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遣》弗弗吉

10、往事

　　被刺杀之事，马上上报了衙门。
　　刺客身上或是脖子或是胸口上均有黑色的月牙纹身，他们很好联想到了当年杜氏钱庄抢劫的歹徒。
　　等终于可以睡个好觉醒了后。孟春是第一个醒的。她听到府上的人窃窃私语。“我们府上从来都没有过刺客，那四个人来了之后才有。”
　　孟春啃了个馒头之后，“怎么不说是因为你们杜少回府呢？”因为她查过档案了，昨晚的那一次确实是杜府这几年来第一次刺杀。
　　昨晚上的刺杀很明显就是不想再让他们查下去。
　　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杜明文，而杜明文的消息却不好打听，几乎到他这里线索就断了。
　　他们三人向周边的人打听了一天也没有消息。他们调查起了那年冬天冻死在杜府的乞丐老人。很快在衙门得到了那人的画像，那人就是温家母亲。
　　一个千里寻女的老母亲死在了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前。这无疑是一种悲哀。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没有人知道在这起中最终是谁的意念幻化出了魔。
　　“好了，放清松点。”单好像一脸无所谓的安慰着。
　　“我在杜府的账单上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单继续神秘兮兮的说着。
　　“什么事？师伯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孟春现在其实有点急。
　　“就几年前杜府总是向一个赌场支付一大笔钱。”单倒也不卖关子了。
　　“赌博？”复还明说。
　　“没错，而且这笔支出在杜明文入赘后便消失了。”单说。
　　“这和这些案件有什么关系吗？”孟春说。
　　复还明看了一下像他抛媚眼的单。顿时一身恶寒。
　　在南明烛回来的晚上。
　　单说“我见过杜承的大哥了，他无乎和杜明文长得几乎一样，我查过了，他从来没有与人交恶。”
　　杜承的大哥因病待居，从未出来过，所以他们也没见过本人。
　　“那魔是不是因为把杜承的大哥认成了杜明文所以折磨他。”复还明问。
　　这个概率很大，所以他们准备去炸杜明文。
　　而怎么做呢？
　　他们想易容成温柔的样子来吓他，装成复仇的样子。
　　问题是谁演？
　　而单却临阵脱逃的跑了，说玉龙宗的猫还没喂。
　　最后他们集体看向了复还明。
　　复还明连连摇头。
　　“复师弟，相信我的眼光。”孟春说。
　　当晚夜里，孟春拉走了张骄阳，南明烛在外放风。复还明易容成了温柔女装的样子。但是脸部腐烂不堪，可见森森白骨，七窍都在流血。
　　“明文，我好痛，好苦。”复还明在他耳边吹气。
　　杜明文在皱眉。
　　复还明觉得这人怎么睡得那么死？他扇了一巴掌床上的人。
　　见人有醒的痕迹就退至床边。
　　杜明文悠悠转醒，只听到床边有哭泣声。他迷迷糊糊的转过头。
　　“啊——”杜明文瞬间吓得缩在床角。
　　“明文，我是温柔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一个毛骨悚然的女声传来。似乎在尖叫一样。
　　“这是梦吗？”杜明文抱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
　　复还明还在想这人一点也不呆吓，只见杜明文像只狗一样爬到复还明的脚边抓着他的腿，甚至掉下了床。
　　杜明文的声音泣不成声。“温柔，我真的，……真的喜欢你。”
　　“真的对不起。”他的模样好像马上就要碎了。
　　“真的吗？”一道声音从杜明文身后传来，像是最轻缓的大提琴演奏声。
　　复还明直接一个灵力打晕了杜明文后暴力的将人甩上床。
　　这时南明烛凝具灵力念动咒语，不知她从那拿出了一本纯白的书，她将灵力凝具到手中在书的纯白色封面一指，书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疯狂翻页。“判安灵动。”
　　“百花谱。”南明烛眼睛变成金色的，那是一种会闪耀的金。
　　数万花瓣从书中出现袭向一团黑气的魔物。
　　魔物想跑，却已灰飞烟灭。
　　“判安收。”
　　因为没有找到魔物的本体，所以这也只是在给魔物刮痧。
　　判安是南明烛的本命法器，很少会在凡人面前问世。
　　“明烛，你没事吧。”复还明仔细看了她一下。
　　南明烛随手翻开判安，上面的画像是一尊在流泪的菩萨像。
　　“是极乐。”复还明自然也看到了。
　　魔物虽然叫极乐，但却是由人最大的悲恸而生出。
　　生出极乐需要最悲的痛来孕育。
　　今日就这样结束了，他们到天还没亮都没睡。结束后马上汇合了。
　　“我们需要去探探杜府。”南明烛说。
　　现在只有三个人，单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南明烛在东方这边。
