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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杀青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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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抱住，用力，赵筱荷落泪，卡！不错啊，过了。大家休息一下。”
宋鸣川立马松开了鹿阳熙，鹿阳熙有些惊讶，泪眼婆娑地扫了宋鸣川一眼。这一眼，就让宋鸣川的手控制不住地伸到了半空，当他就要拂去鹿阳熙脸上挂着的泪珠时，小平上来了，直接把纸巾塞到老板手里。宋鸣川悻悻收回了手。
“宋鸣川，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
宋鸣川难得见鹿阳熙如此正经，还叫上了大名，他的语气也不自觉严肃起来。
“你心情不好的原因，该不会是……”
宋鸣川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又被另一个声音重重打落。
“小鹿！”
一个男人朝着他俩所在的方向跑来。鹿阳熙看见宋鸣川眼睛眯起一瞬，疑惑地转过身，表情变得和宋鸣川一模一样。
“霍逸，你怎么来了？”
霍逸往一个方向瞥了一眼，调整了一下位置，把站在一旁的宋鸣川挤开了。
“我来探班啊，你看，这些是专门给你带的。”
宋鸣川顶腮怒笑，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鹿阳熙的反应。
鹿阳熙一步退回宋鸣川的身边，双手环在胸前，重新调出客套的微笑。
“我们一起拍了几个月戏，也算熟人了，就没必要客套了吧。说吧，到底什么事。”
“今天是新剧上线第一天，剧方那边商量了一下要炒CP热度，让第一天数据更好看点。我知道你在拍戏抽不出时间，所以我就亲自过来跑一趟。”
鹿阳熙满脸怀疑，向一旁的小平使了个眼色，小平轻轻摇头，用口型无声说着：“经纪人没说。”
鹿阳熙眼神闪烁，末了又客套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剧好，我也很希望我们的剧可以有一个好成绩，但是《闪耀时刻》同样重要，我不希望以后等这部剧上的时候，大家还会想起我为之前的剧营业的画面。还有两周左右我就杀青了，到时我肯定配合宣传。”
霍逸见鹿阳熙拒绝，直接强硬地抓住鹿阳熙的手，将东西塞到她手上，脸向着一个方向侧了侧。
几乎是同一瞬间，宋鸣川一个跨步挡住了霍逸脸朝着的方向，使劲甩开了他仍在纠缠的手。
“片场重地，不能随意拍摄。”说完，宋鸣川揽着鹿阳熙拉开距离，旁边的助理也立马反应过来，将二人用黑伞挡住。
鹿阳熙被霍逸突然的举动吓到，听到宋鸣川的话才反应过来。
“你还叫了人偷拍？”
霍逸尴尬哈哈两声：“这怎么能叫偷拍呢？这就是宣传剧的一种手段而已。你看我这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劳你多费事，就摆拍两张照片而已，你就帮帮我嘛。”
“霍逸，如果真的是剧方的要求，我会和他们说清楚，要他们换种方式。如果是你个人的想法，那么抱歉，我不能配合。”
“诶小鹿！”霍逸紧急抓住了鹿阳熙的衣角。
鹿阳熙的脸色彻底黑下来，还没等她出手，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霍逸八爪鱼一样的爪子一根根掰开。
“没长耳朵吗？她说了，她，不，乐，意！”
“你谁啊你！”
“一个懂得尊重别人的正常人。哦，我差点忘了，你没长耳朵，听不懂人话。走。”
宋鸣川抓住鹿阳熙的手腕，潇洒离去。
“鹿阳熙！你别给脸不要脸！”霍逸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无能狂怒地跺了几下地。随后，他拨通电话：“喂周哥，那婊子不配合……什么！还要和她炒，凭什么……嗯嗯，好。好的，谢谢周哥。”
挂断电话，霍逸阴暗地笑了一下，随后立马换回温润如玉的样子：“鹿阳熙，先暂时放你一马。”
远离是非之地后，鹿阳熙颓丧地坐到椅子上。宋鸣川看见鹿阳熙这个样子，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酸涩和愤怒。
“你还想着霍逸？”
“是啊。”
宋鸣川深深吸一口气，外套遮盖下的拳头紧了紧。
“唉，这圈子险恶，人心难测，我和他也算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甚至前两天刚见完，我从来没想到，他之前展现出的所有是假的。幸好我不是评委，不然还得亏给他一个影帝。天哪，我之前还夸了他，真是嘴贱啊。”
宋鸣川又将那口气长长吐出，右手展拳成掌，在鹿阳熙肩上轻轻拍了拍。
“不过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宋鸣川浑身一震，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但他还是装作镇定地问：“你不是刚在看人方面栽跟头吗，哪来的自信啊？”
