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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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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晚上受了凉,宁咚青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摸出床头柜里放的体温计一量,38.5度。
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随便套了身衣服,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到卫生间里洗漱。
冷水从脸上一次次流下,宁咚青清醒了不少,装在包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下。
她随意扯了一条挂在旁边的毛巾擦干手,划开锁屏界面一看,是向柯给她发的消息。
【Xk】:待会吃米线怎么样?
【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六】:你去吃吧,我在家煮个鸡蛋应付就行
【Xk】:?
【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六】:发烧了,不想吃东西
【Xk】:家里有药吗?
【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六】:过期了,等会出去买。
【Xk】:行
宁咚青把手机收起来,洗完刘海后又将昨天沾了一身火锅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这才去煮鸡蛋。
生病的时候站着都感觉费劲,宁咚青拉了条椅子坐下,垂着头等鸡蛋煮熟。
“叮咚——”
迷迷糊糊中,有人按响了门铃。
宁咚青撑着身体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门,竟然是向柯。
“你怎么来了?”
向柯举起大大小小的袋子:“来关心一下病人。”
宁咚青无声笑笑,侧身让开:“进来吧。”
他买了很多东西,有药有退烧贴,还买了粥、饺子和米线。
——米线是他给自己买的。
向柯指了指那碗米线:“我能在这吃吗?”
“可以啊。”宁咚青道看着茶几上的东西,掏出手机,“这些多少钱,我转你。”
向柯已经拆了卫生筷吃起米线了:“我不要。”
他没地方用钱,也不缺钱,只缺香火。
宁咚青还是给他转了两百块钱,被向柯退回来,他说:“就两张纸,路上看到我都懒得捡的。”
宁咚青:“……”
她额头好像更烫了,有些时候真不怪她仇富。
宁咚青没再坚持,撕了退烧贴的包装,贴在额头上降温,她说:“待会你帮我溜溜宁国庆吧?”
“好。”向柯问,“你这样子还要去上班吗?”
宁咚青“嗯”了一声:“昨天才请了年假,再请假领导肯定不会批的。”
向柯:“你要去旅游?”
“没有。”宁咚青说,“就去朋友的老家住几天,放松放松。”
向柯:“也是,说不定回来凶手就被枪/毙了。”
宁咚青:“……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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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咚青这一整天都不算好过,虽然后面烧退了,但人没什么力气,坐在工位上病恹恹地上了一天班。
晚上回到家,宁咚青仍旧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青菜瘦肉粥就应付过去,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宁国庆躺在身边打呼噜。
这会还没过十二点,冬至还没过去,宁国庆还是那个宁国庆,并没有被什么奇怪东西附身。
宁咚青把它搂在怀里,安心睡去。
……
向柯踩着冬至的尾巴处理完了亡灵,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他就来到了宁国庆的身体里。
怎么有点喘不过气?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一转头,和宁咚青来了个贴面礼。
“……”
向柯默不作声地将头往后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宁咚青却跟着他的动作,又一把将萨摩耶搂了过来,相比之前抱得更紧。
向柯被困于方寸之间,有些缺氧,他试图摆脱宁咚青的桎梏,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每动一次,宁咚青就会无意识地将他搂得更紧。
可恶的天道,让他附身在狗身上也就算了,还不让他说话。
向柯挣扎了半天无果,妥协了。
直到后半夜,他发现被窝里温度越来越高了。
向柯被热醒,找了半天热源,发现是搂着他的那人在发烫。
又发烧了?
向柯在床上扭来扭去,试图将宁咚青蹭醒,努力了半天,宁咚青没醒,他自己累出了一身汗。
向柯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破罐子破摔,拿头去撞宁咚青的脑袋。
宁咚青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鬼压床,总感觉有东西在扒拉她,到了后半夜,她还做了个梦,梦里有人拿着锤子在打地鼠。
哦,她就是那个地鼠。
……
宁咚青被吓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宁国庆这个棒槌在砸她的头,宁咚青捧着它的脑袋质问:“你脑子坏掉了?”
向柯有苦说不出,见她醒了立马从床上站起来跑了,宁咚青想去抓它,结果浑身发软,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还觉得脑袋发晕,然后又轰一声倒回床上。
从客厅里传来一阵摆弄塑料袋的窸窣声,过了一会,宁咚青看见宁国庆叼着装药的袋子回来了。
宁咚青被烧迷糊了,压根没想起来十二点已经过去,宁国庆现在是被向柯附身的状态,她抱着萨摩耶煤气罐一样的身体,把脸埋进去,喃喃道:“你就是妈妈最心爱的小宝贝,好想亲死你!”
