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麦果yu

14、舞台事故

　　从女生堆里出来，猴子满面春风。
　　小白猫：怎么？看见你的迷妹，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猴子：我哪有迷妹啊，都是冲乌鸦去的。
　　小白猫：那你笑那么高兴。
　　猴子：我马上就能吃火锅了，当然高兴了！
　　小白猫：……看你那点出息。
　　——小蜗牛的漫画日记14

　　六班的节目在第九个出场，正好在表演的中场时间，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任明月和裴玉赶到场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个节目了，场上正是一个热辣青春的女团舞蹈，将整个场面的气氛拉到高潮，观众们像滚动的开水一样翻腾起来，人浪一浪高过一浪。
　　任明月在“不聊就互（3）”的群聊里发消息，让何烨来接一下两人。
　　何烨：“稍等，速来。”
　　他弯低身体从班级里出去，没想到正好撞见巡场的李雪华，吓得他又蹲下了。
　　今天李雪华和平常不太一样，她褪下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色经典套装，换上了一身米黄色套裙，加上白色的小香风外套，ol风尽显。再加上取了黑框眼镜，披起了长发，整个人容光焕发，青春了不少。
　　何烨忍不住惊呼一声。
　　李雪华下意识用手指扶了扶眼镜，结果扶了个寂寞，只能尴尬地咳嗽一声，低头瞪他，，“干嘛去？”
　　“我……我去上个厕所。”
　　李雪华眉头皱起，刚想说几句，却听见最前面范德海在喊自己，赶紧答应了一句，摆摆手让何烨快去快回。
　　何烨这才猫着腰赶紧跑了，一路带着两人到了六班的场地，还给两人端来了两个板凳，让两人坐着看。
　　“看左边那条道就是通往后台的，我们待会儿会在后面候场，这花和蛋糕就在下场后再送吧。”
　　任明月点点头，这才发现何烨今天是做了点妆造的，由于是集体节目，每个男生都把头发象征性地抓了抓，眼尾处还加了几抹随性的眼妆，衬得他眼睛更大了，水灵灵的像宝石。
　　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到何烨都不自在了，问她自己脸上是不是花了。
　　任明月这才收回眼神，干笑一声说没有，打扮得像只花蝴蝶。
　　何烨挑挑眉，居然点头说还真有点像。
　　任明月拿眼看他，腹诽道这人脾气还怪好的。她的眼睛不自觉地跟着何烨移动起来，看着他和裴玉打闹，然后又被喊去排队候场。
　　“下一个节目是由高一六班带来的大合唱《最初的梦想》。”
　　有人在往上抬钢琴，引起了不少讨论。
　　“诶他们还有人弹钢琴？”
　　徐不言从后台出来，淡淡地鞠了一躬，神情冷傲。
　　“哇塞六班这个帅哥还可以啊，怎么没见过啊。”
　　今天徐不言确实刻意打扮了，并不是特别正式的西装，而是一身牛仔蓝的外套和黑色阔腿裤，加上他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表情，反而给他造就了一个冰山帅哥的形象，惹得下面议论纷纷。
　　有人吼着要联系方式，有人商量着要去献花，吸引帅哥的方式是五花八门。
　　裴玉摇摇头，嘴里发酸，“这也不怎么样啊，有我帅吗？”
　　任明月：“不会说话你就把嘴捐了。”
　　裴玉：“……”
　　秋玉后面才跟着大部队上场，她站好位置，转头看了眼徐不言，然后发现这货居然在……发抖！
　　完犊子了…
　　寒风萧瑟，吹得一排彩旗呼呼作响，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野鸟的哑叫，一声声拉长了时间的行迹。
　　台上已经静默快三十秒了，一切仿佛陷入静止。
　　“怎么回事儿？怎么还不开始？”裴玉就差站起来了。
　　“别吵！”任明月拉他。
　　台上的黄潇都快急哭了，眼珠子就快瞪到徐不言跟前了，也没能唤醒他静默的心，他甚至手都没搭到琴键上。
　　徐不言就那么坐在那儿，黑白的琴键在他眼里无限放大又缩小，然后卷曲成无数圆圈，形成一个漩涡，从漩涡中心传来徐智的声音——一个男孩子弹钢琴有什么用？看见钢琴就难受，你还嫌不够伤心是不是？给我收起来！
　　爸爸是怕自己伤心才不让自己弹钢琴的，六岁的徐不言是这么想的。
　　他真的是怕自己伤心吗？如今十六岁的徐不言问自己。
　　那架钢琴被放在角落，再也没有奏响过。
　　徐不言突然笑了，他想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然而就在下一秒，清澈的声音就想山泉水流淌在耳边，“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秋玉的声音清脆空灵，仿佛突然拂过的一阵清风，轻柔又耐心地将众人焦急毛躁的心抚平安慰。