　　她又看到那个单说没有问题，却封起来的屋子，最后她还是进了去。
　　她翻过了墙买，院子里有一口井和杂草，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因为这个院子和温伏家里的一样。
　　推开门进去以后，里面是数不尽的黄色符咒。这些符咒大部分已经风化了，甚至有随便掉在地上的。南明烛认识这些符咒，是镇压符。
　　一阵阴风吹过，南明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前面有一尊无乎被符纸贴满的佛像，只有零星几处可以看出佛像的金光。
　　南明烛看到祭拜佛像的台上有一本书，应该说是一个记录本。
　　本子湿哒哒的，像刚从院里的井捞上来的一样。
　　翻开第一页就明晃晃的没有排序的写着。——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这五个字就足足写了五页纸，翻到第六页。上面出现杜明文的名字，被水晕染的有点开。
　　“杜明文，疯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后面就只有“我要杀了你。”这几个字。
　　他看完面上毫无波澜的扫视这个房间，很快就发现有一块木板翘起来。她走近一看，是一个暗室。
　　她用手打开了，却呆了一下。
　　下面是一个楼梯。她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而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堆锁链，像个牢房。布局一目了然。
　　等他回来后，又拿起了那个湿哒哒的本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我要杀了你。”
　　南明烛刚看过这句话，耳朵旁传来声音。“我要杀了你。”
　　南明烛迅速闪开到一旁的位置。“判安灵动。”
　　只有触发关键，本体才会现行，而这明显就是本体。
　　“血蒙。”说完，南明烛的眼睛迅速变成金色，眼尾带着若有若无的金光在飘动。
　　书开始翻页，随后数百根细细的针从书里涌现。
　　极乐的魔力并不低，有些蠢货还给了它一年的发育时间。
　　极乐在躲过第一波攻击后，在原地哭泣，那哭声化作实质向南明烛传来。
　　“抱歉，我有个朋友，她的感修可比你强多了。”说着她再次发动了判安。“百花谱。”
　　此时用着前几天在百草山摘的草药，认真捣药的辛夷打了个喷嚏。
　　“判安收。”随着话音落下，孟春他们两人才赶到。
　　“我知道温柔在哪里了。”南明烛对他们说，最后他们三人看向佛像。
　　这是一个很简单又很复杂的故事。
　　孕育出极乐需要一个人至悲的四滴泪。
　　杜家少爷杜明文沉迷赌博，他越来越疯狂，越来越享受这种刺激的幸运。他的赌资几乎占了杜府的支出的一半。杜府就算再有声望也不过是一个小官。生活越来越紧凑，而杜明文还在做着一飞冲天的梦。
　　在一次杜老爷拒绝了给他支付赌资后，他丧心病狂的抢劫了自家的钱庄。
　　而这一切只是悲剧的开始。
　　可能那时候的杜明文也想不到自己会爱上了一个自己害死之人的姐姐。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相爱的，也许是因为温柔真的很温柔。
　　但他们相恨的结果，大家却都知道。
　　温柔发现了弟弟死亡的真像，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她流下了极乐的第二滴泪。第一滴是在温伏死时流的。
　　杜明文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或是不想让真相被别人知道而囚禁了她。但这一切却一定不是因为爱。
　　没有爱是会带来伤害的。
　　杜明文在一次温柔的言语攻击下过激掐死了温柔。
　　这就是极乐流的第三滴泪。
　　他们将温柔的尸体封在金色的佛像里，请来无数道士做法。
　　做了这一切的杜明文逃往了皇城，让杜老爷子来解决一切。
　　因为镇压符的原因，温柔无法投胎，只能成为亡灵终年在杜府徘徊。
　　亡灵没有情绪与起伏，而亲眼见证母亲的死后，她终于流下第四滴泪。
　　而后面的故事我们都知道。
　　太阳又如几年前一样升了起来，南明烛用手挡了一下亮眼的太阳。
　　旁边是衙门之人的来往声，也有其他人的尖叫或讨论。
　　但南明烛马上回到了玉龙宗。她直奔凤落山的枕雪居。
　　“单师伯，明烛前来拜见。”南明烛说。
　　单的屋子铺满了柔软的毯子。他抱着一只猫说，“你回吧，是我。”
　　这猫乍一看起来是矮脚猫，细看才发现是四条腿都被残忍的砍断，连尾巴跟耳朵都有伤痕。
　　南明烛只是想要一个答案，知道了便真的回了。
　　她进到那屋就发现了那本湿漉漉的本子实在是太明显了，就是有人特意放在那里一样。打开暗室的门却没有灰尘出现。
　　不过，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