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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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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字落在雪白的墙面上，无疑是触目惊心的。
傅翊想到临进领域前，谭雅给的关于这所学校的资料——全国录取率最高的几所高中之一。
他的思路忍不住偏了一下，依照这种对成绩的追求，确实对得起这个录取率。
越往上走墙上的字就越疯狂，甚至隐隐有种疯魔的趋向。
“排名决定命运！！”
“成绩至上！！”
“排名至存！！”
傅翊的视线从这些字上一一略过，而等他重新回头看的时候，忍不住蹙眉，赤红的字像是真正的血一样，慢慢从墙上流淌下，汇成一滩，居然逐渐开始向他的脚下蔓延。
不是幻觉。
身上的警铃没响，傅翊后退几步，沉下心思考是什么举动触发了死亡规则。
和女同学聊天的内容没问题，去卫生间没问题，难道是找王老师有问题？
不！应该不是这个！
那还有什么？
死亡步步逼近，傅翊慢慢向楼梯上后退，一缕阳光透过楼梯窗斜斜照进，落在台阶上，留下斑驳的遗迹。
天光！
傅翊蓦然反应过来，他的目光在斑驳的光上停滞，是时间！
傅翊抬眼，学生的身份，应当也是遵循学校的课时表来，而现在是上课时间，学生应该是坐在课堂上的。
大意了！
他旋即转身，向着楼上跑去。
但就在一个楼梯转角，他停止了这个拖延时间的行为。
楼上还是这一层，血迹依旧在漫延，留下能下脚的位置已经不多了。
刺鼻的铁锈味慢慢渗透这狭小的空间。
傅翊甚至有种诡异的错觉，这股气味是从自己的体内散发出来的。
味道越来越刺鼻，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既然如此——
“老师！”
“王老师！！”
“老师！救命啊！！”
“快救救你柔弱的学生啊！”
傅翊大喊，眼神却冷静地看着血液的逼近，他心中默默倒数：3——2——1
“吵什么吵！这栋楼就数你这里最吵了！”
无形的鬼打墙被破去，上方传来一声暴喝声。
傅翊看着血红不甘心地慢慢退回，重新化为墙上的红字，他嗤笑一声，淡定地朝着墙比了个极具嘲讽意味的手势。
血字像是被激怒般肉眼可见地抖动了几下，接着又被领域内规则的力量老老实实地摁在墙上。
“我问你话呢！”幽幽的声音从上方的楼梯响起，女老师森森然道：“上课期间破坏学校纪律，身为老师，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殷红的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唇，她的目光频频看向傅翊的脖子，“要不就惩罚同学你，给老师——”
话还没说完，傅翊就一两步窜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道：“老师，总算是找到您了！可真是太难了啊！”
女老师：？
她的手反钳制住傅翊的动作，温温柔柔笑道：“有什么事我们先放一边，我们先聊一聊你严重违反校规、不遵守课堂纪律的后果吧。”
女老师的目光一直停留傅翊的脖颈，一边说，喉咙里忍不住地吞咽。
傅翊的手像是被巨石压在底下，动弹不得，他微微一笑，“我不觉得这是违反纪律，老师，纪律的前提是学生的安危吧。”
“安危？”女老师狐疑地盯着“她”，“学校怎么会有危险呢？同学，你不要为了躲避惩罚而编造谎言啊？”
“老师，我怎么会欺骗您呢？”傅翊诚恳道：“诚实是学生的必修课，尤其还是对着老师您。”
傅翊感觉到手上的压制力减轻，他眼中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他低下眼，语气是深深的恐惧，“其实王老师叫我去找他，但是我刚刚在走廊，看到了……”
“她”的表情犹疑中又带着惊恐，女老师不由地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傅翊的声音虚虚实实，像是透过声音直达脑海，“我看到了前几天跳楼的女同学……”
“她说是学校——”傅翊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女老师，不放过所有细节，他道：“是学校害了她。”
这个信息是进领域前，谭雅收集发来的资料之一。
女老师泛着死白的面容肉眼可见地抽搐了几下，她的瞳孔紧缩了一瞬，紧接着，她嘴角挂起一抹虚假的笑容道：“这怎么可能？学校是最安全最公正的地方，所有好学生都会得到学校的庇护。”
她看出傅翊还想说些什么，不容置喙道：“好了，估计是同学你太累了，下课之后去医务室瞧瞧，至于你说的那些只是你的错觉，就不要跟其他人说了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了，知道吗？”
“可是——”
“王老师不是找你吗？”女老师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她说道：“王老师现在在404批改你们的试卷，快去吧。”
