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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帝臣是戴,尚其洁兮 ...

  •   此后,独孤贞素住进了耶律族长的帐中,族人们议论纷纷却不敢问族长,独孤贞素也从不多说。

      一开始她跟着族中翻译两族语言的人学习耶律族的语言。

      在渐渐掌握后,独孤贞素开始教授耶律族人认识草药,学会辨别其中功效。

      在应对与别族的矛盾时,会出谋划策。

      直到有一天,耶律族战士得令到向呼延族的西北方向去接应,让战士们意外的是回来的仅仅是一人一马。

      没有人察觉到独孤贞素离开了耶律族内,然后此刻她几乎全身浴血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裹。

      一切都是独孤贞素计划,潜入敌营,取其首级。

      为了证明她不会私自离开,她让耶律元派出战士到呼延家族远处四周去暗中看守。

      同时战士也能够及时传回消息,这条消息无非两种,一个独孤贞素身死,一个独孤贞素取敌方首级回来了。

      耶律族人惊骇于一个弱小的中原女人能够取一个一族长的首级,不仅如此还毒死了呼延族长唯一的儿子。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草原,耶律和呼延在草原上属于分庭抗礼的头狼,现在另一只狼被割了头,现在是耶律这头狼号令群狼的时刻了。

      没有首领的呼延一族且战且败,最后成了耶律的奴仆。

      借此声势,耶律对外草原各部落宣战,要么归顺要么灭亡。

      没了实力相当的呼延一族,其他部落反对的呼声逐渐淹没在臣服声中。

      因此,耶律以最小的损失,短短数年收归了全部的族落。

      即便是有半路反抗的,但胳膊怎么可能拧得动大腿。

      耶律更加壮大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在处理族中矛盾事务中,独孤贞素奇谋频出,不仅制定了有效的奖惩制度,对于特殊的情况也有相对特殊的处理。

      对于孩子,独孤贞素也为其制定了学堂,文武兼修。

      草原上不断地变化,众人看在眼里,对于独孤贞素也越发爱戴,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们。

      而独孤贞素也没辜负她们的喜爱,让女人同样可以参与到建设中。

      闲暇时,独孤贞素会教女人们织布绣花,这样行商走货时也能多收些钱。

      这些年独孤贞素的成长实实在在看着眼里的便是与她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耶律元。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耶律元的视线会忍不住的看向那抹娇小的身影。

      最近几天独孤贞素在绣香囊,无事的时候就会待在居住的族长帐内做活。

      虽说外面看到的是两人同住一处,其实独孤贞素一直睡在角落处,不会打扰耶律元,也从没越雷池一步。

      在独孤贞素认真绣花样时,耶律元回到了账内,独孤贞素放下手中物,规矩的向耶律元行耶律族的礼“可汗。”

      从来都是平静的不带有其他情绪,耶律元点头坐到自己的地方拿出一本书看。

      独孤贞素也不言,其实两人之间除了问礼和必要的谋策沟通,从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而现在只是问过礼后,继续做自己的事,绣花不会造成声响,自然是安静的相处。

      在独孤贞素继续用心绣花时,耶律元却看不进手里的兵书,几年的相处下,平时的独孤贞素从来都是一副无喜无悲的样子,面对外面的人会和善的交流,也仅止于此,从来没有过不同的……不,当年,在那个边境将军来的时候。

      越想越心烦意乱,耶律元扔下书离开了大帐。

      对此,独孤贞素是不在乎的,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不被欺负更好的活着,如今她也在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权利开始尔虞我诈,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花了数日的功夫,一枚香囊做成了,独孤贞素看着手里朱红的香囊,好像手掌里有团火焰,在温暖着她。

