯，有着极好的吸音效果，为阅读者们提供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这也让本该受尽瞩目的少女没有引起周围太多人的关注。
　　相较于他在同一届选手当中被比较的一塌糊涂的化学天赋，约莱的动手能力也让他在指挥榜上有着不低的排名，偶尔突发奇想还能成为比赛的精彩瞬间被摄像头记录。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休闲区的玻璃门外，原来用手指点了点这个稍微有些沉的机械球，目光在化学期刊和机械球上游移，轻叹气，把期刊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抱着机械球离开了这一片区。
　　“约莱啊，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家伙，也是我骄傲的学生，尤其是他对自己课题那狂热的程度…”如果你用在化学上的天赋去询问约莱的老师的话，几乎所有老师都会笑呵呵的跟你提起他最骄傲的学生，大多数的苦恼都来源于约莱会因为实验课题的止步不前而不愿意去休息，连带着他带的学弟学妹也总是哭着一张脸来找导师诉苦。
　　“学长对我们是很好，但是，教授救救我们，我们再这么熬夜下去就要猝死了。”女学生在他面前干嚎，他收下的两个男学生则一左一右的抱住了他的两条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学校里更多人的目光吸引向了这边奇怪的角落。
　　“我对我那些师弟师妹很严苛？那明明就是正常的指导，况且他们平时都跟在导师身边，不是跟在我身边啊。”听到这人毫无理由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责问。
　　脑中还在回忆之前实验数据究竟是哪里出现偏差的约莱终于拿正眼瞧了瞧面前这个男生，很快就认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小师妹口中那个一直缠着她不放的追求者呀，为心上人打抱不平都到实验室来了？实验楼的保安怎么放你进来的？”
　　当然小师妹在实验室里的原话远不止这么文雅，在被完全与他的审美无关的男性纠缠半个月之后，小师妹也是在实验室里连脏带骂的吐槽了三个多小时，从实验开始一直到实验结尾。
　　就连实验中的反应都仿佛为她话语中的怨气所震慑，比平时慢了一半不止，至于小师妹走的时候，气有没有消，注意到对方这一次回家已经有师兄自告奋勇接送的约莱没有再在意。
　　那么这次被好友送到手上的机械球又是出了什么故障呢？
　　打电话向正在家中补眠的损友借用了他那的实验室，用精密的仪器一点一点把面前天衣无缝的小家伙肢解开，一点一点清洗干净摊晒在面前。
　　约莱耐心地观察着这些碎片与记忆中不同的部分，思考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机械球出现了少女后来发给他的信息当中出现的问题。
　　“诶？约莱，你又来借实验室啊。”全神贯注在面前附件上的约莱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镊子抖了一下，连带着只是路过看见熟人来打个招呼的研究员，心也抖了一下，直到看见镊子依旧稳稳的拿着那片附件，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般坐在门口：“我就不进去和你打招呼了，万一弄坏点什么，我技术不佳可没法给你再赔一个。”
　　“我平时的模样很凶吗？”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就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都是被吓一跳。
　　约莱感到很是迷惑。
　　“倒也不凶，就是你的专注度很高，让打扰到你的人，总有一种自己罪该万死的感觉。”研究员实话实说，从带过来的包里翻出了几个小面包，看着约莱两个手上都拿着东西，干脆自己动手撕开了一个，把小面包塞到了约莱的嘴巴里：“吃点东西吧，我感觉你应该连午饭带晚饭都一起错过了。”
　　“嗯？都已经这个点了吗？”直到此刻约来才在提醒之下转头去看实验室里配备的钟表，被上面的正直角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把手中的副片放到桌面上，胡乱收拾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不明所以的研究员叫住了。
　　“和你们化学实验楼不一样，物理实验楼是通宵开放的哟？”看着约莱停下的脚步，研究员叹了口气，帮他把胡乱收拾好的东西又一一摆回原位，直到几个带过来的小面包全部落入了两个人的肚子里，这才拍了拍双手，和约莱道别。
　　但时间就是这么不讲理的性子，在你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待在一旁不吵不闹，一旦注意到了，就会软绵绵的缠上，带来柔软的困意。
　　不过把附片再次收拾好的时间，这已经是约莱打的第三个哈欠了，眼皮就好像被猫舔了一样湿润润的，逐渐变重，在困意击倒人类的最后一个阶段，约莱是来得及打电话叫来了自己沉浸在睡梦之中的水。
　　“哟，大少爷这是醒了。”即使呼吸没有变动也没有用，他们都太熟悉彼此了，意识刚刚从黑暗中苏醒，存有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已经在耳边响起。
　　睁开眼睛，不出所料的，所以我在大半夜接到他的电话，听到那边的动静之后，急速前往实验室，然后一边后悔到肠子都青了，一边骂骂咧咧的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宿，甚至把柔软的大床也让给他了。
　　“谢谢，打扰到你了。”没有立刻从床上下来，而是原地发呆，直到彻底清醒，接过损友递过来的温热水，约莱反手递给他一张亲签照片，看着他那爱不释手的模样，心平气和的把这杯水一口闷下去。
　　加了点蜂蜜，甜丝丝的。
　　最后递到少女手上的机械球有了一个崭新的，完美的粉红外壳。
　　在某人抽搐的嘴角以及强撑的笑脸之中，约莱自认功德圆满的撤退了。
　　但是自那个机械球开启，他好像被其他选手认定开展了什么副业一般，一旦有什么精密仪器又或者常用的机械出了问题，总会在找不到常用机械师的时候找到他的头上。
　　除开比赛之中的你死我活，大家在赛场之外都是好朋友，约莱不善言语，况且在这些机械之中也有一些新奇的发现，于是这个维修工作就这么一直开展了下来，偶尔还能收到其他选手，在比赛结束之后送来的赛场纪念品。
　　“所以你不打算做你的大科学家了？打算在比赛结束之后回去当一个机械维修工？”闲聊到了未来的选择，两个人一站一坐的，靠在工作台处，静静观赏约莱在熟练的维修一台大型机甲，其主人这粗心大意的程度，让这台机甲平均一个月就要来到约莱手里一次。
　　“嗯，我的世界在化学上面的发展已经走得很前面了，但是在物理方面走的却意外艰难，科技发展不平衡导致的后果已经亲眼见证过，我希望我的世界在我沉睡之时依旧能够向后走去。”
　　“即使这次的教科书上不会写有你的姓名？”
　　“即使最后的教科书上没有我的姓名。”当你提前知道了正确的道路是什么样的时候，再次回到夜行时你就不会感到害怕，因为你知道未来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