向柯:“……”
你快吃药吧。
宁咚青在它松软的毛里磨蹭了好一会,才把退烧贴贴上,把药一股脑塞嘴里,灌了几大口水后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咚青烧终于退了,脑子清醒了许多,却也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起来做点事,比如把宁国庆的澡洗了。
然后披着萨摩耶皮的向柯就被搬到浴室去了,中间曾多次起义被宁咚青选择性无视。
宁国庆的毛又厚又防水,花洒洒在它的毛上,好半天过去,只淋湿了表层的毛。
宁咚青觉得很奇怪,宁国庆非常不爱洗澡,每次洗澡都得费好大劲才能将它按住,但今天却死气沉沉的趴在浴缸里,垂着头,一动不动。
——像个无助且绝望的发面馒头。
宁咚青浑然不觉,她把萨摩耶全身打湿后,兴冲冲地挤了好几泵沐浴露,洗到一半,她又想听歌,于是冲干净了手上的泡沫,到卧室里拿手机。
几秒之后,向柯听到卧室里传出来一声尖叫。
宁咚青抿着唇,双手背在身后,出现在浴室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呃,那个……向柯?”
宁咚青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向柯抬起眼睛和她对视,宁咚青从来没有觉得一只萨摩耶的眼神竟如此的……锋利——应该是她的错觉。
她慢吞吞地移到浴缸边,拿起花洒:“既然已经洗了,就先洗完?”
宁咚青看到萨摩耶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它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
本来很愉快的一次沐浴,硬是洗得人“狗”俱疲,宁咚青咬着下嘴唇沉默地将萨摩耶用毛巾包住,擦干水珠后,又沉默地插上吹风机帮它吹毛。
干完这一切,她又沉默地关了灯,裹上被子沉默地睡觉。
疑似十二月向她开炮!开炮!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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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宁咚青被闹钟叫醒,她难得没有赖床,穿好衣服后和卧室里的宁国庆相对而立。
宁国庆一直在闻身上的味道,它眼神里透露着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身上就香香的。
宁咚青摸摸它的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打开房门发现客厅里的茶几上摆了茶叶蛋、小米粥还有一袋生煎包。
是个好人,不对,好神。
但是这并没有缓解他俩之间的尴尬气氛,直到星期五晚,宁咚青接韩笑笑回到家里,她还是无法直视向柯本人以及变成萨摩耶的向柯。
倒是韩笑笑,一进门就热情地张开双臂,要给宁国庆一个熊抱,谁想宁国庆灵活地躲开了,一脸冷漠地走远,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欸?”
韩笑笑张开的双臂僵在半空之中,她扭过头看向宁咚青,满脸疑惑。
宁咚青扯了笑,打着马虎眼:“他……就这样,白天就好了。”
“咋了?”韩笑笑打趣道,“小国庆分裂出第二狗格啦?”
宁咚青抿唇:“差不多吧。”
韩笑笑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也没过多纠结,揽着宁咚青大剌剌往沙发上一躺:“今天通宵?”
宁咚青笑道:“行啊,不过明天不开车了?”
韩笑笑眨巴眨巴眼睛:“找个代驾嘛。”
“OK。”宁咚青拿起手机,“那我点些夜宵。”
韩笑笑凑过来:“我想吃捞汁小海鲜,麻辣小龙虾,还有芋泥啵啵。”
宁咚青戳着手机屏幕:“我还想吃卤味、烧烤、火鸡面和提拉米苏。”
“怎么办。”韩笑笑一脸沉重,“悄悄告诉你,其实我这段时间在减肥。”
宁咚青淡淡地说:“是时候来顿放纵餐了。”
韩笑笑:“你说得对。”
……
两个人对着外卖平台好一番研究,到最后,向柯扒在窗台上看到了十个骑手往他们这栋楼来。
上楼的脚步声咚咚咚响个不停。
摆了一茶几的小吃,馋得人流口水,韩笑笑和宁咚青拍了几张照,发了朋友圈,这才坐下慢慢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
韩笑笑按着电视机的遥控器:“我跟你说,我最近找到一个综艺,每次看都笑到我肚子痛。”
宁咚青手上剥着小龙虾,抬头看了眼电视机:“我还喜欢这几个人的,综艺感超好。”
“是吧!”韩笑笑疯狂赞同,“希望导演识趣点,下一季还是原班人马。”
两人说着话,宁咚青发现窗边有一只萨摩耶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的夜宵,感觉下一秒,口水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她觉得好玩,含笑问道:“你也想吃?”
韩笑笑顺着宁咚青的视线看过去,摆摆手:“不行,小狗不能吃这个,你吃狗粮。”
萨摩耶一秒炸毛,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它身上浓浓的怨气。
宁咚青笑趴了,韩笑笑还一头雾水:“诶,它的毛怎么突然立起来了?表情还跟吃了屎一样。”
“生气了吧。”宁咚青捂着肚子笑了会,“看我们吃东西馋了,又不想吃狗粮。”
韩笑笑震惊:“那它要吃什么?”
宁咚青偏过头看着窗边的萨摩耶:“他……或许想吃虾?”
萨摩耶转过身,背对着她们,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宁咚青笑了下,站起身来:“行,等着。”
韩笑笑“嘿”了一声,打趣道:“哟,还是个金贵的小少爷呢。”
她话音刚落,萨摩耶就扭头瞪了她一眼。
韩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