      把脸贴在手里的香囊上,脸上也不禁柔和了起来。

      而不远处的耶律元目睹了这一切,看到了那抹温柔的笑意。

      此后的日子如往常一样,又独孤贞素参与的地方,她都会亲自过去看看,路上也会帮助一些遇到问题的人,好小孩子们亲切的问好。

      太阳高照,几名妇人在挤着牛奶,招呼独孤贞素过去喝一碗刚做出来热乎乎的奶茶。

      独孤贞素捧着奶茶,和几位妇人言笑晏晏,穿着穿的不过是和其他人差不多的服饰,但在远处的耶律元却一眼看到了她。

      这时有几个战士来独孤贞素和几个妇人身边交谈着,其乐融融的氛围,但几名战士却是时不时的便会看向独孤贞素。

      独孤贞素也是如往常一样和善的交谈,但在耶律元的眼里却变了味道。

      心中突然有一个无名火熊熊燃烧,快步走过去,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独孤贞素就被耶律元扛起来走远了。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疑惑不解,也有人心中了然。

      一路上耶律族人看到可汗扛着独孤贞素回了大帐,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出来的可汗脸上挂了彩,但那名在他们看来娇小的中原人就没见到了。

      独孤贞素是累晕过去的,从一开始的惊吓抗拒到之后对绝对力量的无力反抗,直到最后累的晕了过去。

      耶律元晚上回帐中时拿了些吃的,但毯子上的人还在睡,他也没叫醒,看着落在外面的雪白肌肤被他留下一点点殷红,此刻他明白了中原皇帝对她的不舍,边境将军为她的孤注一掷。

      次日,独孤贞素在耶律元强势的怀抱中醒来,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耶律元也醒了,两人宛如平常起床一样穿衣,只是吃饭也突然在一起。

      独孤贞素清楚一个人总比一群人来的好,毕竟她也没得选,在反抗也是没有用的,即使她杀了耶律元,耶律族也不会信服她,不如靠着大树安稳度日。

      耶律元看着恢复往日的女人,心中烦躁不已,不如昨日激烈的反抗来的真实,更像是活生生的人。

      往后的日子里,独孤贞素也一直是相敬如宾的对待,只有在晚上,耶律元做的狠了的时候,独孤贞素才会没了平日和煦淡然的假面,不知所措的向他出声求饶。

      渐渐地,耶律元好似得了趣,只是频繁的欢好可是苦了独孤贞素了。

      日子本来还算平静,直到一天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守卫的战士去通报了可汗:可汗,有个中原人求见我族的那位中原女子。

      耶律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位边境将军,派人去通知了独孤贞素,而他也暗中的去了。

      独孤贞素得到通报时,惊喜的欢快跑去城门,耶律族人第一次见到中原女人如此激动的样子,同样耶律元也是第一次见。

      看到了蔚止戈,独孤贞素加快了步伐,跑到面前抱住对方,蔚止戈也高兴的把人拥进怀里。

      明明过了多年,明明如今已经时过境迁,可是见到蔚止戈,她还是会忍不住热泪盈眶,如果曾经的裴晟是年少慕艾的爱慕之情,那如今对于蔚止戈便是喜爱。

      独孤贞素知道身边有太多双眼睛,所以趁着拥抱时,偷偷的把自己的香囊塞进了蔚止戈的衣襟里。

      不舍的松开手,看着彼此如今的模样,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成了蔚止戈一句“你可安好。”

      独孤贞素被泪水模糊的双眸,却不舍离开蔚止戈一眼“安好。”

      独孤贞素“边境至此需四五旬的路程,日夜兼程也需三旬,看你受风沙奔波之苦,我怎忍心啊!”