少女果然就没再纠结，“她”甜甜一笑，临走前还认真道谢。
女老师注视着少女的背影，眼神中是不再掩盖的满满恶意，口腔止不住地分泌唾液。
闻起来，可真美味啊。
傅翊在走过一个拐角后，才感觉到身后阴冷的目光被遮挡一二。
果然，这所学校原先就存在问题。
对成绩排名堪称疯魔的执念，前几天对外称自杀的女学生，刚刚女老师口中的“好学生”。
以及——关于“好学生”的定义方式。
傅翊把这些疑问按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位“王老师”。
可能是因为刚刚才触发了一个死亡危机，接下来的路程都很安全，这反而让傅翊心中愈发不安。
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间404，稍微褪色的绿色小门在悠长的走廊泛着奇异的光彩，生锈的把手渗透着死亡的气息。
傅翊微微使力按下把手，他的目光随着木门旋转的弧度一步步扫视这间办公室。
这不是一间单人办公室，风格仿制千禧年，实木的红色长桌分成几个位置，没有像现在很多办公位竖立起阻挡，只是用几本教材放在桌上边界随意表示一下。
办公室很大，但估计是上课原因，只有一位老师背对着木门伏在桌上。
听到开门声，那位老师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瞳孔对着来人，“阮英啊，快进来。”
“老师……”傅翊反手掩上门，但没有关上。
王老师的目光停留在门上一瞬，但很快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心神，他的鼻子在空中耸动几下。
好香
好香啊——
随着傅翊的走近，香气逐渐弥漫这间办公室，甜美的味道像是可耻的绑架犯一样，牢牢地挟持着他的所有心神。
“老师，您找我？”面前的女生像是一只无辜的羊羔，毫无知觉地一步步走近狼的血口下。
他的喉间止不住地上下滑动，“对，老师有事找你，你走近点……”
在他温柔的声音中，女生越来越近。
但脚步声停留在一米之远，就驻足不止。
王老师放下手中的试卷，视线停留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低声道：“乖孩子，再过来些，老师有话要对你说——”
“不用了，老师！”女生笑容可掬道：“这个距离我也听得清的。”
王老师脸上有一瞬的阴沉，但很快就笑道：“那好，你知道这次老师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傅翊有片刻梦回高中时代，这几乎是每个班主任的口头禅，甚至在网络上有个投票，主题是“班主任们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而它的排名仅次于“整栋楼就属你们班最吵”之下。
当然，这个排名争议太多，导致最后连结果都没出就悻然中止。
而傅翊为什么对这个网络投票了解，就是因为他也给这个排名奉献过几票，而刚刚好——
就是这句话。
傅翊一时之间想到了他的老班，高中时期他可是办公室的常客，教他的那两年，老班的头发可是掉了一大半。
他嘴角压着一丝笑意，等解决完这个领域，就去看望看望他好了。
对比了他的班主任，面前的这位王老师显得面目可憎了许多，傅翊原本还想多和他斡旋几番的心思淡了几分。
“老师，我来之前好像听到王震和苏小同他们打算放学就去网吧。”傅翊避开话题。
他打算试试这所学校对于不不学习的学生是怎么样的态度，或者说，是什么样的手段！
果然——
“什么！”王老师震怒，“不专心学习还去网吧！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不学习的学生就不该存在！”
他的脸瞬间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一样涨大，但是五官却还是原先的大小，这就导致他现在模样像极了河豚，滑稽可笑。
这个“河豚”幽暗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身上，幽幽问道：“那你呢？你有在好好学习吗？”
傅翊心头一跳，这句话像是一个陷阱，如果说自己回答“有”，后面肯定会更加困难的测试，而如果说“没有”，那他已经预想到了一会的结局。
“当然有了，老师。”傅翊微笑道：“这段时间我都在努力的。”
“是吗？”“海豚”脸上笑容加深，他的声音骤然抬高，原本浑厚的声线被拉得尖细，“那你这次考试为什么排名倒数！”
“你欺骗老师！你品行不端！扣分！”
“扣分！！”
傅翊还不知道这个扣分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面前的王老师看起来暴怒，但实则不然，他的语气里隐藏着兴奋，像是一个早已放置好陷阱的猎手，抓到被牢牢困住的猎物，再看着猎物在牢笼中做无谓的挣扎，最后展露出狰狞的笑意。
“阮英同学，你的综合评分快到了处罚线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