　　或许正是因为秋玉之前五音不全，所以她的清唱反而带了些新鲜感与醇正感，隐约的小跑调反而给歌曲添了些韵味，让人眼前一亮。
　　少女吸了口气，轻声继续，“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用轻快的步伐。”
　　徐不言终于转头看向旁边的秋玉，后者拧着眉头，气势汹汹地朝他瞪了一眼，吓得他赶紧摸上琴键，合着她的歌声伴奏起来。
　　两人相互合乐，也是因为多次练习的缘故，配合得很默契，竟然把这个场救了下来，伴随着最后一个琴键声落地，六班人也反应过来，见缝插针开始合唱，黄潇几乎是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生怕大家没跟着唱，好在大家默契还是有的，表演得以完美呈现。
　　到此刻，在台下的李雪华才觉得活了过来，如释重负般地大舒一口气。
　　范德海也点点头，别过自己的大肚子贴紧了些，然后自然上手将她肩膀上的头发撩到后面，爽朗笑道，“李老师，你们班孩子鬼主意还是挺多的嘛！这效果可比我班的合唱好多了。”
　　李雪华只能干笑着说了句还好。
　　“谢谢六班同学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呼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表演……”
　　秋玉紧绷着的弦这才松下来，她转身跟着下场，却又忍不住去看徐不言，这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在自己身后，喘着大气，“妈诶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我及时反应过来了！”
　　“这场！救的是酣畅淋漓！”
　　秋玉：“……”
　　谁知道惊吓根本还没完，台下突然响起任明月冲破云霄的声音：“秋玉！太牛了啊啊啊！我爱你！”
　　然后是裴玉有样学样，“啊啊啊秋玉……”，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会引起误会，赶紧拐了个弯，“秋玉旁边的徐不言啊啊啊！兄弟真牛逼！”
　　任明月也被他吓一跳，再一看周围的人的表情，她突然心生一计，扯着嗓子嚎了一句，“秋玉徐不言天生绝配！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众人：“？！！！”
　　秋玉脸上的黑线落了一地，于是她就看见两束大花束朝自己急速奔来，鲜花之后是任明月和裴玉那两张笑得不值钱的脸。
　　救命啊！！！
　　徐不言也举起手大喊，“这儿呢！我们在这儿呢！”
　　就连何烨都凑了过来，和徐不言互相喊着牛逼，高兴得要窜到天上去。
　　……得，这四个人凑一桌可以打麻将了。
　　还好那两个人还没冲过来，就被冲上来的保安一手一个带走了，只剩余音绕梁。
　　夜色隽浓，筹备一个多月的艺术节终于落下帷幕，大伙儿都说不出的开心。
　　六班这次表现不错，拿下了二等奖，大家吵着让李雪华奖励。
　　李雪华也乐得不行，“那周末不布置作业了，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大家都辛苦啦。”
　　“哇哇哇，李老师美女！李老师美女！”
　　李雪华咳嗽一声，制止他们，“行了别瞎说啊，我还不知道你们。”
　　何烨接嘴最快，“我们没瞎说，老师你今天真的特别好看，以后也这么打扮吧。”
　　李雪华心里闪过些许窃喜，却并不表现，“好了，大人的事儿你们少管，对了我听你们王老师说，下周一就是竞赛班的选拔考试，那个班长还有秋玉，你们俩星期天下午提前来学校准备。”
　　向芃飞答应了一声，秋玉也跟着回应了，李雪华这才让大家解散了，欢声散尽，她有些疲累地转身，却发现有人站在身后，悄无声息的。
　　“李老师，放学啦？一起走啊。”
　　李雪华吓了一跳，但还是礼貌点了点头道，“范主任。”
　　半小时后，秋玉抱着那束花，看着那白乎乎的大蛋糕，忍不住笑出了声。
　　桌上的红油火锅翻滚着底汤，向上升起的白雾缭绕，萦绕出专属于火锅的香味，四周热闹的氛围让人精神振奋，太阳穴止不住地跳。
　　任明月叽叽渣渣，“你也太酷了！刚刚那个情况谁敢开口啊，还得是你，要我说你们班那个奖得分你一半。”
　　秋玉无语，“我也没办法啊，人家不开口你能怎么办？”
　　任明月摇摇头，点了点对面被人围住的徐不言感叹，“你说他都快出舞台事故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围着他呢，这幅皮囊真就是免死金牌啊。”
　　这家火锅店是盛海附近的网红店，量大便宜，很多学生都会来这里聚餐，现在也不例外，一大批学生在这里聚会。结果徐不言刚到这儿就被一群女生围了起来，成为焦点中心。
　　秋玉和任明月去打小料，“帅哥，招人是正常的。”
　　“他被堵住也就不说了，谁能告诉我，”任明月指了指包围圈周围的何烨和裴玉，“他俩在那儿干嘛呢！”
　　“何烨！裴玉！回来了！”任明月喊了句。