      蔚止戈满是胡须的下巴扬起“无碍,看你安好便是值得。”

      两人还不曾说上几句,独孤贞素身后不远处的战士走上前,告诉她该回去了。

      两人明白这次见面该结束了,独孤贞素抚着香囊的怀中,告诉蔚止戈日后不要再来了。

      蔚止戈感受到怀中物,艰难的点头,心爱之人不愿他劳苦,他更是不愿心爱之人难受的,两人的见面从不是见面那么简单,两方势力的窥探,有心之人的盘算。

      两人都不愿让彼此深陷权利的泥潭沼泽之中,故此日后不能再见了。

      独孤贞素回到了城里,这次换成蔚止戈目送她离开。

      回到帐中,便见到了气息渗入的耶律元,不等独孤贞素收回情绪,被遭到了对方霸道蛮横的侵占。

      没有殴打却比殴打还有折磨人数倍,即使独孤贞素哭成了泪人,求饶到嗓子都哑了,也不能让耶律元心软半分。

      ……

      不久后,独孤贞素有了身孕,耶律元宣告族人封她为可敦,族人有反对有赞成,但外面声音全都抵不过最有权利的可汗——耶律元

      怀孕时不能行房事,对于独孤贞素这无疑是件可堪欣慰的一件事,也是唯一件了。

      怀孕初期的不适把独孤贞素狠狠的折腾了一些时日,突然就不清楚是怀孕好些还是没怀孕时好些。

      因为难受所以无法出去走动,让她不知道族中的很多事,包括即将开战的大事。

      当独孤贞素知道开战的事情时,已经是开战的半月后了,又在过了半月左右,中原前来议和。

      两族定下边境和平之约,本来是好事,对于在边境守护的蔚止戈是件大好事,可是不知怎么的,最近独孤贞素总是觉得自己有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耶律族为了庆祝胜利,准备了篝火晚会,烤了数只牛羊,满城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独孤贞素作为可敦也要出来参与庆祝,但在喜悦声中,独孤贞素听到一些谈论声。

      “痛快,这可是他们中原的将军。”

      “可惜只捡到了身体,头不知道去哪了。”

      “我记得他之前还来过我们草原。”

      “是,可敦和他认识的,也不知道可敦知不知道这件事。”

      独孤贞素突然站起身,走向正在谈论的几人身边,抓着其中一个战士便问道“是谁,你们再说谁?”

      对方如实回答“就是中原的一个将军,此次边境大战中死了,但是头没找到。”

      本来将军有很多,独孤贞素还在安慰自己可能不是的时候,身边另一个战士说道“这个人可敦您也认识的,就是之前来看你的那个将军。”

      听到此言,独孤贞素心口骤痛,撕心裂肺的痛苦传遍四肢百骸,胸口的气一股而出,一口血也随之吐出,接着双眸晕眩,一切陷入了黑暗。

      由于惊骇过度,独孤贞素昏迷了数日,期间耶律元很少离开,一直守在一旁。

      独孤贞素昏迷时被噩梦缠身,在梦见蔚止戈后就一切都消失了,又见到明明不久前还活生生温暖的人,如今已经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惨状。

      痛苦的叫喊想要挽留逝去的人,但握着的只是一片虚无,随后梦醒了。

      醒来后,独孤贞素喃喃自语了一句“一切都没了。”

      又看到身边的耶律元和不远处的侍女,结果侍女手中的汤水,慢慢的喝完。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独孤贞素依旧是独孤贞素。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独孤贞素生出了罕见的双生子,两个健康的男孩,这无疑是让她的地位更加稳固。

      有了孩子后,独孤贞素柔情了许多,耶律元也少见的露出慈善的笑脸,渐渐的有了一种一家四口和睦幸福的感觉。

      ……

      不久后耶律族正式立国,更名元贞国。

      耶律元为皇,独孤贞素为后,两个孩子为王储。

      虽然为国,但地理位置终究不如中原,所以入主中原是势在必得的。

      多年来,耶律元在中原暗中埋下了一些眼线,可传回来的消息只是些大致情况,具体细则根本触碰不到。

      独孤贞素刚看完两个孩子的功课,到书房看到正在读线报的耶律元,倒了杯热水,大方的坐到耶律元身边,同他一起看。

      耶律元也从不避讳自己的妻,这些年独孤贞素为了元贞国建设出了不少力,本就是她有权知晓的。

      看了线报,了解了情况,独孤贞素缓缓勾起嘴角“当年我家便是因为私相授受的罪名败落的,如今也是该名副其实的做些什么了。”