“你给的自信。”
鹿阳熙脖子往后仰，抬起脸正对上宋鸣川垂下的眼眸。
眼神相交几瞬，宋鸣川短暂地沉沦又快速地挪开视线。鹿阳熙伸出食指轻戳他的脸说：“这么容易就害羞啦。”
“没有。”嘴硬完的一瞬间，脖子红了一片。
“对了，我想问的还没问完呢。你是不是看了发布会？”
“是啊。”宋鸣川没过脑子就顺嘴回答了。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扇了个嘴巴子。
“噢～”鹿阳熙故作神秘地拉长转音，只看了宋鸣川一眼，就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
“这么看来还得感谢姓霍的千里送人头，省了我不少功夫。”鹿阳熙小声嘟哝着。宋鸣川没听清，俯下身凑近鹿阳熙，鹿阳熙趁其不备将自己冰冷的手掌贴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又趁宋鸣川还没反应过来时，像头小鹿一样蹦跶着跑了。
霍逸来的快走的更快，就像滴落在生活这个海洋中的水滴，连涟漪都不曾泛起。
转眼两周过去，已经到了杀青戏。两人细细翻看着剧本，宋鸣川眼里已经升起了不舍。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主动找了一个话题。
“小熙，你还记得我们上部戏最后一场戏吗？”
“当然记得，最后一场戏不是我俩在巷子里分道扬镳吗？我还记得倒数第二场是我们在那个巷子里初次见面，你当时还问导演这两场戏能不能反过来拍。”
宋鸣川摸摸头发：“那不是，本来就要分别了，还要拍分别戏，感觉兆头不好。”
事后证明，宋鸣川的感觉没错，两个人确实分道扬镳，再无联系。有时他也会想，如果当初导演真同意两场戏反过来拍，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你怎么这么迷信。那这次这个杀青戏你应该满意了吧。”
宋鸣川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美好也是剧里的角色，他们可以一直幸福美满地走下去。可现实里，杀青等于结束，下一次的再见又不知道要积累多久幸运，又或者再无以后。
本想转移注意力，没想到聊着聊着，反而更加伤感。
“演员都过来，最后一场戏了！”
导演拿着大喇叭开始喊人。
“走吧。”鹿阳熙主动牵住宋鸣川的手，安慰地捏捏手背。
海边红日坠落海平线，黑夜降临前的最后一束暖光打在沙滩上，梁而道看着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的赵筱荷，满眼深情。赵筱荷在残阳中缓缓靠上梁而道的肩头。靠了好一会儿，不知从哪突然飞出两只蝴蝶在他们身边交缠翻飞。赵筱荷抬起头指给梁而道看，两人站起身去追蝴蝶。镜头拉远，留下追逐嬉戏的两个剪影。
“卡，杀青！大冬天的，海边竟然有蝴蝶，有意思。”
工作人员立刻为两个主演送上花束，在摄影机旁蓄势已久的顾茗静立刻冲出来。
“鹿姐，你俩刚刚追蝴蝶的镜头拍进去了。”
“啊？我以为已经卡了。”
“不过导演没说什么，应该没事，你今天的妆造太美了，我们来拍照！”
两个美女大拍特拍，拍完又拉郭路杨一起拍。等到把宋鸣川也一起抓来拍合照时，鹿阳熙立刻注意到，他的眼眶红了，连带着鼻尖也染上绯色。
“你眼睛红了。”
鹿阳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宋鸣川，轻轻抱了一下他。
宋鸣川绽开灿烂的笑容，露出整整八颗大牙，就和开机仪式上出现在鹿阳熙镜头里时一样，只是这次，笑不达眼底，眼里的水气蒙住了所有明媚，只有浓烈的不舍和淡淡的忧伤。
“川子，我和你单拍几张吧。”
宋鸣川关注过，鹿阳熙每次新戏宣发期都会放和男主演的合照，这次应该也是为未来的宣传做准备。
可惜，他越想让自己表情好看一点，拍出来就越是难过，笑得比哭得还要凄惨。
“不好意思，拖累你出片了。”
“谁说的，这些照片很好看，你也很好看，反正我也是拿来私藏，我觉得好看就行。”鹿阳熙满意地来回翻看着照片，见宋鸣川还是不言语，她轻叹一口气放下相机。
“自信点大帅哥，还有，我知道你舍不得角色，可他们在平行世界过得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平淡安稳地幸福下去，他们也不希望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你难过，对不对？”
宋鸣川深呼吸调整状态，脸上总算出现了算得上平静的表情。
“走吧，拍杀青照去。”
所有剧组人员站成几排，对着镜头大声喊出“杀青大吉”，闪光灯闪烁，为《闪耀时刻》拍摄正式画下句号。
“鹿姐，我舍不得你。”顾茗静可怜巴巴地抱住鹿阳熙的腰。
“别在这煽情，咱俩下个月就要去录综艺第二季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下次怎么换点新法子烦我。”
“嘿嘿嘿，这不是杀青应景嘛。”
宋鸣川在一旁默默看着，听着，心底自嘲地笑笑。看着聊天置顶的小太阳，又看着眼前和顾茗静谈笑的鹿阳熙，最后将她取消了置顶。
再见，梁而道，再见，鹿阳熙。