　　何烨坐在徐不言身后，停下帮他记号码的笔，答了句好嘞！
　　裴玉则是大摇大摆的从一堆女生里窜出来，贱兮兮的，“怎么？想我了？”
　　任明月，“滚啊！” 眼看大家都回去了，徐不言这下慌了，他费力从人群里探出一只手来，咬牙：“秋玉！救我！”
　　秋玉都走远了，听见了又转过身来，眉目淡然。
　　徐不言被挤在人群间，变成了夹心饼干。
　　好吧，看他可怜。
　　秋玉举起手，默默开口，“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众人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徐不言一惊，下一秒又心生羞涩，这人怎么这么直接啊，大庭广众下宣誓主权什么的，还真不害臊呀。
　　“你们想要的话，排队来我这儿拿。”
　　徐不言：“……”
　　不是让你这么解围的啊喂！
　　直到人群散开，徐不言都坐回位置上了，都还在为秋玉刚才的大方闷闷不乐，眉头打结。
　　“行了bro，问题不是解决了嘛？开心点儿。”何烨劝道。
　　徐不言没好气，“解决问题不是妥协，这么多的好友我怎么加的过来啊？”
　　秋玉涮着肉，不紧不慢的，“我给的是我的□□，打扰不到你。”
　　“啊？那你怎么办？”任明月抬头。
　　秋玉一脸无辜，“我不玩□□，你忘了。”
　　“啊，是哦呵呵呵呵呵。”
　　徐不言心情这才好了点儿，不自觉坐直了身体，摸摸鼻子，“那……谢谢你。”
　　难得听他说一句谢谢，秋玉挑眉看他一眼，“你是得谢谢我，”她吃了一口羊肉，然后又吐出来，羊肉太膻，她总是吃不来，淡定道，“不是我给你好几嗓子把你魂拉回来，咱今天就死在台上了。”
　　说起这个何烨激动了，连忙拍桌子，“哎哟说起这个可真是，当时我那个汗呐……”
　　裴玉从手机里抽出身来接话，“真的兄弟你当时太牛了，硬生生坐在那儿啊，我看你们老师的脸都快掉到地上了，太吓人了，我还拍了视频你看看。”
　　任明月也一边喝饮料一边加入战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桌子上很快热闹起来。
　　只有徐不言没有开口，他低头搅着碗里的蒜油，表情冷寂。
　　秋玉放下筷子，眼皮轻撩，看了他一眼。
　　裴玉凑到秋玉跟前要和她喝一杯，“说真的秋玉我佩服你，你太牛了！这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我为我之前对你产生的偏见向你道歉，真的抱歉。”
　　“什么偏见？”
　　裴玉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觉得你……听……不见嘛，不过今天看见你临危不乱，真是当代花木兰，颇有大将大风啊！”
　　秋玉冷哼一声，这都什么形容词儿。
　　他从身后的袋子掏出一件外套来，“来，这是你上次的外套，现在还给你，感恩感恩。”
　　秋玉差点忘了这一茬，伸手接过没说话。
　　“还有一个礼物！我之前对你多有得罪，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只见他又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模仿着哆啦a梦的声音，“酱酱酱！降噪耳机！怎么样？”
　　秋玉：“……”
　　任明月：“……少爷您还是吃饭吧，多吃点补补脑子。”
　　裴玉被任明月按下去，两个人叽叽喳喳吵起来。
　　沉默的徐不言这才把眼神探过来，他在秋玉和裴玉的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没开口。
　　可裴玉这货没那么容易结束，这反而把他的非主流侠心勾起来了，“那这样！耳机不收的话，今天这顿就我请，待会儿我们再去旁边的ktv，我订了个包房，今天咱们可劲玩儿。”
　　“那儿的包房可得七八百，你疯了？”任明月叫道。
　　“没事儿，这点钱本少爷还是有的，只要秋玉玩得开心……”
　　“我不去。”秋玉开口。
　　裴玉被哽住，“不是，我这都是为你准备的，再说了咱还得去那儿切蛋糕呢，你要觉得人少我再叫几个兄弟来。”
　　秋玉无语凝噎，裴玉这人哪都好，就是好像听不懂人说话，“我真不去，你们去玩儿吧。”
　　裴玉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情地拒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脸色都白了，众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氛围沉寂。
　　秋玉只能咳嗽一声，然后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任明月，“我也……”
　　“徐不言，你陪我一起去。”秋玉钦点了厕所搭子。
　　徐不言：“啊？”
　　任明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