      耶律元看着烛光映照下的妻,不禁滚动喉结,手上用力把人待到怀里,享受着全部都属于他的温柔乡,哪怕过了这许多年,对于独孤贞素一直是欲罢不能。

      独孤贞素熟练的迎合对方,但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眼中只有冷漠。

      ……

      不久后,以交流风土人情为由,耶律元带着独孤贞素以及心腹部队去往中原。

      到达当日,国君裴晟便亲自接待了两人,看着独孤贞素如今在别的男人怀中,裴晟心中苦涩难抑。

      独孤贞素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裴晟,只觉得人好似老了许多,精神欠佳,如今时过境迁,彼此都已不是少年,曾经诸般的爱恨情仇也都随着往事化作尘埃了。

      在京的时日,独孤贞素由国母皇后接待,看着多年前送走的人,如今竟然成了主人家又回来了,皇后心中五味杂陈,但礼数不能少,而独孤贞素也没同她计较什么。

      只是寻常的游玩,谈论些无关痛痒的话,期间宫女又端来诸多茶点,到给独孤贞素上茶时,一个纸条被放在了茶盏下。

      动作干脆利落,也只有宫女和独孤贞素两人看到,独孤贞素做喝茶状,把纸条藏进宽大的衣襟里。

      在宫中坐了小半日后,独孤贞素想皇后道别,离开时找了合适的时机看了眼纸条:永乐宫

      让宫女带着光明正大的去了永乐宫,里面没什么稀奇的,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这时总管魏福上前行礼“主子,陛下希望与您见一面。”

      独孤贞素垂下眼眸“我要回去考虑考虑。”

      说完,便离开了宫殿,然回到驿馆后,耶律元便得知了此事,他知道了独孤贞素与裴晟的往事,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两人怎么样,不然也不会有如今。

      独孤贞素向裴晟请了一道恩典,她要回曾经的独孤家府邸去看看。

      裴晟应允了。

      独孤贞素没让孩子一起前往,而耶律元的身份也不合适。

      独自一人回到曾经的家,每一处都是熟悉的地方,拥有从小到大的痕迹,只是曾经的人都不在了,路过父母最后躺过的大堂,走过冷风吹过的长廊,来到干涸的水亭池塘,最后进入荒败的独孤祠堂。

      先人的牌位被当年抄家的士兵扫落在地,在一次次的踩踏,已没有几个完好的了,独孤贞素一个个捡起来放到供台上,退后到祠堂中央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没再起身的独孤贞素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看着残破不堪的祖辈牌位一言未发。

      这一跪便是从日出到月升,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下人来唤该离开了。

      独孤贞素重重的扣了三个头,起身离开。

      来人是元贞那边日常服侍的丫头苏格,她很好奇独孤贞素为什么要在一间屋里跪下磕头,独孤贞素浮起日常温和的笑脸,言道:在中原做错事是要在祠堂罚跪的。

      ……

      回去后独孤贞素提出以自己为诱饵,去向裴晟套取更多消息,耶律元是不肯的。

      却被独孤贞素接下来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以我为饵的这个方法多有利,多年前你就知道的。

      耶律元本是不同意的,但没想到翌日,独孤贞素身体有些不适,太医查出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独孤贞素以绝不会让孩子受伤为借口,说动了耶律元,他命令苏格不得让独孤贞素遇到危险。其言中之意不言而喻。

      独孤贞素进宫后,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去了永乐宫,裴晟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本想屏退宫人,独孤贞素微微侧目只道不必了。

      裴晟了然后便作罢,他带着独孤贞素来到一处空地“当年以为折下来的枝丫会再次生根发芽,没想到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独孤贞素看着满园的梅树“再次开出的梅花也不再是曾经的梅花了,陛下不要挂怀才是。”

      裴晟负手而立“怎能不挂坏,身边处处可见旧影,思之如狂的人已远了。”

      独孤贞素感叹“是啊,太远了,想见一面都不易。”

      裴晟激动握着独孤贞素的双肩“姣姣可是还愿意……”

      独孤贞素泪眼滂沱的看着眼前人模糊的身影,她好像对心上人说“我也后悔了。”

      哪怕与他共同赴死,也好过天人永隔相思断肠,只是可惜眼前人并非心上人。

      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披星戴月得横跨大疆只为问她一声安好。

      眼前的声音唤醒了深沉的思念,独孤贞素只是微微一笑,没再说一句,却给了裴晟一种名为希望的信号。

      由于两人的身份不便,私下便由宫人传递消息,而裴晟的消息便是魏福代为传达,独孤贞素也接着机会,暗中问了魏福关于蔚止戈的事。

      魏福借由裴晟的密信,给独孤贞素传来消息。

      信中写到:前线将士只带回了头颅,确认蔚将军死亡后,便送回了蔚将军府上,不过一年,蔚老将军和夫人忧思成疾相继过世了。

      蔚将军之死,陛下早有预谋,好似同人通了几回书信后,便突然要打仗,之后便在蔚将军死后定了和平之约,象征性的送了点礼到耶律。

      读完的信瞬间被独孤贞素抓破,用火彻底燃烬后,独孤贞素装作胎动不适出宫回到驿馆。

      裴晟送来的信,独孤贞素也从不避讳,只是还需要她来亲自写回信才行,不然他的东西只想扔的越远越好,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之后独孤贞素在向裴晟获取情报时,暗中找寻到了蔚止戈的副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蔚止戈是战死的,一定有人谋害。

      在魏福的帮助下找到了蔚止戈的副将谭捷,此后有他在暗中奔走,联合了曾经对蔚家忠心耿耿的旧部,其中还有独孤家的故交。

      加上宫中有魏福的传信,独孤贞素利用获取中原消息的名头,暗中埋下属于自己的暗桩。

      中原国土,她必要攻下。

      ……

      一年后,独孤贞素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此后的八载独孤贞素也一直在与裴晟盘旋,在掌握了一定的银两和兵马后,正式向中原宣战。

      长大了的两个儿子也很是骁勇善战,带着耶律的战士且战且胜,战争打了不到两载便正式拿下了中原国土。

      裴晟许是没想到会是如此,但却不得不接受如今的局面。

      独孤贞素穿戴上新朝的皇后冠服,一步一步的登上皇宫的主殿,见到了空无一人的宫殿里,只剩下烂醉如泥蓬头垢面的裴晟孤零零的坐在龙椅上。

      独孤贞素示意身后的战士把裴晟拉下来,而自己则是登上阶梯坐在了龙椅上,沉声道“用绳子把他的头勒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颠醉的裴晟开怀大笑,伸手想要去触摸坐在龙椅上的人,窒息伴随着痛楚很快让裴晟失去了知觉。

      咚——

      头身分离,鲜血染红了大殿的红毯,染出妖冶的恶之花。

      裴晟被挂在城门处示众,直到战事结束,只剩下了一堆带着染血龙袍的森森白骨。

      新朝耶律元为新帝,独孤贞素为皇后,两个儿子封为亲王,女儿封为公主。

      谭捷同部分同僚入朝为官,但官职不大,高阶官员大多是耶律族人,曾经共事的女人,在独孤贞素的提一下也同样入朝为官。

      国土疆域的增大,意味着事务更加繁重,独孤贞素每日都会带些汤水茶点给耶律元。

      几月后,新朝秩序稳定,战争的创伤也渐渐的平复了。

      独孤贞素轻摇玉柄素扇,魏福安静的站在一旁。

      中间坐着的雅若正在学习母亲布置的课业,两个哥哥来看过后,笑着说“我们都经历过了,你不体会一回怎么行。”

      说完不顾气呼呼的妹妹,兄弟俩去军营了。

      独孤贞素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心中甚慰,不过是个平淡的晌午。

      突然,远处疾跑过来一个太监,慌张的禀报:陛下昏倒了。

      独孤贞素看了眼魏福,魏福呵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带路。”

      魏福扶起独孤贞素,皇后仪驾不紧不慢的向御书房行进。

      ……

      此后数年,新朝朝政在逐渐的稳定发展,而以往不同的事,女人在朝中也可以得到很大地位。

      这都源于曾经在远疆时独孤贞素对于耶律族的改革,一直延续于今。

      在一切迈向欣欣向荣德的时候,作为统率的耶律元身体越来越差了。

      如今只能缠绵病榻,明明曾经是那般健硕的男人,如今几年就孱弱如此,众人有唏嘘,有疑惑。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平时上的奏折都是独孤贞素在批阅,偶尔上朝的耶律元早已经不能言行,一切都是反应都是身边的魏福做的样子。

      这一日,独孤真素批阅完奏折,过来瞧瞧耶律元,

      此刻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不复往日健壮,因有着大骨架撑着才看起来不那么瘦弱不堪。

      独孤贞素坐到床边,看着奄奄一息时日无多的男人,陪伴了她多年的枕边人。

      白玉葱葱的手轻抚在耶律元的胸膛上,直至抵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用力,让床上的人在窒息中醒了过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有了些许的挣扎,但却抵不过一个力气本不如他的弱女子。

      独孤贞素一脸悲伤的笑着,眼里有着病态的疯狂“你也有求生的意志啊。”说着便大笑出声,回荡在这宽敞的寝殿里。

      独孤贞素松开手,双手压在耶律元的双肩,俯视着身下的人“我本来认命了的,我想在你身边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不会在有人欺负我,我也不会在想着为独孤报仇雪恨,我也和他断了干净,从此不见。”

      温热的泪滴在耶律的下巴、嘴里,苦涩的咸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他如今已经不能言语了,眼神依旧是沉寂的从容,只是没有丝毫悔意。

      是的了,他从没后悔,同裴晟暗中结盟杀了蔚止戈,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心里有着别人。

      而裴晟,虽然不曾言明,但他大致明白,既然他得不到,也不许别人得到,杀了蔚止戈只是第一步,恐怕之后就是对耶律族的进攻,只是被耶律抢占了先机,准确来说是独孤贞素站在了耶律的一边。

      看啊,最后独孤贞素还是选择了他,也只能是他耶律元。

      独孤贞素平复了情绪“快了,就快了。”

      起身,把锦被盖在耶律元身上“从小到大世人亲长就教育我等后辈要忠君爱国,而现实却是,我独孤家家破人亡,我坎坷的活到如今就是下场。”

      手指轻拭去脸颊的泪水,把柔情和脆弱藏在心底,眼神坚定的看向桌案上的玉玺,冰冷且威严道“以后我要这个国家向我臣服,世世代代以我的意志前行。”

      不久后,祭祀的国师上表道:东边紫气盈天,或天降异象,应派人查看。

      东南部的群山里一夜间,山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雕像,虽然粗糙却宛如天成,清晰的能看出是一名女子飞天之姿。

      在消息传回京城的同一天,皇帝耶律元驾崩了。

      底下朝臣以谭捷为首,上奏言道:天时地利人和,感上天之应,男皇驾崩,应以女称帝,得以回应天降神启。

      如同祸乱朝纲的奏言,被部分朝臣弹劾,但以女子为首的其他朝臣则是支持此行。

      在两方争执的混乱中,独孤贞素登基称帝了。

      不顾朝中议论纷纷,颁布了多道旨意。

      顺应天命下,元贞国改为女贞国。

      日后女子享有同男子同样的权利,可以科考为官,可以走商务农,当家作主。

      女子如有开族立宗者,日后便以开族的女子为长为脉。

      ……

      拥有男子同样的权利后,许多女子也不再甘于现状,社会动荡下,渐渐了有了几名女子闯出了名堂,名声大噪。

      在短短几年里,女子做出的功绩不亚于男子,反对之声也渐渐式微,而曾经作为主要弹劾反对的独孤贞素,也坐稳了帝位。

      为了表彰做出贡献的女子,独孤真素赐下八大贵姓:姬 、姜、 姒、 嬴、 妘、 妫、 姚、 姞。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但如今已经没有了大的反对之声,因为带头反对的人已经因为各种缘由被请下了台。

      新的贵族出现了,如今有名无实的旧的贵族便格外的显眼,之后独孤贞素下旨,剥夺曾经旧贵族的实权,让他们到世外桃源岛屿上,安享富贵。

      去的旧贵族是曾经裴晟一族的亲眷九族,暗中还有耶律元的亲眷

      并且还下旨派遣一群名家同贵族一起前往,以便建设岛屿。

      实则前往的名家是曾经伤害过独孤家的人,和当初反对她称帝的朝臣,

      看似浩浩荡荡的队伍,不过是将他们都发配到东边的小岛去。

      独孤贞素暗中下令让他们世代不得回,认祖归宗更是不可能了。

      ……

      独孤贞素成了前无古人的第一位女帝,在她的改革下,女人的权利逐渐增大。

      时光恍如流水,岁月不败美人,独孤贞素依旧是独孤贞素。

      两个儿子生性好战,便带着家眷前往了边境保卫国土疆域。

      女儿成亲后在皇都生活,同驸马恩爱非常,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了。

      独孤贞素也即将见到第五个孙女辈的孩子。

      女儿不宜走动,独孤真素便传召了一个她很疼爱的后辈,蔚姣姣。

      她本是蔚止戈在战场上救下的遗孤,独孤真素查了蔚家的族人,代代皆是奔赴战场,在蔚止戈的父母死后,蔚家已经再无一人了。

      后来在蔚府的女孩,随着蔚府的败落,在外面开始颠沛流离,但女孩坚韧聪明,加上世间对女子的越来越宽容,她很快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

      独孤贞素找到女孩时,她在乡下和城镇中来回跑腿,做些菜蔬传递物件的小买卖。

      后来独孤贞素把女孩带回身边,赐名为蔚姣姣,这是独孤贞素心中最后的温柔,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也算是给蔚家留下最后的一点痕迹。

      现在蔚姣姣已经长大了,在朝中担任内阁学士,为人做事丝毫不逊于那些世家出来的子弟。

      所以独孤贞素也有意于把她培养成下一代女帝。

      她的女儿虽然也用资格,但作为女帝她有她的考量,对于未来对于世人,自己的女儿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不足以担任重任。

      再者,作为自己的私心,她不想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的血脉迈入自己的领域。

      其实独孤贞素对于权利,得不到也不会多想要,但是既然她已经掌控了,那么她就要完完全全的拥有。

      她清楚的知道她死后的遗泽可能维持朝局十年百年,但做不到千年万年。

      所以她要给全天下的女子一个可以进入权利中心的名义,从而平等逐鹿那最高的宝座,就算有男人登上皇位,那他也将要提防全天下所有女人。

      即使这是属于他的新朝代,女人依旧可以用她之言,以她之名,杀了男人之后便可以以奉行她的思想,以她的子民为旗帜,登上宝座。

      哪怕在变革的过程中会有各种情况以及男人的介入,但是长期地位平等有权享受任何权利的女人,怎么会甘心于屈居人下。

      所以在历史的长河里,朝代可能更迭,只要女人一直有同等竞争的权利,就会逐渐处于不败地位,因为女子为主的思想会随着时间深入人心。

      而这样也让独孤贞素的思想代代相传下去。

      因此,在独孤贞素死前,下了一道旨意:凡在位者是男子,女贞国上下女子皆可讨伐,取其性命者为下代国主。

      任何后来人都无权更改这道旨意。

      ……

      世上从不缺弄权者,独孤贞素也为后来者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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